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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喜事(28)+番外

“怎么样?”裴凌南期待地问。

沈流光把整块东西都吞下去,笑道,“还可以。”

裴凌南如释重负,“我就说嘛,绝对不难吃,爹,你也尝尝。”

沈贺年连声应是,内心却在默默地流泪。沈流光的嘴巴,要求一向低,再难吃的东西,他都会给个还不错的评价。这回,他却说还可以……

裴凌南吃得很欢快,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下厨做东西,好吃与不好吃,早就不是关键了。但她身边的爷俩就颇有些食不知味了。一顿饭下来,米饭见了底,菜还剩大半。

等沈流光和裴凌南回房之后,沈贺年对身边的下人说,“你火速去通知厨房,以后少夫人再要下厨,绝不点头!”

下人用力点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下午,大蛋他们来上课,耶律齐也来了。裴凌南看到他,很不自在,也不敢像前几次见面时一样冷嘲热讽。耶律齐已经跟大蛋他们很熟,偶尔还会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二狗还送了个弹弓给他。

沈流光讲课,沈贺年拉着裴凌南在廊下取名字。

“男孩的名字我还没想好,只想了个女孩的。阡陌,好不好听呀?”

裴凌南愣了一下,“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昨天晚上看《桃花源》记,本来想取桃花的,可是流光说好俗。我就找了那句‘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流光说,那幅景象,平凡而又温馨,听了就觉得美好。而阡陌含着千百,百子千孙,福寿绵延,寓意也很好的。”

裴凌南笑道,“那看来不是爹取名字,是流光取名字。”

“他书读得多嘛,何况他是孩子的爹,征求他的意见很正常。”

“爹喜欢女孩吗?”

“那是啊。生个像你的女娃娃,又聪明,又漂亮,肯定很好玩的。我这儿有好多好多的儿歌可以教她……”

裴凌南耳边听着沈贺年的念叨,眼睛看向站在天井里的沈流光。有一种,时光静好,现世安宁的感觉。

南朝的使臣团,离开上京城的那天,承天太后亲自出城相送。那天在宴席上的老者,果然就是南朝的宰辅,翁照帆。翁照帆亲切地与所有官员握手道别,到了裴凌南面前的时候,特意停下来,眉目慈祥,“这次北朝之行,有三个人让老夫印象深刻。一个是楚荆河大人,一个是那辨琴的小吏,另一个就是你。北朝民风开放,女子为官蔚然成风。老夫先前,是对你们存有偏见,可此番长了见识,再不敢小瞧你们。”

裴凌南颔首,“大人过奖了。下官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将来若有机会,你能站到更高的位置,出使南朝,老夫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谢大人。”裴凌南俯身鞠躬,翁照帆拍了拍她的肩,就从她的面前走过去了。

稍后,翁照帆上了马车,越香凌上了马,回头朝北朝的官员们挥手道别。来的时候,他们带着南朝的诚意,走的时候,北朝用珍贵的马匹,药材,铁器,还他们的情谊。从此之后,南北两朝互市通商,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24

24、花事二十四 ...

日子不慌不忙地过去,裴凌南手头的贪污案,很快就进入了调查结案期。皇室宗亲涉案多达三十一人,吏部,户部也有很多官员被拉下马。她每天跟着楚荆河,忙得焦头烂额。

办案其间,他们多少要与亲王耶律璟打交道。让裴凌南惊异的是,几乎所有人都畏如蛇蝎的耶律璟,在楚荆河的面前,像是哑巴吃黄连。

楚荆河行事的风格确实是乱七八糟,甚至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量。比如他会拉着刑部尚书那样的人,去妓院谈事情。然后对狡猾的吏部尚书胡由狡,则是直来直往,嬉笑怒骂。就算在兵部尚书崔不惑面前,他也没有半分端正的样子,不是呼呼地打瞌睡,就是邀请崔不惑去赌一把。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混迹于三省六部,从未碰壁。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凌南才渐渐知道,他不是阿斗,是大智若愚。而原先的轻视,不屑,也一并收了起来,认真地跟着他办事。

贪污案结案的前一天,裴凌南坐马车从城外回府,半道上却被人拦了下来。

她打开帘子,见是几个健壮的大汉,便问,“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一个壮汉问,“你是不是裴凌南?”

“是。”

“找的就是你!”大汉暴喝一声,就上前把裴凌南从马车上硬拖了下来。车夫吓得调转车头就跑,裴凌南想大声喊救命,被另一个大汉用布绑住了嘴。光天化日,还是在街市上,她没有想到有人会如此大胆。

她被拖进一个破巷子里,三五个大汉对她拳打脚踢。他们下手极重,一点都不避开要害的部位,她痛得几乎要昏厥。其中一个大汉一边打还一边说,“既然嫁人了,就要好好地守妇道!老子最见不惯你们这种四处勾搭卖骚的贱人!”

裴凌南痛得身子都弓成一团,小腹的地方有隐隐的坠痛感。她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下意识地伸手去护住小腹。可是慢慢的,有一股热流,沿着腿根流了出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巷子外响起一声呵斥。大汉们见有人来了,连忙拔腿就跑。

那人冲过来,追了几步,便折返回来,把裴凌南从地上抱起,“裴大人?裴大人你没事吧!”

裴凌南睁开眼睛,看见是楚荆河,终于安心,而后头一歪,就不省人事了。

楚荆河连忙把她抱起来,往最近的医馆跑,那大夫一看又是这副景象,顿时三魂去了两魂。

“救人,大夫,快救人!”楚荆河焦急地说。

大夫仔细一看,叫道,“不好,只怕要小产,快送到后面去!”医馆里的药童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把裴凌南抬进去了。

楚荆河派人去沈家传消息,沈贺年和沈流光匆匆地赶来。沈贺年一见楚荆河,就抓着他问,“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本来在街上闲逛,听到一个偏僻巷子里有声响,就走过去看一看,发现三个壮汉在打她。”

沈贺年大发雷霆,“这群天煞的王八羔子!被我查出来是谁,一定剥他皮,吃他肉!光天化日殴打朝廷命官,他们还要不要命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大夫从里间出来,“那位夫人的相公来了吗?”

沈流光连忙走上前,“我就是,我是她相公!”大夫愧疚地拍了拍沈流光的肩膀,“我尽力了,但没保住孩子。你们还年轻,不要太难过,也叫夫人放宽心。”

沈流光愣住,黯然点头,“谢谢你,大夫。”

听了这一番话,沈贺年踉跄几步,险些摔倒。楚荆河连忙扶住他,他双眼放空,喃喃道,“没了?没了……”

沈流光走过来,对楚荆河拜了一拜,“楚大人,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不然凌南还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改日再登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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