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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144)

我笑看他:“其实我想说,就你刚刚那番话,原样说给你爹听就是。”

裴杊皱眉:“你是敷衍我呢?我方才就说过,爹娘恐怕不愿。”

我摇头:“做娘的总归希望儿女都在身边,也不愿你小小年纪就在外头吃苦受罪,但听讲你爹年轻时也学过功夫,只是你娘在他心里更重,才耽搁了。再说,哪个男人又没有过横刀立马建功立业的梦想?你同他说,他未必不会体谅你。而且,你娘在家虽是总拿主意的,但如果你爹肯开口,她一定会答应。所以应该先拉拢你爹,让你爹攻下干娘那一关。”

裴杊惊讶地:“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

我无奈摊手:“裴顾两家的四位老人都是爱说故事的,尤其是两位干奶奶,回忆起来就没个完,我也不是有意这么八卦,实在是耳朵上没个把门的。”其实我就是这么三八,干爹干娘的爱情故事比坊间才子佳人的话本有意思多了。神马青梅竹马啊,此情不渝啊,突破世俗观念说服各自爹娘啊,闻之生津止渴,延年益寿。

我原以为这些八卦会在素语的事儿上用到,没想到先便宜了裴杊这小子。

裴杊大概也知道自家老人的嗜好,晃着脑袋咧嘴一乐,道:“也就是你图个新鲜才听得进去,祖母和外祖母都是想起一出就说一出,没个前后顺序的,我们听了几回就不愿听了。”

我嘿嘿笑几声,心说洒家要是没这点记性和逻辑能力,还怎么追各位坑王的小说啊。

他又仔细跟我探讨了些细节问题,终于确定了初步行动方案,我再四嘱咐他:“有理不在声高,你爹娘都是极讲理的人,一味的咋呼说狠话只会让他们心硬,得以理服人。还有,看着点眼色。”

裴杊扑哧一乐:“我又不是黄口小儿,这些还用你教?安心准备自己婚事吧!”

我气:“喂!过了河就拆桥,你这可不厚道啊!”

裴杊摇头晃脑地:“你待如何?”

我想想,勾勾手指:“你也帮我个忙。——帮我顺便把你姐的事儿也给解决了,带封信给你爹,请他和我干娘好好商量商量。”说着就指使他把我随身带的包袱取来,翻出封信来递给他。

裴杊看看白板一样的信皮,挑眉问我:“不会是胡公子写的吧?如果是,你趁早给烧了,我爹不会看的。”

我摇头浅笑:“他妈的。”

裴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那三个字不是感叹词而是人称代词,气得伸手在我头上弹个爆栗子:“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还逞这种低级的口舌之快!”

我迅速踹他一脚报仇:“你心思不纯洁关我屁事!我告诉你,事关你姐姐下半辈子的幸福,要是办砸了你也别从军去了,落发为僧忏悔去吧!”

裴杊瞪着我,半晌道:“我是中了你的圈套吧?”

我洋洋得意地搔首弄姿:“你猜?”

裴杊直着眼睛喃喃:“我说从普阳到落霞不过四天的路程,你和叶苏为什么多走了三天出来,原来是想趁着你们办亲事的机会向娘求情,叫她可怜我姐求而不得,同意我姐和胡公子的事。但这话好说却不好听,你毕竟是隔着一层,一些话总是不那么好开得了口。”

他探身盯着我:“若要劝服我娘,最好的人选莫过于我爹了。可你和我爹终究是男女有别,另一方又是与我爹已经割袍断义的干亲,劝得好了让我爹念了旧情是最好,若是哪句话说得不对,我爹大发雷霆也是有可能的。你早就想让我去说,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我这边厢就已经自己撞上来了,是不是?”

我哈哈大笑:“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我只是想,你爹其实还好说一些,他恼火了大不了抽你一顿,你娘却是要自己伤心的。我自己没把握一举成功,只好靠你这长子出马啦!”大好拉仇恨的盾牌,我不用才是傻蛋呢。

裴杊捏着信看我一眼:“这就算我对你们亲事的贺礼了,原本准备的那份,我收回。”

我乐得不行:“可以啊!留着来年五月当你干外甥的满月礼物吧!”

裴杊眨眨眼睛,算算日子突然嗷地一声:“你!叶苏!你们!”

我摊手:“不是我,他在南洋就憋不住跟我私下拜了天地了,我出嫁从夫,夫君说什么时候成亲,我还能硬拦着不成?”一边装无辜一边得意,洒家推脱责任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了嘛!

又装可怜:“你也不忍我一个孕妇受干爹干娘的责难吧?你先去挡了第一波,下面我接上就是了。”

裴杊被我闹得没辙,只得冷着脸起身:“只此一次!以后休想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再有什么事儿,找孩子他爹去!”说着跺跺脚,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我冲他背影叫唤:“喂,记得保密哟!”

裴杊一脚踹在门板上,好歹还知道控制着力气,没弄出个洞来逼我解释原因。

我摇头,唉,可怜的叶苏,要承受“小舅子的怒火”之试炼了,希望他打怪成功之后能掉落点什么宝物,以抚慰他那颗备受摧残的老心。

我边嘿嘿奸笑边揉腰搓腿,最近是不是应该多吃点鱼了,钙质都被小肉票给吸去了,寡人腰疼。

逼娼为良 正文 88.终于眷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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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杊走了,闻霜还没回来,我自己捏胳膊捏腿的十分无聊,竟然就歪在榻上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霜过来推我起来,看着我喝完燕窝粥之后又赶我去床上脱了衣服好好睡一觉。她说干娘怜我一路奔波,嘱咐今晚谁也不能来吵我,明天愿什么时辰起就什么时辰起,睡够为止。

我打了个代表欢呼和感激的哈欠,由着闻霜帮我脱成个白斩鸡塞进被子里,一沾枕头就迅速黑过去了。

头一日睡得这么早,理所当然早上再也睡不着。天刚蒙蒙亮我就精神抖擞内心翻腾,于是蹑手蹑脚地起床穿衣,自己简单梳洗一下,走到外屋推推闻霜告诉她我出去走走,便搭了件薄衫,做贼似的往园子里钻。

现下虽然是盛夏,但山上清凉少暑气,又是清晨,经夜的露水蒙蒙地缀在大朵的月季上,别有一番雾里看花的妙趣。

可惜我却没心情欣赏,我满脑子里飘着的都是素语的事。

裴杊是个急脾气也是个小硬汉,决定了的事定然不会因为怕老爹揍他就不去了。可恨我昨天晚上跟周公抵死缠绵,竟然没顾得上观察干爹干娘那边的动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因为这个问题三娘教子,或者引发夫妻大战什么的。

若果真如此,那我这孽造得可就大了,得牵多少红线才能补回来啊,我干脆飞升去月老那儿打黑工算了。

我愁眉苦脸地踢石子,心里内疚不已。虽然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劝干娘再考虑考虑素语的婚事了,但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难免还是忐忑不安。

谁也没法保证素语和她的胡公子一定就是天生一对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如果干娘听了我的话而送自家闺女远嫁,她以后若是过得不好,我的罪过就大了,我上哪赔她一个漂亮聪明的黄花大闺女?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说,素语委屈嫁一个不喜欢的人,我的罪过还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