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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179)+番外

我咬着唇正要开口,他忽然说:“别说话,你每次一说话,就要消失不见。”

我浑身一僵,等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就感觉到眼眶一热,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见我哭了,伸手拂去我的泪,我听到我自己哽咽的声音:“梦里的我也是爱哭鬼么?”

宋郎生的手指一抖,他几乎完全傻了,半晌,他轻声问我:“阿棠……真的是你?”

我抬手抹了一下眼泪,“不是说我一说话就会噔的消失么?我没消失就说明我是真的啊。”

“你,你怎么会来这儿?你可知这有多危险?”他忍不住出声责备我,可搂着我的手却更紧了,我生怕自己压着他的伤口,把他往外推出一点点,嗔道:“说我危险?是谁九死一生,若不是陆陵君赵乾他们同我说起,我都不敢相信,你几时如此骁勇,连命都可以不顾了?”

他微微含笑,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知道自己定能战胜此劫,既然答应要回去寻你,绝不会食言。”

我委屈的抱着他,“反正,我不要再离开你了,我也不要再装什么大义凛然,我就要你平平安安的。”

他柔声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呆了会儿,“什么事儿?”

他叹道:“你心中定是受了委屈,要不然,怎么一见到我便哭成了泪人儿?”

我止住哭泣,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轻轻道:“驸马,我……父皇……临终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他告诉了我,我的身世……”

不知是否错觉,我感觉到他浑身微微一僵,再抬眼时,他又神色如常,“身世?”

“嗯。”我点了点头,“他告诉我……我并非是他与母后亲生的女儿……”

我把那日父皇同我道明的慢慢的说了出来。

那些令我锥心的真相一直在我心中缭绕不散,我觉得自己就像找不到自己归巢的鸟儿,漫无目的的在浩瀚的天空中飞,直待回到了宋郎生的身边,我才能卸下所有的束缚与包袱,肆无忌惮的哭泣,毫无顾虑的告诉他我的难过和伤心。

他会在我哭的厉害的时候替我擦泪,会在我说不下去的时候拍拍我的背,仿佛是鸟儿的羽毛受了伤,虽然疼,但被轻舔着伤口,痒痒的,暖暖的,没有什么比他更令我感到安心。

说到最后,我抽泣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连我的亲娘都不认我,现在,我就是一个人……”

“谁说你是一个人了?”宋郎生点了点我的鼻子,如清风般的嗓音拂过耳侧,“你是我的人。”

感到胸口有什么在剧烈的窜动,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你的娘子不是公主了,以后你也当不成驸马,你怎么就和没事人似的……”

他笑了笑,“我的娘子是你就好,你是不是公主,于我而言有何分别?”

我低下头,慢慢道:“可是,父皇说,太后不会饶过我,我也不愿与他们为敌,我是……不能再回去了……”

宋郎生道:“那就不回去了。”

“啊?”

他把我固定在他的怀里,“此战大势已定,聂光气数将尽,只待趁胜追击,不日天下便可太平。”

他道:“待那时,我便携你远走高飞,再不被这些凡尘俗事所扰。”

---------------------------第二更------------------------------------

这世上有一个人,与我心意相通,不必我开口,就知道我所期盼的是什么。

我怔怔的望着宋郎生,“逃跑的公主和逃跑的将军,只怕我们远走高飞之后,要顾虑的凡尘俗世就更多了。”

他笑了笑,“反正娶了你,就注定过不上什么太平日子。”

我瞟了他一眼,“谁,谁说的。你瞧,是你自己还顾忌什么天下太平,否则,我们立刻启程离开,也不会有人找得到我们。”

他怔了一怔,“你想现在就与我私奔?那也甚好。”他直起身子,披了件外袍欲要下床,“你等着,我这就收拾包袱去。”

我连忙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动弹,“我们怎么可以在这节骨眼上不声不响的走了?可不要乱了军心再被聂光乘隙而入。”

宋郎生笑意盈盈的瞧着我,悠然道:“所以到底是谁顾忌什么天下太平?”

我松开手,别过头去,“我不和你说了,肚子饿,我去吃饭。”

好消息总是接踵而至。

就在宋郎生醒来的第二日,昏迷已久的征南大将军霍川也醒了,对三军而言,两位大将的回归比朝廷来了二十万援军更令人振奋。如今叛军兵力大损,而我军兵力充沛,几位将军商定之下,意欲趁叛军还没来得及养兵蓄锐就全力出兵,趁胜追击,将余党一举拿下。

胜利仿佛就在跟前,军营处处时时都能感受到士兵们的高涨士气,喔,他们听闻连我这个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都被皇帝派来与将士们共敌叛军,每每见着我时都毕恭毕敬的朝我施礼,我倒是不知自己在军中还有这样的威信,宋郎生却淡淡地道:“这还不都拜你那好友陆陵君所赐,他时常在军中对你夸夸其谈,久而久之,那些士兵们却也是信以为真了。”

我道:“什么叫信以为真,我可是有真本事的好不好。”

说起陆陵君,自宋郎生得闻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我之后,就很不经意的让校场上正在练兵的陆小参将去练扎马步,练到他回来为止。一个多时辰之后,当宋郎生说要带我去泽州一家不错的面馆吃面时,我忍不住提醒他陆陵君还在校场呢,他这才想起来陆陵君的存在,再去围观时,陆兄已扎的满头大汗,他望着宋郎生咬牙切齿地道:“公报私仇……”

宋郎生悠然道:“惊扰公主凤体,罚你一个时辰的马步算是手下留情了,军令如山,你可有何不满?”

陆陵君一听,抬头瞧了我一眼,喜不自禁问道:“这么说,是不是我再扎一个时辰,便能再惊扰公主凤体一次了?”

我:“……”

宋郎生:“本来是想来叫停的,看来没这个必要了。阿棠,走吧,去吃面。”

陆陵君:“……”

见宋郎生已走远几步,我悄悄退回去,拍了拍陆陵君的肩道:“别生气,我晚上回来偷偷带酒给你,你再随便蹲一会儿好了,不用理他。”

这时宋郎生不耐烦的回过头来看我,我若无其事的追了上去,环住他的手道:“来了来了。”

他斜眼瞄我,“怎么,还对他依依不舍?”

“你这个人,心眼怎么这么小,他当我朋友才那么大大咧咧的,要真的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避嫌都来不及呢,而且陆兄他可是可造之材……”

宋郎生道:“正因他是可造之材,却不知收敛,在众目睽睽下还随自己的性情而为,若再不管管,他日惹出大祸,才叫为时已晚。”

我点了点头,笑道:“原来你是为他好,并不是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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