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了，他吃醋了。”毅毅笑得更欢了，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哼哼叫，就差就没有躺地上打滚了。
秦炎面不改色，拍毅毅肩膀，问道：“你做什么了？”
毅毅被拍得呲牙咧嘴，站直了身子，道：“我可没做什么呀，他喜欢误会，我就由得他误会了。”
“我弟弟说什么了？”秦炎询问柳夏清。
呆滞，石化。啊啊啊？柳夏清嘴巴合不拢了，强忍住身体的摇晃，怔了片刻才道：“你，你们不是恋人……是兄弟。”
他算彻底搞懂了，原来毅毅是秦炎的亲生弟弟。明明前阵子秦炎告诉过自己，他有个弟弟叫秦毅的，怎么当时就没有放心上呢，弄的眼下如此尴尬丢人。
秦炎的目光冷冷扫过毅毅，嘴角微微上扬，道：“现在躲外面的人重要，等安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最后几个字拉得很长，好像有点生气。
“喂，是我通知你回来救小情人的耶，也是我带你的小情人跑出来的。哥哥你有没有良心？”秦毅嘟哝。
“闭嘴。”
“哼，你每天跑外面忙，还不是我偷偷照顾他啊。”秦毅不服气。
“安静点。”秦炎瞪了弟弟一眼，从密室的小冰箱里取出食物，递给柳夏清。
柳夏清终于明白了大概，平日里别墅看起来只有自己，但其实秦毅始终在附近保护。今日真的遭遇了危险，秦毅才跑出来现身，当然也喊回了在外的秦炎。
柳下清心头的浓醋消散干净，转而关心外头的死人能否复活，问道：“外面的人有危险么？”
“噗哧。”秦毅用无比夸张地表情打量柳夏清，笑道，“哥哥，你这位情人真有趣，不担心我们的死活，反而担心外面的人。”
柳夏清道：“对哦，躲在这安全么？”其实他想问，秦炎会遇到危险么。
“如果安全，我妈就不会撒手西归了。”秦毅也捞了几块面包，一边大口地咀嚼，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表情平静，好似说的不是母亲的死亡，而是天气很好之类的话。
秦炎狠狠瞪秦毅一眼，秦毅吐吐舌头不敢再乱说话了。
秦炎翻转悬挂墙角的红色壁灯。石块摩擦发出嘶哑的兹拉声，跟着前方逐渐显露一条过道，窄窄的，刚巧能容一人爬行。
柳夏清凝目注视着通道，身体仿佛坠入了冰窖，只觉得心中升起阵阵寒意。他心明明担心地像在西伯利亚受冻，身体却是大汗淋漓的，汗水浸湿了他的缕缕金发。
与此同时，秦毅掏出手机揿了半天，失望地摇头道：“哥，彻底被封锁了呐，连手机信号都拨不出去。”
“没事。”秦炎轻轻颔首。他英俊的脸上波澜不惊，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很容易就搞定了。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拥有强大的感染力，稳定了柳夏清的情绪。
柳夏清偷偷瞄秦炎的脸颊，好喜欢他无所畏惧的样子。温顺的柳夏清骨子里有被征服欲，而秦炎无疑是最好的征服者。
秦毅咯咯对着柳夏清笑，调侃道：“看你好像不怕了，是不是呀？其实就算有什么万一，你也是和我哥殉情啊。只是可怜了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都没人伤心。”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柳夏清深吸一口气，道：“毅毅，你别这样……”
秦毅长长的睫毛扇了几下，牵起柳夏清的手放在心口，拖长腔调道：“所以不能让我死了哦，遇到危险，要把我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啊。”
柳夏清不由气结，该死，这秦毅未免太过没有正经了吧。一气一恼之中，柳夏清心中的恐惧又去了大半。
趁他们聊天的工夫，秦炎一手扯掉木桌上的大红画布，提起藏密的MP44（注1）上膛，又递给柳夏清一把点三八（注2），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秦炎额头上渗着薄薄一层汗，手指按了按柳夏清的肩膀。柳夏清明白，这就是他的安慰了。他从来不是擅长表达温柔的人，只会用隐晦的行为来告诉柳夏清。但即使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他手指传来的温度也让柳夏清平静。
柳夏清握住秦炎的手，道：“答应我，不要杀人了，也不要被他们杀了，好么？”
秦炎皱眉，道：“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不会的，总会有其他方法的。”柳夏清直视他。这个世界，并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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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MP44：现代突击步枪的鼻祖，二战时期德国产枪械。
注释2：点三八：口径为零点三八的左轮手枪
外面的砰砰枪响清晰起来，门明显支持不住，被枪械打得几近崩塌。
离开变得刻不容缓，三人不再多话。
秦毅率先上了过道。他身体极轻、腰肋柔软，爬行毫无难度，嘴自然也没有闲着：“妈的，都对金库虎视眈眈，烦不烦人。”
金库？外面的人果然是想要夺宝啊。出动了那么多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看来金库还不小呢。柳夏清边爬行边思考。
最后一个上过道的是秦炎，他一言不发地进入过道，跟着迅速地扭动机关。“咣荡”一声，背后恢复成墙壁的模样，外观上天衣无缝。
Chapter 四、后山荒凉
三人一起沿着过道前行。
柳夏清的T血袖子很短，手臂不断摩擦粗造地面。胸口一阵阵的窒闷，刺鼻的霉味，是血液、金属、水泥、肉体混合一块，让他想呕吐。
柳夏清为求新鲜空气，大口喘息，吸入的尽是躁热的腐臭。他干呕几声，猛烈咳嗽几口，颤悠悠地问道：“还要爬多久呢？”
毅毅眉毛扬起，俏脸一板道：“哎呀，这不是才开始嘛？你耐力真差，跟着我哥，这样的事情有的多了。”
柳夏清摸索着冰冷的地板向前，心里默默认同秦毅的话。才来几个星期就遇到这样的事，看来跟着秦炎，有的是亡命天涯的异端情形了。这些打斗争抢的事让他厌恶，即怕连累了秦炎，又怕看到秦炎像恶魔一般杀戮。
他喜欢秦炎的霸道，可是不能接受他的残忍。明明是他深爱的人，身上却有他最讨厌的血腥气息。为什么老天要给他开这样的玩笑呢？
好容易撑到了另一端。那里有发光玻璃墙壁，晶莹剔透的，上方是通风口。
秦毅旋开玻璃，瞬息掏出随身小刀，手使劲顶住旋转的铁扇，喀嚓一声，报废了通风装置。做完后，秦毅笑得一脸轻松道：“搞定了。”
三人陆续离开密道，秦毅重新并拢了厚重的金属门，确认固若金汤后忿忿道：“闷死你们。”
秦炎径直走向监控录像，镇定地拧动开关，几台闭路电视同时运作，秘道与红色小屋的情景泄露无疑。
向大屏幕望去，那间红色屋子笼罩在奇异的血色中，红得很残忍。
柳夏清屏息关注外面的情况，宁静中孕育着战火绵延。柳夏清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担心秦炎又要谋害人命了。
秦炎手臂轻轻环上柳夏清的腰肢，仿佛想借此传递给柳夏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