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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行且安(33)+番外

她也去过英国,但只是出于工作,几乎未能好好了解这个国度。她是极爱旅游的,当初选择做翻译,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觉得能在各个地方跑。哪知道翻译跑是能到处跑,只是时间赶得不要说观光,睡个饱觉都是难得,谁还有那个心思是四五度角望天兴叹。

和母亲打了电话说要去英国一段时间,母亲似乎有天生的洞察力,便旁敲侧击提及了何凌希。安之连忙否认说是工作缘故,挂了电话,连连叹气。她向来不擅撒谎,真当是心惊胆战的。

何凌希安慰了她一阵。心里对安之母亲的事,自然也有盘算。只是近来各类事情也多,也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感情有的时候,同样需要经营,和做生意大抵有相似的地方。

英国之旅,于安之,是充满期待却又未知的。于何凌希,却是心知肚明,未来的道路,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铺开。

但踏上班机的时候,或许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生活中总有无法预料到的变数,那是人所无法控制的。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飞机缓缓的降落在希思罗机场。何凌希拍了拍倚着他肩膀迷迷糊糊睡着觉的安之,示意她到了。

安之睁开眼,揉了揉,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十二个小时的飞行,着实有些疲累,睡睡醒醒的,她也没将时差倒明白。

机身在跑道上面滑行,正是伦敦的夜晚,笼罩在黑幕下,几乎看不清什么。但还能看见护栏外面一溜的机场酒店的顶灯,约莫窥测到它们略显陈旧的外观。再到英国,倒没撞上什么皇室奢华的滋味,而是一股被静谧缓缓裹住的感觉。

一路开车到伯克利酒店,伦敦的夜景并不如S市这般绚烂浮夸,照亮了道路和周围些许的建筑,而整个伦敦的轮廓,便大半隐匿在黑暗里。

伯克利酒店门牌编号在 Wilton Place,白色的门廊安静低调。冬日里,只有门童头上那顶高高的软呢礼帽配着身上的厚呢大衣隐约透出这里的英国绅士派头。

踏上三级台阶,再上三级台阶,推开玻璃转门,两张柠檬黄的皮沙发坐拥一个红火闪烁的大理石壁炉。酒店前台隐藏在壁炉墙的左后方,办完入住登记,工作人员便立马迎上前来将两人带去客房。

酒店客房悉数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室内设计师设计,自然都别具一格。安之进了客房,先游览了一遍,随后还算满意地朝何凌希点点头。对于这个有些孩子气的举动,男人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心。

两个人都泡了个澡,旅途疲累霎时去了不少。安之趴在沙发上,用手支起脑袋,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往前头一放,继续研究飞机上还没研究完的自助游行程。

何凌希则立在窗前,浴袍松垮地裹着,看不出神色。回到故地,要说心情如何,还真没有太大的波澜。儿时住在S市,之后迁居伦敦,而后到剑桥读书,偶尔也会在西南部的古堡里住上一些日子,毕业后也去美国闯过一阵子,后来移居到S市工作。对于他来说,从来对哪里都没有过多的眷恋。吾心安处,既是我家,他还记得这么一句古语。

女人边看边打着标记,何凌希也没多管她。本想给她配个导游,没想她也是在国外飘摇过几年的人了。她想自己一个人背包旅行,就随了她吧,看她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的打算。

“你在这里还用原来的号码吗?”安之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抬起头来,问他。

“嗯。”他额首,转而又道:“我明天要动身去西南部,那里不一定收得到讯号,我再给你个号码,如果打不通,就打这一个。”

他从茶几上拿过纸笔,飞扬地写下一串数字并签上了一个“希”字。

安之拿过纸来,道:“你字写还真挺好看的。”一撇一捺,规整又不失灵动与笔力。

“小时候被母亲逼着练,练出来的吧。”他盖上笔盖,语气很淡。

“凌希。”

他疑惑地抬头,正撞上她探究的目光。

“我总觉得你在说自己过去的时候,特别淡然,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安之甚至觉得那种语气,更确切的说,是淡漠。

“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他随即转移了这个无意义的话题:“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公事忙完了我就去找你。到哪里都要小心一点。”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或许是他们文化背景不同的关系,是不是在他看来,过去的就都是毫无意义的呢?她将思绪拉回,道“我能照顾好自己,鼻子底下一张嘴,实在不行也能问人。话说,我在英国也就能转悠个一个多星期的样子,总得回家去过年。”

“我尽量在那之前赶来。”他俯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个吻。

她抬眼,视线撞上男人半敞的浴袍,大片结实光滑的肌理冲击了视线。面色不自然地就红了,再往上就遇见男人深邃的目光,又给直直吸了进去。

天下乌鸦一般黑,与其等着被黑,不如先染黑了自己,这算不算是自我欺骗呢?

无所谓了,既然决定不放手,那就是已经准备好接受哪怕最残酷的事实了。欲擒故纵也好,口蜜腹剑也罢,她心里清楚便就算了,谁让他们只是仰仗着彼此之间的互相爱恋而生活着呢?

她将他拉近了自己,吻了下去。

被动与主动的相互拉扯,有时候爱情,更像是一场战役。

这世界有人醉,便也有人醒。

三层的别墅,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道都亮着灯。从管家到女佣,保镖到司机,配备齐全。在这块高档别墅区里也是鲜见的。但这对Alina来说,只是临时的住地而已。所谓的铺张,大抵也不在她的词典里。

书房的灯光稍显柔和,她端坐在倚内,脊背也是挺直的,手指悠然地一页页翻过。敲门的声音响了三下,她吩咐来人进屋。

侍从走近,恭敬地将一封档案袋放在桌上。她额首示意他下去。门再度被关上。Alina合上书,轻放到一边,将档案袋拿来拆开。

是装订齐整的一叠资料,而上面所有的内容都只关于一个人——安之。

通览了一遍,大抵也就十多分钟。当Alina放下资料时,她竟觉得无所适从。这个女人甚至无法给她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何凌希选她,为了什么?

提起听筒,按下一串号码,等了片刻,电话便通了。

“继续跟着他们,把每天的行踪都寄给我。”

她冰蓝的瞳仁,闪过异色。手指划过资料的尾页,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也说不定。

翌日清早,一辆高级轿车便候在伯克利酒店门口等何凌希了。

安之撑着不断翻涌的倦意起来,替他整了整衣服。早餐很丰盛,但她也没多作流连,准时准点地送男人下楼。

伦敦半夜里就飘起了大雪,早晨都没能停下来,只小了许多。街上还没有太多人,显得些许冷清。

他和她道别,说了再见。他们拥抱了片刻,他上了车,合上门。她就立在积雪的街道上,看着那辆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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