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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王妃(201)+番外

“因为久仰你的美丽,我来到望山,因为敬仰你的风华,想要与你结交,得见你的容颜,是我三生有幸。如果老天能听到我内心深处的声音,请把这纯洁无暇的心意转达给神女,我并不是贸然闯入的路人,而是虔诚的信徒,只为与你相交。”我合上奏报,笑着看向站在面前的夜朝夕。他淡淡地点了下头,“想不到,我文绉绉的歌赋也有被剥掉华丽的外裳,用真意得见天日的时候。”

我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师傅的《望山神女歌》写得好,才有这凝聚两军的曲乐。”

他歪着头,摆出了极妙的一个笑容,淡淡的,仿佛小荷才露尖尖角,“所以我说,明皇是个妙人。小时候为了教导你,我把时间都花在了藏书库里面。而他就不一样,他教给你的,都是你能接受的东西,这点我要好好向他学习。”

我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那你可以拿我的小土豆当试验品啊。”

他无奈地说,“你们家小土豆只喜欢姜家的人,每次闹得没办法,都是殿下来收场的,真是让为师愁白了头。我欲与君相交,君自岿然不动,真真尴尬。”

我大笑,他也畅怀地笑了起来,泥鳅持着文书走进来,疑惑地看着我们,“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来听听,说来听听!王妃,我要向您告状!二殿下他欺负我!你看他把我的头发都拔了!”泥鳅心疼地把几根银发放到我的手里,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昌儿呢?真是越来越坏了!”我转过头问陪侍在一旁的阿仕,阿仕连忙说,“殿下被大殿下抱去花园里面散步了,嬷嬷跟着他们,因为二殿下总不肯乖乖吃饭,所以言总管就去请大殿下帮忙。”

我心中一喜,“大殿下经常跟二殿下在一起吗?”

阿仕老实地点了点头,“经常,而且自从陛下出征了以后,二殿下最喜欢的就是大殿下了。要大殿下抱着才肯吃饭。”

“对!他最不喜欢我!每次我要抱他,他都拔我头发!”泥鳅气急败地叫了起来。

夜朝夕双手抱在胸前,懒懒地看他一眼,“谁叫你长得那么诡异。”

“我长得诡异?我长得诡异!夜夜,修书的人你自己选,我不管了!哼!”泥鳅把文书狠狠地扔在桌子上,气冲冲地向外走。我连忙推夜朝夕去道歉,夜朝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数了起来。

泥鳅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银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夜夜!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数数而不是来追我!”

夜朝夕举起双手,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走到了泥鳅的面前,“因为不想让你的诡计得逞。唯今之计,只盼湛虏大将军早日归来才好,在下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最大的美德

太常卿来拜会我的时候,夜已经很深。茗昌刚刚睡下,实际上他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宝宝,就是喜欢装酷,不大搭理人,对于我这个亲娘都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他的脸越长越像他的爹爹,我总是看不够他,抱不够他,因为他能极大地慰藉我的相思之苦。

阿仕给太常端了茶,父女俩客套地说着话。

言默接过了我脱下的披风,我迈步向正座走去。以前那是姜卓坐的地方,如今我执金杖主政,也就变成了我做事会客的地方。太常卿恭敬地给我行了个礼,迟疑着开口,“和国今日派来了使臣,说要与昊天联姻,巩固两国的同盟,臣不敢怠慢,收到了请表就立刻进宫了。”

我手中的笔一顿,凝眉向太常看去,“为谁求亲?”

“禀王妃,为定王求亲。定王年岁已经不小,还没有正室。他现在是和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与之匹配的女子必定不能马虎。但纵观天朝的名媛,适婚且品貌出众者,寥寥。”

我犯了难。明磬如今甘愿用终身幸福与天朝联姻,不得不说,他已经长大了,懂得了国家的责任和自己的使命,我很为他高兴。而且两国联姻,对于前线的战士来说,亦是一种鼓舞,它能够让军心更加地稳固。本来应该由公主出嫁最好,但真儿还太小,难当此任,何况我私心地想要为明磬配一个良偶。

就在我思量的时候,湛锋从外面走进来,禀报道,“王妃,叶妃娘娘求见您。”

叶思璇?她来找我干什么?我放下了笔,冲太常点了点头,联姻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了主意。但这个叶思璇轻易是不会来找我的,尤其是上次的事情之后。

太常告退,叶妃低着头走进来。名义上,她还是后宫的女主人,虽然现在的后宫,实际上就我和她两个人。她就像凝结在枝头的一片叶,无论是正绿之时亦或是枯萎之际,都是无害的一类。当然,上次在逐日宫的拥抱除外。

她一进到殿中,就跪了下来,手里捧着一封烙了红印的信,“臣妾不敢做主,但今收到陛下的密令,要让童妃出家为尼。臣妾不知如何是好,特来请王妃示下。”

我不解地问,“童妃不是一直被关在白露宫吗?为什么又要让她出家为尼?”

叶妃摇头也表示不知,只是把信件举了起来,请我过目。我让阿仕把叶妃手里的密函拿过来,粗略地看了一下。姜卓的意思就是童梦蝶心术不正,留下是一个祸害,早早地送去尼姑庵落发,免去我的后顾之忧。

童梦蝶,我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个站在街市上,大声为女子请命的白衣少年,心中牵扯了几分怜惜,“叶妃,童太师被处置了吗?”

“一直被关在牢里,据说得了……重病,再不医治就……”她抬头看了看我,没说下去。

次日,天博被我召来了逐日宫,他刚一进来,就跪在地上不肯起,“臣治家不严才出了苏白这样横行乡里的恶霸,臣已禀明家父处理,请王妃降罪!”

我让言默把他扶起来,赐了座。我知道他收到晴暖的信件马上就办了这件事,他在朝为官,兴侯远在大宛,苏白的事情并不是他们父子能够控制的。然,我召他来,并不是为了苏白的事情。

阿仕上了茶,我最爱喝的龙井,清香馥郁,口中生津。天博亦是陶醉,轻呷了一口,忍不住闭眼回味。天博为人虽温和,也最是忠心,对于姜卓的命令,他是绝对不敢拂逆的。

“天博,你还记得你的老师吗?先前回去大宛府,可有曾去探望过他?”

天博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提及他的老师,连忙回答道,“恩师待臣恩重如山,臣此生不敢忘。回乡之际也必定前去拜望,家师年岁已高,近来又染疾,怕是不久就将……驾鹤西去。”说到最后四个字,有很明显的悲色显露在他的脸上。

“生老病死是凡人都逃不过的命数,你不要太过伤怀了。”我晃了晃杯中漂浮的茶叶,又问,“那童太师,今下在何处?”

天博放下茶杯,诚实地回答,“现下关在天牢中,情况并不算佳。天牢阴暗潮湿,对上了年纪的太师而言,无疑是致死之地。”他故意说了致死之地,应该也同情老人的遭遇。无论如何,这个老人见证了两个朝代的变迁,也的确是姜卓和小鱼儿的恩师。姜卓多少是记恨他害死了我爹,不愿意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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