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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关系(35)

“还太早?”秦讼挑眉,我不敢去和他对视。

“嗯,有点。”

秦讼盯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拿了茶杯抿了一口,这才说:“那以朋友的身份去串个门,总行了吧?我妈前两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又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

“伯母之所以老惦记我,不全是因为你完全都不理会他们两个吵架么。导致伯母只能到我这里来吐槽,求您嘞,我是个法盲啊,您母上大人用极快地语速给我吐那些法律术语我可怎么受得了。”

“习惯习惯吧,你以后可是要当她儿媳妇儿的。”秦讼说完,停了片刻,有道:“只是我倒有些想不通,我和你明明是名正言顺,却干嘛要搞得像地下恋情一下。”

我沉默,因为这问题我没法回答。正巧这时候服务生端了菜上来,我便忙说:“好饿,赶紧吃饭吧,你一会儿也要回去工作的啊。”

秦讼显然明白我在逃避这个问题,他蹙了蹙眉,但终究拿起筷子,不再多言。

结果这顿饭吃得我有点儿消化不良。幸好,晚上回到公寓,秦讼和我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转眼就到了春节长假,我和秦讼不得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年夜我住回了家,那间屋子还是我搬出去时候那样,单人床,床头还放着公仔玩具。两个大书架里还放着大学里读过的教科书。小的时候,就拼了命地想长大,想体验大人的人生,谈朋友,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现在真的长大了,工作了,却回头怀念起读书的日子,那种没有生活负担,也干净得多二得多的时光。

我工作的第二年,就搬出去住了,一来小公寓离上班的地方比较近,二来那时候觉得自己独立了,觉得在外面独住会自由一些。就好比我和秦讼现在的状况,要是我还住在家里,这地下恋情绝对没可能。只不过我还是比较恋家的人,所以隔三差五会回家和父母吃个饭,甚至住上一晚。

大年夜的晚上,陪着父母看春晚,觉得现在的年味是一年比一年淡。曾经抱着电视机守岁的那份热情渐渐没有了,只觉得被窗外震耳欲聋的鞭炮闹得烦。

父母也毕竟上了年纪,时间刚过十一点就都撑不住睡了。我一人回到自己屋里,闲来无聊,抽出夹在暑假里的相册,一页页地翻。没曾想,还真翻到了我和秦讼还有Benson他们当年旅行时的照片。那时候数码相机还没普及,都是胶卷照片。

那年我们去了欧洲的很多地方,那些哥特建筑、中世纪教堂、薰衣草花田以及太多太多的东西,让蜷缩在格子间里太久的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曾经的这些是我真实接触过的,亲眼见到过的。

旅行是场美丽的梦,我曾梦过,也曾实现过,但都惜在一个“过”字。

有些突兀的,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赶紧去听,是秦讼打来的。

“还没睡吧?”

“嗯。在翻以前的照片。”

“哦?”

“就是欧洲旅行的那些,Benson拍的,还有我自己拍的。”

“大过年的你怎么想起来翻这些了。”

“正巧看到呗。哈哈,那时候你穿的衣服好好笑。”

“喂,那时候就流行那种款式的好么。你那个时候难道有比我好到哪里去么?”

“哎,看得我都有点想去旅行了。”

“那就去呗,今年的年假我们可都没休吧,到时候你随便挑个地方,请了假不就去了?”

“那倒不错。”

我和秦讼言语间,外头的鞭炮声越发密集了起来。我抬头看时钟,原是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那我们就说好了。”我开口,提高了嗓音,“秦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舒昕。”

收起相册,伴随着彼此的祝福,我睡了一个安稳觉。

之后的两天,不出意料的走亲访友。表兄表姐们的儿子女儿都已经满地乱跑了,我自然得乖乖封了红包送去。但即使我出血也不能避免被亲戚们轮番询问婚姻大事的相关事宜。

“有没有男朋友了啊?需不需要姨妈给你介绍一个啊?”

“知道你是名校毕业,但要求不要太高嘛。”

“我同事的儿子就不错,要不要什么时候见个面啊?”

“……”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官方回答就只有六个点。于是亲戚们就会说:“舒昕啊,就是太斯文了太内向了。现在的女孩子要主动一点才好。”

然后,斯文、内向的我的内心旁白是这样的:呵呵呵,愚蠢的人类。

待终于熬过了亲友们的盘问日,我得以回到自己的公寓,总算是一身轻松。大年初四,秦讼也走完了亲戚,屁颠颠来我公寓给我贺新年了。

我见他第一眼,一作揖,一伸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秦讼俊眉一扬,“老婆大人,可不可以欠红包肉|偿?”

“唔。”我佯装正经地上下打量秦讼,“嗯,你这个姿色么,可以考虑。”

“谢谢客官赏脸。”秦讼嘴上说得恭敬,却是两手一搭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往房里走。

我止不住笑,两脚不安分地踢,“我说,你要是服务不满意,我可是要投诉退货的。”

“包您满意。”秦讼斜扯出一个笑来,将我扔在床|上,欺身就压了下来。

不得不说,秦讼的服务水平那是杠杠的,没话说。

缠绵之后,我头枕在男人手臂上,余热未退。秦讼吻着我的湿发说:“客官,附送的鸳鸯浴服务,要不要?”

“白送的,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

于是秦讼又抱着我进了浴室,无奈我家浴缸比较小,我俩一进去,就没地儿挪了,这姿势自然就很是亲密。我坐在秦讼怀里,背对着他,他拿着莲蓬头给我洗着头发。

“明天去我家,嗯?”

“哦。”热水冲下来,让人极度放松的感觉,我也没多想,就应承了下来。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踏进秦家大门,见识秦家两位大律师的威力了。

洗得舒舒服服干干净净了,秦讼又伺候着吹了头发,我觉得人生在这个时候是最美好的了。所以当秦讼全套服务做完,我也很好心情地给他献了个香吻,权当作小费了。

次日,我和秦讼从我家出发,朝秦家老巢进发。

秦讼父母在郊区买了栋洋房,逢年过节以及双休日都在那儿住。虽说我不是秦家的生人,但是上门总还是要带点礼物,于是买了点水果之类的,手里提了大包小包。

秦讼站在我前头,按密码器开门,结果门一打开,就撞见秦父秦母从旋梯上前后走下来,争执的声音直穿耳膜。

“这个案子要打就打程序,你的方法不管用!”秦母如是说。

“检控方那个姓赵的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打程序不是着了人家的道?他们本就缺乏证据的嘛,何不打疑点?”秦父如是说。

没错了,只有当你跨进门能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你才能确定,这是到了秦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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