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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本难念的经(24)+番外

萧沐昀似是察觉,抬头往山头上看来。看到荀香的那一刻,眼中流露出吃惊,而后展开一抹轻柔的微笑。他微微点头,幅度很小地挥了挥手,像在告别。

荀香本来想,萧沐昀出使西凉,至少要几个月不能见面了。她居于内宫,连道个别都不可能。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上一面。两个人此刻隔得不远不近,虽然彼此能够看到,但是却不能说话。

荀香心中升起一个想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淳于翌那边,见他正与月山旭讲话,便动作利索地爬上了身旁的大树,摘下一片叶子。

她爬树的时候,恰巧被月山旭看见了。月山旭猛然间记起,不久前,自己在皇宫里确实帮过一个少女翻墙。而那少女竟然真是眼前的太子妃。他低声对淳于翌说,“翌,你来与我道别,带着你的小媳妇做什么?看,你的小媳妇又爬树了。”

“随她。”淳于翌淡淡道。

月山旭闷声说,“哦,你承认她是你媳妇了。”

“啰嗦!”

“又生气了。”月山旭闷闷地说,“该生气的是我。表面上是来给我送别,实际上是想成全……”

“……旭,你闭嘴会死吗!”

“会。”

“……”

淳于翌费力地搭住月山旭的肩膀,“李昊的三个儿子虽然都是蠢才,但那个李绥一身蛮力,武艺高强,你别为了宸的事情,与他起正面冲突。我等你平安的回来。”

月山旭用力地抱了抱淳于翌,又看向荀香那边,“翌,快把你媳妇领回家。”

“吵死了!”

“真心喜欢,就要牢牢抓住。”月山旭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色,“别最后弄得跟宸和亓媛一样。”

淳于翌用力握了握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死木头,你现在是在咒我么!”

月山旭面无表情地杵着,不肯定也不否定。

这副死样子!淳于翌内心燃起熊熊大火。

此时,山头上响起了一首清扬的曲子。那曲子是荀香用叶子吹出来的,声音虽不大,但足够山底下的人听见。

轿子中的萧沐昀闻声一震,眼神越发地轻

柔起来。这是当年,他与荀香初识时特意给荀香写的曲子。当时小荀香因为他要返京,极为不舍,哭了一天一夜,他是用这首送别曲,才换回了小荀香的一个笑脸。

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很鼓的信封,看着封面上那歪歪扭扭,不像一般大家闺秀所写的“表哥”两个字,忍不住轻笑出来。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腰间的祥云玉佩上时,忽又变得冰冷生硬。

那个如洛水之神一样的女子,确实能给他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如花的容颜,绝顶的才华,无与伦比的聪慧,至高的地位,无上的财富和最炙热的爱情。他被她吸引,被她左右,甚至需要仰赖她的一颦一笑才能够自由地呼吸。但这样的爱情,太奢侈,太不容易被掌握。有多少次,他扪心自问,也许到了最后,只会是镜花水月,没有半点价值。

他自嘲般一笑,打帘子的手无力地垂下。若是当初,荀香返京之前,自己答应了姨母的要求,现在是否就不会如此痛苦?是不是就能像这世间的有情人一样,做一些风花雪月的梦?

他轻摇了摇头,罢了,木已成舟。

荀香坐在树上,把一首曲子完完整整地吹完。她脑海里面又浮现出很多儿时的场景,还有表哥对她无微不至的爱护,心中有点难过。等她把叶子拿下来时,使团的队伍已经行远,只在视野的尽头,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她叹了一声,正想跳下树,却发现树底下站着淳于翌。糟糕!刚才光顾着给表哥送行,忘了太子也在场!她,她当着太子的面爬树了……

“殿下……”

“跳水,翻墙,扮宫女,爬树。”树下的淳于翌仰起头来,似笑非笑地说,“太子妃,你索性一次告诉我,你还会些什么。”

荀香只能傻笑,“真没有了。”

淳于翌挑了挑眉,突然问,“叶子也能吹曲子吗?”

荀香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淳于翌。这,这话题也转换的太快了吧?她刚刚还在脑子里编排理由,准备把为什么上树和为什么吹曲子好好解释一下呢。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能专心点吗!”淳于翌冲树上吼了一声。荀香被吓到,脚下一滑,竟是从树上直直地掉了下来!

荀香本能地捂住眼睛,准备最差摔个断手断脚。可是下一瞬,她就稳稳地落入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停住了下坠的势头。

她从

指缝间看到自树顶流泻下来的日光,像是闪光的珠子一样,浮动在男人的周身。男人的眼睛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关切,那样明亮的眼珠,像是茫茫沙漠里头的那湖月牙泉。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黄沙一样,快要被这眼泉水淹没了。

“荀香,荀香?!”淳于翌摇了摇怀中的人儿,她却一动不动的。

“你别吓我,快说话!”

荀香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能够烤熟两只鸭子了。她不敢把手从脸上移开,低声说,“殿下,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吧。”

淳于翌依言把她放在地上,手仍是不放心地扶着她的胳膊,“摔伤了吗?”

荀香在心里嘀咕,还不是你吓我!嘴上却应道,“没有。”

“那你捂着脸干什么?”淳于翌又紧张起来,“脸撞到树上了?”

“……”荀香转过身,迅速跑到马车旁边,一股脑地钻入了车厢中。

淳于翌大惑不解。这女人,又是怎么了?!顺喜在一旁轻笑,“殿下啊,娘娘这是害羞了。”

“害羞?!”

“是呀。这是殿下第一次抱娘娘吧?娘娘心里欢喜,又不好意思,所以才先回车上去了。”

淳于翌露出一个乐滋滋的表情,“是吗?”

“是呀。”顺喜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不能出来太久,殿下也请上车回宫吧。”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今天更得早有木有!

☆、第二十本经

荀香忙于去永川一事,把炎贵妃的生辰忘了个一干二净。等她猛然间记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去永川的马车上。

“太子!”她火烧火燎地大喊一声,吓得正在喝水的淳于翌差点被水呛死。

“什么事?!”

“我,我忘记准备炎贵妃的寿礼了……”

淳于翌听了,淡定地拿起一张棋谱,边看边说,“还有一个多月。从永川回宫以后再送吧。”

荀香急得抓耳挠腮,“可是我还没想好送什么呢!回来再准备,怎么来的及?”

淳于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棋盘,按照棋谱上的样子布局,“永川出产一种取自汤泉的黑泥,据说有驻颜的功效。女人都爱美,不如你买了那个送给她。”

“呃,送贵妃泥巴?会不会大不敬?”

淳于翌撇了荀香一眼,“你知道这黑泥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么?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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