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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王妃(6)+番外

好端端的一个大美人,一下子泪水连连,让我心疼不已。我忙抓着娘的手,轻摇了摇,“娘,不要紧,不就是去丽都十年么,很快就过去了,我会常常给娘写信的。”

“阿宝啊!”雯姨已经泣不成声了。

“雯姨,你也别难过,我一定时时刻刻都想着你的。”我展开最灿烂的笑脸,一心想要宽慰雯姨。

雯姨睁着红红的眼睛望着我,不断地拿帕子擦脸,“小姐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夏夏那丫头跟去,东西也都派人收拾好了。如果您实在舍不得,也可以送送阿宝。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寄养在别人家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受苦啊……”雯姨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我就纳闷了,当初是谁跟夜朝希一拍即合要把我送去丽都的?这会儿又这么不舍,反倒像是别人硬逼着要把我送走似的。

娘也用手绢拭了拭眼角,然后把我拉到身边,“阿宝,你这几天跟娘一起睡可好?娘好久都没有跟你一起睡了。”

“好。”我乖巧地点了点头,离别在即,她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只要能让她好受一点。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照的人暖暖的。虽然还是很冷,但比起下大雪,真的是好太多了。

娘把我送到宫门前,聂家的人已经等在那里,因为千层阶必须徒步攀爬,所以马车只能停在阶下。聂府来了个做事严谨的老头,全身用皮裘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很精明的眼睛。乍看到我的形象,他估计吓了一大跳,随即转移了目光。倒是他身后的那个小厮“哈哈”大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不是说圣雪族盛产美女么?圣雪族的少主怎么长这么丑!”

我还没说话,夏夏已经冲到我的前头,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冲着那个小厮喊,“喂!你说什么!这是在我们圣雪族!我们少主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居然敢嘲笑我们家少主,你就不怕出不了泰雅雪山吗!”

夏夏的话音一落,宫里的几个侍女就成圆圈状,把这老头和小厮,外带一个车夫包围在正中间,她们一个个双手叉腰,面相凶狠,那气势活像是要围剿匪类。

老头忙俯身赔礼,“族长请不要见怪,聂府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这小厮刚来,规矩还没教全,加上年幼,所以请您高抬贵手,不要与他计较。”说完,他朝后使了一个眼色,厉声道,“还不道歉?”

那小厮像是极不情愿,但碍于情势,只得不冷不热地赔礼道歉。

雯姨和侍女们把行李搬上了马车,这么多行李,已经是精简又精简过的结果,我跟娘拥抱完,又抱了抱雯姨,一步三回头地步上了千层阶。

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这两个给予我无微不至关怀的女人,暂别了。

“阿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娘等你回来。”一直没见过娘的情绪有太大的起伏,而这一次,她却泪雨滂沱。雯姨追着跑了几步,用力地挥了挥手,“阿宝,阿宝!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美丽的宫殿,记住她的轮廓,记住她的光辉,把她的圣洁深深地映入脑海里面。此后十年,再也不能相见,就让我留下清晰的影像想念吧。

我闭了闭眼,拉着夏夏,头也不回地向千层阶下走去。

别了雪之琉璃宫,别了泰雅,别了,我的亲人们。

丽都聂风

在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五年,终于离开了泰雅的皑皑白雪,离开了泰雅满山的松柏,梅花,闻到了人间的气息。

聂府来接人的老伯,是聂府的管家,与他同来的车夫和小厮都喊他陈伯。

我和夏夏一路兴高采烈地观赏马车外的景色。这就是山下的夏天,有很盛的日头,有穿着清凉裙装的姑娘,有吆喝着卖西瓜的瓜农,有结伴在树下乘凉的人群,摇着大蒲扇。

那日那个无礼的小厮跟我们一同坐在马车内,陈伯和车夫在外头赶马。

当他拆了那一身厚实的行头之后我才发现,他是一个长得非常英俊的少年,十岁出头,眼睛炯炯有神,只那浓浓的眉毛长得像两团毛毛虫。

听夏夏说,我们要去的丽都,是个很有名的地方。因为四季花常开不败,青山绿水环绕,城中绿树成荫,湖泊众多,家家户户遍植草木,风景如画而得名。

“小姐,小姐,丽都城郊有个蝴蝶谷,风景很美,传说能在蝴蝶谷中找到璟萱花的话,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璟萱花?这不是泰雅的特产?说实话,我一直怀疑她的存在。雯姨曾告诉我,璟萱开在峭壁苦寒之地,花开一年,花落一年,花叶永不相见。这么悲伤的花拿来当定情信物太古怪了吧?何况,在气候这么温和的丽都,能长出璟萱花?

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一样,坐在对面的那个小厮轻哼了一声,“璟萱开花的条件是很苛刻,但蝴蝶谷中的花都受雪水滋养,花又是开在峭壁上,不是不可能。这么多年,从没人见过那花长什么样,情人大都去蝴蝶谷求一个同甘共苦寻花的寓意罢了。”

我跟夏夏了然地点点头,小厮看向窗外,再不说话。

马车驶进了丽都,我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川流不息的人群与一般的大城市无异,只是夹道都种着树木,每间隔几棵树就有一方小小的花圃,不论是店铺或人家,家家户户都有花,门前都摆着盆景,一片绿意。马车行过了很多桥,我仔细数了数,有七八座,流水自桥下淌过,有船家摇着橹,朝岸边吆喝。

这情景让我联想起了,前世的江南小镇。

当然丽都可不是小镇,繁华和安逸她兼有之,人杰地灵她皆占尽。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少年一把掀开车帘就跳下了车,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欢快的声音,“哥,我回来了!”

“磬儿,有没有照顾好圣雪族的客人?”那声音畅丽得像是清泉流响,我想连夜莺都会妒忌他。我有些紧张,不太敢去掀车帘,因为这声音带给我的震撼太大,虽然我不应该因为声音而对一个人的长相抱太大的希望,可实在不忍见到一副配不上这么清明嗓音的面容。

车帘忽被掀起,强光射入,我举着手挡在额前。陈伯一本正经地说,“小姐,请下车。”

仲夏,已经五年没有经历高温的我扶着夏夏有些腿软地下了车。烈日如火,额头瞬间就密布了汗,我一直低着头,不知道那些“啪啪”落下的汗珠是因为心慌还是炎热。视野里黑压压的一片靴子,让我呼吸不畅,像有一只兔子在心口蹦跶一样。

聂明烨素有“聂风”之称,今年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少年也就是还没长开,说不定青涩得就像根小黄瓜,我一定会失望的。这样想着,我的头埋得更低了,丝毫不敢抬头,去人群中寻找这位享誉天下的美男子。

“欢迎你,我可爱的客人。”一双黑色的靴子朝我跟夏夏靠近,我缩了缩身子紧紧攥着夏夏的手,想要往后退去,我怕生,怕陌生的男子,更担心这个人的脸配不起这样的声音。但是夏夏拉着我不让我往后退。她惊叹了一声,扯了扯我,“小姐,快看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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