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越说越难受，他伸手往脸上一拽，就把面具就薅了下来，看也不看就扔到了地上。
伴随着声响，还有托尼讽刺意味再明显不过的嗤笑，“现在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还等着我说‘我理解你的苦衷，你完全没必要内疚’了啊？不对，这话不该我先说，我该等你说‘哦，托尼，你冷静下来，你现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你他妈理解个屁！啧，你要是想理解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让你——”
“安东尼·斯塔克！”清楚托尼后面那话会是什么的顾青，厉声截住了托尼的话。他站了起来，明亮的，洞察一切的蓝眼睛注视着托尼，所带来的压迫感，还有像冰封的北冰洋般的蓝色，就给盛怒中口不择言的托尼浇了一盆冰水，让他稍微冷静了下来。
托尼焦糖色的眼睛里，懊恼一闪而过，可想让他道歉，现在根本就是门和窗户都没有。托尼只是避开了顾青的注视，也不知是泄愤般的还是其他的，踢了碍着他的沙发一脚。
刚才他就拍了下茶几，都把茶几给拍碎了，现在踢了这么一脚，很不幸的就把沙发，还有沙发旁边高脚架，以及高脚架上摆放的花瓶给连累了。
结果就是，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通。
托尼：“……”
顾青：“……”
顾青看了眼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的客厅，无视本该混合着尴尬、互相伤害的走向，冷不丁就开口说道：“我是个变种人。”
托尼：“What？！！”
“你已经听到了，我不会再说第二遍，”顾青表现的一点都不像是被托尼用尖锐到伤人的语言伤害过的模样，也更不像是他刚才说了太过于了不起的事情，他就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我觉得现在是个合适的时机，来告诉你这件事。”
托尼简直要疯了，“这到底哪里合适了？！！”
顾青理直气壮的说道：“所以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想想为什么我会觉得现在是个合适的时机，托尼，而不是试图把我家客厅给毁了。”
托尼：“……我家早毁了。”
也是，就算托尼的豪宅里有贾维斯作为智能管家，可再厉害的防御系统也抵抗不了钢铁侠，和两个超级战士的摧残。
这倒不是重点，毕竟他们俩哪个都不缺钱，重点是原本被托尼营造出来的气氛，就这么被毁于一旦。托尼现在的心情，更像是日了动物园了，外带几分心力交瘁和无所适从——说好的高能预警呢？
托尼今天收到的震撼，也是前所未有的就对了。
往好的方面看，托尼终于舍得把他身上的钢铁战衣给脱下来了，在钢铁战衣变成方便携带的行李箱前，托尼还无语加无力把刚才被他扔掉的面具捡起来。
“你受伤了？”
顾青站在客厅完好的那边，陈述性的说道。
托尼扯了扯嘴角，不无讽刺的说：“那种情况下你还指望我尊老吗？”
“我只是想说既然受伤了，那就该先处理下。”
别以为顾青这么说了，他就会亲自帮托尼处理伤口，他还没有那么宽宏大量，而且也不想去克服下洁癖症，以至于以为顾青会这么做的托尼，在被顾青家里的机械用具给处理伤口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没按捺住开口问道：“我说你真的是变种人？那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顾青稍稍倾斜头看过去：“你想知道？”
第138章
托尼并非不知道变种人的存在，严格来说是他清楚变种人的存在，只是在过去他从来没有正面遇到过变种人，就像是现在这样同居一室的遇到。
现在想想，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认知而已，想想看吧，他都和顾青认识那么久了，却从来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变种人。
托尼觉得这不能完全怪他“识人不清”，首先，他并没有所谓的变种人雷达，能够在那么多人中准确辨认出谁是普通人而谁又是变种人；其次，变种人这个族群众所周知的印象，他们和普通人类并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很多时候都表现在外在形体上——这点认知更多还是被普通人类妖魔化的；最后一点，即使托尼并没有深入了解过变种人，可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变种人的处境并不好。也是，就是他在成为钢铁侠后，政府和军方那些露出的丑恶嘴脸，即便是和他们打交道很久的托尼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自身拥有着强大又不可控力量的变种人了。所以在这种大环境下，变种人们普遍都不高调，就算是有高调的（比如说万磁王），但那也是一种不正规的高调……托尼是想说，没有哪个变种人会像顾青这样，俨然就是以高姿态，还是受人崇拜的高姿态出现在人前。
以上这三点，虽说具有片面性，但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以偏概全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托尼在顾青自爆他是变种人后那么震惊了。
说好的低调呢？
现在，顾青很有诚意的敞开心扉了，托尼却有不太美妙的预感。这和第六感没关系，而是以前的经验在作祟，可是吧，“好奇心害死猫”不是没道理的，所以托尼就有那么一分分谨慎的点头了。
谨慎=做好心理准备。
客厅的气氛，似乎都变得谨慎起来了呢。
顾青这会儿没了先前的周正，恢复了以往的惬意，在托尼点头后，他伸手抚平了衣服上可能存在的皱褶，做出了一副“我要开始了，我真的要开始了”的架势，然后在托尼的屏息中开口了：“所以说你现在真的已经相信我是个变种人的设定了？”
托尼的表情，就跟《呐喊》里的男人一样扭曲。
心情物语：操你二大爷！！！
再然后，客厅里响起了托尼那不怎么着调的声音：“嘿，请不要用我的脸做出这么不斯塔克的表情，好吗？”
托尼：“……Holy Fuck！”
“抱歉啊，我在日常生活中都不讲脏话的，所以我就不跟你学这句了。”这句仍然是托尼的声音，只是语调不同了而已，不过接下来就语调雷同了，“要喝杯威士忌吗，冒牌货先生？”
托尼非常想要“呵呵”的，他们俩到底哪个才是冒牌货啊！不过，这个槽点非常没有新意，而且对于既定的事实，托尼觉得没有必要吐槽，他现在思维有点乱，好在伤口上的疼痛让他捋顺了思路，问着眼前的写作‘托尼’读作顾青的家伙：“我想问问你们变种人的超能力，是隐性遗传还是显性遗传？”
把自己变形成托尼的顾青，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是顾青的习惯性动作，可得知道他现在可是顶着托尼的外貌，所以说原本的蓝眼睛，这时候却是托尼的焦糖色大眼睛，就算是恶意卖萌，也让托尼觉得辣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托尼的心声，再下一刻顾青就变回了他自己。之前他变形时，托尼心里正日了动物园了，所以在他意识到之后，顾青就已经变形成他了，而这一次拜大眼睛所赐，托尼是真切见识到顾青是怎么从托尼→顾青的。
嗯，看对方视线的仰角变大了呢。
以及，也不知道是眨眼睛辣眼睛，还是变形这一幕辣眼睛呀。
顾青不管自己给托尼造成了的伤害，他做回自己后感觉舒服多了，就慢条斯理的接上了原本的话头：“你是想说你的大预言术吗，托尼？我很确定，那并不是变种能力。”
虽然顾青是一本正经的在回答，可托尼还是觉得就这个问题展开的谈话太操蛋了，作为一个天才，这里特指电子学和机械工程学家，即便不是生物学家，但是，“你这样的变形能力科学吗？你有研究过在这过程中细胞是怎么变形重组的吗？你刚才衣服也发现了改变了，这又是什么原理？还有，这样的变形能力有什么副作用吗？你能随心所欲变形成任何人的样子？你能改变自身细胞构成，变成非哺乳类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