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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良缘(87)

我据理力争,“是你说我要长成最好的一棵树,那就要多经历风雨,多见世面。你这样困着我,别说是长成树,就是长成树苗也很困难啊。”

念临风拍了拍手,“不错,有进步。”

我连忙抱起包裹,准备走人,他却拉住我的手臂,轻轻一带,我就跌进他的怀里,被他牢牢地锁住。他的呼吸吐在我的脸上,我能嗅到他脸上清爽干净的气息,像是下过雨的荷塘。可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很容易就让形势向难以控制的方向滑去,“临风……”

“我要你长成树,但是你的根还是跟我的连在一起。”他把头埋进我的脖颈里,我因为怕痒,缩了缩身子,笑着用手推他的脸。

他抓起我的手指,放在嘴边轻吻,回忆般说,“小时候最爱闻你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奶香,甜甜的,跟那些难闻的草药味一点都不一样。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味道丝毫没有什么变化,唉我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闻了闻,又仔细地闻了闻,怎么也没闻出他说的那种奇怪的味道,就瞪着他。他大笑,按了按我的脑袋,“连反应都还是一模一样的可爱。”我刚要反驳两句,他已经低头吻住了我。

如果是少年时代的念临风,这样的吻必定是甜蜜的,缱绻的,像是世间最多情的爱人。但此时的念临风,行动之间满是掌控力,好像无论谁面对他,都要俯首称臣。我的双手抵住他的胸口,笨拙地想要回应,可他却反身把我压在桌子上,沉默地声明了他只需要我配合,不需要我主动。

我的腰带被他解下的时候,还闷闷地想,有时自己的男人太过强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在这种闺房之乐的时候。

就在我们都要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用力地推开,随之而起的一声“夫君”,戛然而止。

我看到念临风原本深沉的双眸似燃起一点火焰,他没有放开我,反而是把衣不蔽体的我小心护在怀中,头也不回地问,“谁允许你进来的?”

如果有一天,他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我一定会去跳崖自尽。

“我……我只是听到你回来了,急着来看你……”陆羽庭的声音怯怯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决明!”念临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决明好像就在门外,连忙应道,“是,少爷。”

“你是怎么看门的?!” 念临风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转过身去,指着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陆羽庭,“请她出去。”

陆羽庭双手紧紧地捏着绣了繁复花纹的裙子,美目泛起水雾。她不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却是个一等一的郡主,那样出众的气质,非皇亲贵族不能有。决明有些犹豫地看着陆羽庭,“郡主,您还是走吧?”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爹什么吗?”陆羽庭逼进一步,直直地看着念临风,“你说,只要我不主动提出和离,我们永远都会是夫妻!我爹,我爹让我来请你回府!”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主。念临风低头看了我一眼,竟果真走到陆羽庭的身边,跟她一道出去了。

屋子里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好像在滚滚红尘之外,而方才的一切,像是幻境中的昙花一现。我慢慢地坐起来,动手穿好衣服,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傻的傻瓜。念临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要跟陆羽庭分开,要再与我一起的事情,我还在那儿一厢情愿地担心念家绝后,真是自作多情。

我穿好鞋子,打开门出去,见决明立在门边,像一座石像。他见我出来,紧张地问,“夫人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我径自往前走,决明跟着我,“夫人,您不能离开,少爷说……”

“我的脚长在自己身上,凭什么要听他说?”我皱着眉头,呵斥道,“别再跟着我,我与你们半点关系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是晋江抽了,还是没人看……

☆、商道二十七

要找到徽商商团住的客栈,一点都不难。难得是要对付云顾言和金不换的穷追猛打,还要向一见到我掉头就走的靳陶好好解释。

我一边追一边喊,“你干嘛一看到我就走?”

“我得离你远点,这次是玉门关,指不定下次是哪儿呢。行首要是把我弄去琉球岛,你负责啊?”靳陶脚下不停,走得更快。

我一听到他说行首,心中难过,脚步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靳陶回头看了看我,折返回来,站在离我两三步远的地方,“怎么了?”

我仰头看了看天空,怅然道,“你说,人最好的归宿是什么?”

“娘子,儿子,有点钱。”他伸出三个手指头。

我瞥了他一眼,“庸俗。”

“我怎么就庸俗了?有了娘子和儿子,基本上对祖宗可以交代了,那有了银子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偶尔得空了还能去逛逛那什么。”他说得理直气壮,我白他一眼,“你确定你要的娘子能生出儿子来?你确定孟知行能生出儿子?!”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道,“林晚!你太坏了!”

我看着他被玉门关的风霜刮得粗糙的小白脸,“玉门关还没待够?要不要换个地方?”

“你你你,你别来了啊!”靳陶退后三步,我哈哈大笑,摆了摆手,忽又怅然道,“不会的,该是再也不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靳陶又凑过来,“你跟行首吵架了?我说你们俩,珍惜机会好好地在一起不行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却不能够在一起……”

“你在说你和孟知行么?”

“林晚,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

“好,我很认真地在听。对了,你知道京城里哪有散心的地方?”

靳陶古怪地看着我,“你指的散心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男人的话,无外乎吃喝嫖赌这几样。青楼你肯定不能去,吃喝恐怕也吸引不了你,赌坊就更不用说了。不如我把你送回……”

“不用了,就去赌坊看看。”

“喂,你开什么玩笑?你是堂堂徽商的大行首,要是被其它商团知道你去赌坊,还不笑死我们?你别在行首那儿碰到了钉子,就拿自己撒气,你现在不代表你自己,你代表的是整个徽商,你要知道……”靳陶犹自在那儿滔滔不绝,我斜他一眼,“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姑奶奶,你换个地方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琉球岛啊!”

“我走了。”我拂袖往前,他在身后亦步亦趋地劝,最后我不堪其烦,索性闷着头狂奔起来。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赌坊有不少,最有名的一家叫逍遥居。逍遥居和一般的赌坊不一样,只接待雅客。说白了,就是接待那些身家殷实,又不愿去三教九流的地方混迹的上等人。跟着靳陶混进里头并不是难事,但到了大堂上一看,几乎没有女人。偶尔出现的两个女人,还是一副青楼女子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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