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托尼想也不想的就反驳，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左右张望了下，发现其他人都在做他们的本职工作，没有谁在好奇他们这边的情况，动了动嘴唇。托尼想说他并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得到普通人的认可，他也不是为了得到其他人认可，才去成为钢铁侠的，不过托尼一向不擅长把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倾诉出来，更别说还是在个公共场合了，撇撇嘴说：“我觉得你就不该扯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就直接告诉我该怎么演，这样就不会多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啊，泽维尔导演。”
顾青不由得挑高了眉梢，到底是谁选择不走“捷径”的，不过顾青没戳穿托尼，只是漫不经心又逻辑死的说：“说起来，我演我的第一部电影《一级恐惧》时，片酬就只有十万美元呢。”
《一级恐惧》预算只是三千万美元，顾青还是第一次演戏，当时并没有什么名气，所以这样的片酬其实很正常。不过，这被一掷千金的富二代兼亿万富翁托尼嫌弃的无可复加就是了。
真说起来，托尼这次演《钢铁侠》的片酬，他就没有片酬，作为注资人之一他将来是拿票房分成的。可要是分开论给托尼像其他演员一样开片酬，那肯定没有十万美元那么低，他人气还是很高的么。而顾青现在，片酬也早已经来了大跃进，单纯论片酬的话，也是能进两千万美元俱乐部了。
话说回到《钢铁侠》拍摄上，大概是被顾青自爆的“凄惨过去”给刺激到了，托尼接下来的拍摄有如神助……并没有，他就只是认真起来了，NG还是常常会有的，但拍摄相对就顺利了起来。
相对比之下，顾青的导演能力就没有多大的起伏，他发挥的很稳定，要说风格更多的还是偏向于卡梅隆那种掌控型的。这种平稳的情况，却在一天被强而有力的打乱了：“我杀了他的父母。”
到现在记忆，不管是作为詹姆斯·巴恩斯的，还是作为九头蛇最强大武器冬兵的，基本上都恢复过来的巴基，在顾青从片场回到家后，找到了顾青，就这么跟顾青说。巴基虽然是用陈述性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而这里的‘他’，指得不是别人，正是托尼。
第136章
“艾瑞克，出什么事了吗？”
莱昂纳多试探着问顾青，他今天跑来《钢铁侠》的剧组探班来着。
“你为什么这么问？”
顾青愣了下，反问道。
莱昂纳多“呃”了一声，眨巴两下眼睛，冒出一个词来：“直觉？”
顾青并没有就此调侃莱昂纳多，他就只是沉静下来说：“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莱昂纳多慢半拍惊讶起来：“我说准了呀？我也不完全是凭借直觉这么认为的，你看你今天竟然没有在片场噎人，我可不觉得这是因为你是导演的缘故。还有，斯塔克跟你打嘴炮，你竟然都没有把他噎得吐血……所以我才猜你有心事。”
顾青挑眉，“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最具有标志性的性格特征，就是噎死人不偿命吗？”
莱昂纳多居然点头了，不带半分踌躇的，然后顶着顾青似笑非笑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你想和我说说吗？呃，你刚才说过了，你觉得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唔，是什么让你这么认为的？你这里朋友关系是指你对你其他所有朋友，还是特定的朋友对象——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看过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好吗？别忘了，我还在精神病院里当过一个月的护工呢！”
看莱昂纳多那么有活力的在…炸毛，顾青失笑起来。
“你还笑！”莱昂纳多毛炸得更厉害了，忿忿道，“我严重抗议你这种把我当什么都不懂小孩子的行为，就算我心理年龄比不上生理年龄——哼，我这是勇敢的面对现实，你懂吗？所以你不能再敷衍我了！”
顾青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收敛了笑意，认真的跟莱昂纳多说：“对不起。”
顾青把莱昂纳多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这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说的心理年龄比不上生理年龄，而是顾青本身经历过的岁月太漫长了，虽然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和他相貌所代表的年龄相似，但很多观念和态度都是根深蒂固的。
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傲慢。
因为非同寻常的经历，还有自身的强大能力带来的傲慢。
顾青以前或许意识到这个问题，可他并不以为然，毕竟他早已经过了遇到挫折，遭受打击的“年代”了，他早就被贴上“人生大赢家”的标签了，所以那能够凌驾于所有事物之上的傲慢，在他看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而现在现实给他上了一课，巴基在记忆完全恢复后，不，严格来说在他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在想起了他在成为九头蛇最强大的武器冬日战士前的身份时，他作为一个二战老兵，美国队长最强有力的后盾，并没有否认自己作为冬日战士的黑暗历史，不会因为当时被九头蛇洗脑了，本身行为不受控制也并非个人意愿，就推卸掉他曾经做过的坏事。
相反的，巴基愿意背负起这原本可以不背负的沉重记忆。就拿巴基昨天跟顾青提起的，他作为冬日战士时曾奉命刺杀了托尼的父母这件事，他原本可以不说出来，等以后将九头蛇剿灭，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伏诛后，就相当于他赎罪了。然而，巴基挺直脊背，他认为有机会他会亲自告诉托尼这件事，他觉得托尼有权知道，至于托尼会不会原谅他，那对巴基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顾青心里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顾青在巴基说出这件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以前也提过，在车祸事故发生时，顾青就用他的变种能力复制了巴基的记忆，包括深层次的、巴基后来才想起来的记忆，所以他作为冬兵时刺杀过的任务对象，顾青基本上都有做过查证。除此之外，佐拉博士这位从头到尾都是九头蛇的核心人物，他虽然脱离了肉体，可他的意识体里存储着他所有的记忆。在招供九头蛇多年来筹谋的颠覆世界大阴谋，“洞察计划”时，佐拉博士就提起过洞察计划的绊脚石，斯塔克夫妇，以及当时那起明面上是意外，但实际上是刺杀的车祸。
可顾青从来没有和托尼提起过这件事，他也不打算提起，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太多了，顾青并没有打算因为这件事打乱他的计划。顾青的想法，就像是先前提到的，铲除九头蛇，即真正的罪魁祸首，然而巴基的想法让顾青感到了羞愧，因此才有了顾青对莱昂纳多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莱昂纳多听顾青道歉，本来就没有多少气，现在就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过他还是微微抬高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顾青，很不怀好意的说：“既然这样，那艾瑞克你可要做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哦。”
这是一报还一报了。
不仅如此，顾青纠结的神情更加愉悦了莱昂纳多，他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起来。
只是吧，莱昂纳多这好像就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忘记问了，看来作为一个预备心理医生，他在专业素质上是不合格的，但就这么歪打正着的给顾青理清了思路：计划是可以更改的，不是吗？
于是，顾青回过头来就问巴基：“巴基，你想去见你的老朋友吗？”
从巴基想起他原本是詹姆斯·巴恩斯后，大家都不再叫他winter，而是叫他巴基了，到现在还记得这个昵称的除了他们，也就只有他的老朋友，以及他最好的朋友史蒂文·罗杰斯了。
顾青这么一问，巴基偏过头不太好意思的说：“我其实去见过史蒂文了。”
“我知道。”顾青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面对着巴基疑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解释道，“M-o和魔镜他们是陪你离家出走上瘾了，所以我知道你没有用你原本的模样去偷偷跟踪过罗杰斯先生。”还不止一次两次，并且都没有被美国队长发现过，在反侦查上巴基还是略胜一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