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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喜事(66)+番外

裴凌南摸了摸他的头,想把他抱进怀里,却只能隔着木栅栏哀哀地看着他。是她无能,要他这么小的生命承受这些本来属于大人世界的风暴。

“来,出来了!”狱卒打开牢门,要把裴凌南拖出去。裴凌南问,“我一个人吗?去干什么?”

狱卒不耐烦地说,“大人们招你去集英殿问话!”

裴凌南回头看了裴大一眼,“我儿子要一起去,否则我不会跟你们走。”

“你这个臭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敢跟爷讲条件!”

“我会跟你走,但是我不能把我儿子一个人留在这里,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能负责吗!?”

狱卒嘲笑道,“我凭什么要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负责?”

“皇帝现在在昏迷,如果他醒来,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那么,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属于什么吗?”裴凌南说话的声音不大,却盛气凌人,狱卒有些被震慑住,仔细地想了想,还是去开裴大牢房的门。

此时,朝廷中最位高权重的几个大人,全都坐在集英殿中等着裴凌南。

裴凌南牵着裴大,不卑不亢地走到他们面前,轻轻点了下头,“不知大人们召我前来,有何要事?”

太师本来要开口,目光落在裴大身上,瞳孔陡然一缩。他见过年轻时候的崇光皇帝,虽然比这个孩子还要美,但五官轮廓却如出一辙。老太师看得失了神,被裴大察觉。裴大轻轻扯了一下嘴角,笑容如花。

一个官员说,“大胆裴凌南!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蛊惑皇上!这次南北和谈,北方得利,是不是你的目的!”

裴凌南一下子就笑了,裴大摇了摇头,慢慢地说,“这个爷爷,我娘是北朝的官吏,让自己的国家得利,不是人之常情吗?难道这也算罪吗?”

太师看了左相一眼,两个人都把目光投到裴大身上。

裴凌南下意识地把裴大揽在自己身边。

“裴凌南,我朝从未有纳北朝女子为后宫的先例。因此,本相不赶尽杀绝。你若是带着你的儿子,乖乖地回北朝去,便放你一条生路。”

“如果我说不呢?”裴凌南挺起腰杆,“这个国家能赶走我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你们的皇帝!”

“你!”左相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尉高喊了一声,“来人啊!”禁军便蜂拥了进来。

“唉哟!”恰在此时,一个人从横梁上掉了下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众大臣纷纷一惊,以为是什么刺客,有的甚至已经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闪避到后面。

地上的玉翩阡揉了揉屁股,眼波流转,挥手致意,“早啊,大人们。”

“你!”枢密使气得胡子发抖,暴跳如雷,“集英殿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小小的伶人,怎么敢在这里偷听国家大事!抓起来,给我抓起来!”

禁军纷纷扑过来,玉翩阡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轻盈地闪过几,嘴里还念念有词,“唉,不要一大清早就动刀动枪的嘛。我知道集英殿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啊,可是大人们明显不是在商量国家大事,而是在商量怎么杀人灭口嘛。”

“大胆!抓住他,愣着干什么,快抓住他!”太尉又叫了一声。

玉翩阡见来禁军越来越多,大有扑倒他的趋势,果断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金牌,“我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谁都不能动我!”

众人大惊,连禁军都不敢再动。有胆大的大臣上前去,想看个仔细,玉翩阡索性贴到他眼前。只见那金牌两边雕着双龙,中间一个硕大的免字。那大臣吓得直接跪在地上,高呼万岁。见此情景,所有的官员都不得不跪下来,三呼万岁。

玉翩阡回过头,得意地冲身后的裴凌南和裴大看了一眼,还对裴大眨眼睛。

裴大惊讶地张大嘴,玉翩阡已经转过去面对众臣了。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皇上重伤昏迷,你们就在这自作主张要杀人灭口?堂堂大国,让人看了笑话去。”玉翩阡走到裴凌南面前,伸出手低声说,“明月流金带着吗?借我一下。”

裴凌南忙从怀中掏出来给他。

玉翩阡复又走到太师面前,晃了晃明月流金,“太师,您是三朝重臣,这个东西,您认得吧?”

太师抬起头来看一眼,惊道,“它,它是……”

“仁德陛下将它给了谁,你们心中有数。而这东西,由崇光陛下给了裴凌南,意味着什么,你们不知道么?”玉翩阡又走到裴大面前,把他连拉带拽弄到大臣们面前,“你们谁见过以前的崇光皇帝?”

众大臣没见过的就摇头,曾经见过的都假装没听见。

“太师,勇敢点好不好啊?”

左相缓过神来,猛地一拍桌子,喝道,“玉翩阡!你有先皇的免死金牌,本相等是奈何不了你。但是这个野小子,来历不明,企图混淆皇室血统,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谁说他是混淆皇室血统?”殿外响起了低沉的一声,随后,翁照帆缓步迈入。

众臣都站了起来,官位较低的忙俯身以示恭敬。

左相和太师对视了一眼,紧了紧下巴没有说话。这个翁大人是傻了吗?老论大臣,怎么帮着一个野小子说话?

翁照帆把手中握着的卷轴交给身后的越香凌,越香凌命人把那画卷打开。众大臣见过那副画像之后,纷纷发出了惊叹声。那画上的少年,美丽高贵,犹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一般。

“这是崇光陛下十岁时,画师所画的御真画像。太师等几位当年随老夫一同目睹过龙颜的大臣应该都不会忘记。而这个孩子……”翁照帆对裴大轻轻招了招手。裴大看了裴凌南一眼,裴凌南点头,他才走到翁照帆的身边。

翁照帆命人把那画卷放到裴大的身边,“如此,几位大人可自行比对,老夫无需多言。”

从没见过崇光皇帝真颜的大臣们仔细地盯着画和裴大。虽然画上的少年比裴大长得还要好看些,但是他们的五官轮廓如出一辙,说没有血缘关系,谁都不会相信。早前听说崇光陛下因为政变而流落民间,生出这么个儿子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这样一想,他们顿时便有些心惊胆战。万一这个孩子成为了皇子,他们这些跟皇子对着干的大臣,将来肯定得玩完。

翁照帆又说,“我翻阅了所有的史书和典籍。我朝虽然没有招别朝女子为后宫的先例,但也没有任何律令和祖训不许别朝的女子入宫。我以为,情之一事,若是不违礼,不破法,便没有阻断的道理。何况纳谁为后宫,说白了,是皇上的家务事,列位大人不要干涉太过了。”

太尉急了,“翁大人,你……你!”

就在老论大臣要发难的时候,景福宫的内官匆忙跑来禀告,“大人们,陛下已经苏醒过来了!急宣几位大臣和裴凌南母子前去景福宫问话!”

太师等人面面相觑,裴凌南和裴大相视,一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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