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萝丝还是留给杰克吧。
再等等，他这是要“反串”杰克吗？
莱昂纳多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忐忑起来，好吧他得承认，那家伙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仅仅只是可以吗？
卡梅隆在摄像机后面把眉毛都要挑飞出额头了，出于这好像是个可以下的台阶的考虑，他就看看顾青还能把杰克给演出什么花样来。
“——”
凯特也跟着就位了，她拉着栏杆往前倾着身体，快速进入到萝丝的情绪里，她现在奇异的心情比先前放松了，她想大概是原本导演要求的越严厉，她心里光想着这一次是否让导演满意了，就不自觉的肢体语言没那么放松了的缘故。
“别跳。”
凯特回头说出她的台词：“退回去，别过来。”
“手伸出来，我拉你。”
“别过来。”
到这里表演还很中规中矩，不过这时候顾青已经靠近到栏杆边了，他在侧边凝视着凯特，看她的眼神带着“看啊，真是个调皮的姑娘”，他甚至还在语气里夹了点笑意：“不，你不会的。”
凯特在他那样的眼神下就自然而然说出：“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说我会不会做什么？你又不认识我！”
“hm，”顾青在她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就又往她那边靠近了一步，听了她这话，脸上的神情还是原本的“才不相信你呢”，可他的眼睛却时时刻刻都停留在凯特身上，引领着凯特的眼睛也看他的眼睛，“我还是会说你不会。”
凯特被他看的有些窘迫，忿忿说了句：“你让我分心了，走开！”转头不再看他了，而是看向大海了。
“我不行，我已经介入了。”顾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就不再是原先让凯特放松警惕的那种轻描淡写了，而是注入了柔情，连语调都变得坚定多了。在这时候，不管是不是知道前情的，都会看出来他对人家女孩子，其实是喜欢着的，而不是他原先表现出的那么不在意。
只不过等凯特闻言来看他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种吊儿郎当不怎么正经的姿态，“你要是跳下去的话，我也只好跟着跳了。”一边说还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大有“咱们一起跳呗”的架势。
凯特皱起眉，有那么些急切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会死掉的。”
“cut——”
这时候顾青都打算脱鞋了，不过听卡梅隆喊“卡”，他就停下了动作，往旁边站定了看向卡梅隆。
其他人都等着听导演发话呢，在他们看来他们俩演的很好啊，尤其是那样深情款款的眼神，如果真让萝丝看到了，萝丝也就不会再犹豫了吧，大概。
“你知道你们俩刚才的演绎像什么吗？”卡梅隆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贵族少爷和三等舱灰姑娘，也就是男版萝丝和女版杰克，我看还是别浪费胶卷了！”
评价完，他又低头看起摄像机了。
殊不知他的话给在场的一部分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比如说在旁边负责给莱昂纳多补妆的化妆师，苏珊·布里登，她可是第一眼就拜倒在顾青男色诱惑下了，当时还狠狠的拜托了莱昂纳多，不要大意的把萝丝抢走，把卡尔留给她！
现在拍摄下来，虽然在电影里顾青饰演的卡尔，并不像是风度翩翩的贵族少爷，可光是有颜值就够了，再说了卡尔可是被抢走未婚妻的那个，不过这也正和苏珊的心意啊。
抱着这样的心态，苏珊就对凯特饰演的萝丝，虽然不至于到讨厌的地步，但也是不感冒的。可现在卡梅隆这么一改设定，贵族少爷x三等舱灰姑娘，听起来就带感多了，也浪漫多了。
或者说，代入感瞬间就上涨了。
——再深究下根本原因，只能说玛丽苏大神在微笑。以及，耽美大神已经在虎视眈眈了。
……
卡梅隆再回放完顾青“反串”杰克的那一段后，脸色也没见得有好转，让剧组先暂时休息十分钟，他就把三个当事人就叫到他的临时放映室里开小会了。
莱昂纳多这时候也不单方面和顾青冷战了，他凑到顾青身边，龇牙咧嘴的说：“我以为你会示范演萝丝！”
人家凯特就在旁边呢，再次听了这样的话，就神情微妙的看向莱昂纳多。莱昂纳多这次终于后知后觉了，以及找到机会解释了：“你不知道吗？艾瑞克在我试镜的时候，反串过萝丝。不信你问艾瑞克，艾瑞克是吧？”
顾青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刻撇清关系，他只是说：“你说是，那就是了。”
莱昂纳多：“……”这还不如否认呢，他当然不能背这种“空口说白话”的锅，想想当时也是被录下来了，导演那里肯定留着胶卷的，所以等进了卡梅隆的“小黑屋”，他就问卡梅隆这件事了。
被莱昂纳多这么一说，卡梅隆琢磨出味来了，他先前总觉得那里不对劲，现在想想，是因为他下意识的拿凯特的表演和那天顾青的表演做比较了。现在症结找到了，他想了想就把那天试镜的胶卷找出来，投放出来让他们一起看看。
莱昂纳多原本还朝有抵死不承认架势的顾青做鬼脸，可等到他亲眼看到那天的试镜录像时，他不得不承认顾青反串萝丝时，演的非常到位。好吧，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他现在作为观众看当时那一幕，总觉得略耻，特别不好意思。
卡梅隆却是重重哼了一声，对顾青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说：“再看看你今天演的杰克，怎么看怎么别扭，你自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别告诉我，你在大庭广众下演戏不自在了。”
凯特心里挺惊讶的，一是顾青是真的反串过萝丝，还演的，该怎么说呢，就是他那么没化妆就反串，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反而觉得画面其实很赏心悦目；二是卡梅隆对他的要求好像比对她和莱昂纳多都严格好几倍，毕竟她觉得顾青演的杰克其实是到位的，她在演的时候，觉得她的台词说出来就比较顺理成章了。
等凯特的目光落到了还在状况外的莱昂纳多身上，再想想整件事，觉得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这时候，顾青就出声解释了：“其实我尽力了。”
卡梅隆挑眉。
“我是那么努力的把自己的代入到杰克的角色中，从内到外的，以至于我一想象到我身上穿的是杰克的衣服，‘没有跳蚤的衣服’，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你感觉到别扭是正常的。”顾青还在‘没有跳蚤的衣服’上加重了音节，听得卡梅隆无名火更旺了，忍无可忍地又朝顾青吼了：“艾瑞克·泽维尔！！”
说真的，“艾瑞克·泽维尔”这个名字在剧组可响亮了，卡梅隆大导演现在哪天不这么吼一吼，就感觉少了点什么了，吼完果然就舒畅多了。
顾青垂下眼帘，感受下空气中的热度，现在是不用担心卡梅隆会不小心喷出火星子了。
不过凯特却误会了，看看黯然神伤（？）的顾青，再看看仍旧状况外的莱昂纳多，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在莱昂纳多郁闷中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还看不出来吗？艾瑞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第25章
面对一脸认真说出“艾瑞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凯特，莱昂纳多是纳闷的，他心想：‘就算你关系和艾瑞克那家伙比较好，可也不能这么空口说白话吧？他哪里是在为我好了？他整天都在欺负我，好不？’
凯特见莱昂纳多还一脸茫然，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人怎么就白长了一张英俊的脸呢。不过她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说明白点也没什么了，“你想想看，如果艾瑞克把杰克演的让导演满意了，其他人会怎么看你？”
凯特这么一说，可算把莱昂纳多点透了：剧组的人都知道顾青非科班出身，不仅如此，他在以前也就演过一部电影，这部电影还没有上映——托顶点奖以及无孔不入记者的福，顾青在上半年也拍摄一部电影，《一级恐惧》的事都给曝光出来了——反观自己，他还曾经凭借着《成长的天空》得过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已经是主演过电影的专业演员了。如果在饰演杰克上，被纵向比较比下去的话，那其他人对他的演技就会滋生质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