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杀:“你要见谁?付明?”
缇婴愣一愣,抬头:“反正不想每天只对着你。”
夜杀眼眸光华流动,幽若暗河。
他轻声:“不让你出门,是怕你被无意中看到。有人查出你和我的关系,我解释不清楚。”
缇婴鼓腮。
她偏过脸,脸埋在双臂间,闷不吭声。
夜杀凑过来,哄她:“好啦,不要生气了,有我陪你,还不够吗?怎么不理我?你在想什么?”
缇婴闷闷的:“想师兄。”
背后的少年,沉默了片刻。
他声音有点儿凉,是她记恨的:“想他做什么?”
缇婴:“如果师兄在,就不会只关着我,定然会想法子带我出门玩的。师兄会给我买好多吃的……我偷偷下山,他都没生我的气,可是我把他吸干了,他都没来得及把好吃好玩的给我,我就再没见到他了……”
她越想越心酸。
许是一直弄不清幻境,许是被关出了一腔愁绪……她抽抽搭搭起来,泪眼濛濛间看夜杀,真恨不得他立刻变回江雪禾。
缇婴失落:“你怎么这么弱啊?”
夜杀目光冰冷。
缇婴不怕他,趴在那里掉眼泪,想念江雪禾。半晌,她感觉到夜杀俯下身,用指腹轻轻擦她眼角。
他声音柔和:“别哭了。我想办法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缇婴抬眼。
夜杀看她衣着,琢磨:“你有其他衣物吗?”
缇婴便又伤心了:“本来有的。可是我识海被封印,法术通通不灵,我都打不开乾坤袋,师兄给我准备的……”
夜杀:“停。”
他笑一笑:“我来想办法。”
他带着缇婴去内室,想说要帮她置办一身能出门的衣物。他这儿没有女孩子衣服,又不想她穿旁人的旧衣……
他心中有一腔不服,若她师兄能照顾好她,把她养得娇气,他怎能比不上江雪禾,让她跟着他连身衣服都没有?
夜杀想一想:“我去成衣铺帮你定衣服,定好了就带你出门玩耍,你再委屈两日好不好?”
缇婴有点不好意思。
她乖乖点头。
夜杀目光闪烁,最后看着她,小声:“那我要量你、你……身材,好不好?”
缇婴点头。
可他一个少年郎,平日养尊处优,房中连把尺子都没有。
缇婴正要说他笨,他就倾身过来,抱住她,将她放到床上。
缇婴心一跳。
夜杀俯身过来,抱住她腰肢:“我帮你量,你不要乱动……”
缇婴睁大眼睛:“你看一眼,看不出来吗?”
夜杀睫毛颤得厉害,道:“我怎么看得出来?”
缇婴困惑,心想师兄平时也没量过她……不过想到夜杀哥哥年龄小,又没有灵力,比师兄笨一些,也是正常的。
缇婴大方点头。
少年的手指,一寸寸,抚摸她纤纤小腰。
那尚可以忍受。
缇婴觉得热,还很痒。他手指不知按到了哪里,她噗嗤笑出声,扑入了他怀里。
她仰起的脸颊蹭过他下巴。
夜杀呼吸微乱,哄她:“别闹。”
缇婴僵在怀中。
他的手,从她腰间环上,停在她领下小丘起伏处。他屏住了呼吸,手指僵硬,半晌没敢动。
缇婴觉得别扭,微微拧身。
他便又来了,声音已经有些哑:“你别闹。”
缇婴:“我没有闹,我一句话都没说……咦,夜杀哥哥,你声音变了……”
……却和师兄平时的低哑轻柔不同。
她愣神间,少年再也忍耐不住。
他搭在她腰上的手热得灼人,抵在她心怀处的手不敢乱动,而他俯身,情不自禁,在她脸上轻轻亲一下。
他只敢如此放肆。
缇婴上掀眼皮。
她经历之前少年的偷亲,已经练出了一腔冷静,又因为大胆放肆,对他多多觊觎,便想趁幻境师兄无知,满足自己的贪欲——
缇婴顾盼神飞,兴致高昂,洋洋得意:“不是这样的。”
夜杀:“什么……啊。”
他声音被吞没。
那调皮大胆的小姑娘,仰起脸,抱住他,贴上他柔软的嘴唇。
……就像她一直想要、师兄不给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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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终于也诱了师兄一次。
两个少年伏在床上亲昵。
意识迷乱间,缇婴忽然听到夜杀在她耳边道:“忘了你师兄,一直和我在一起,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缇婴登时醒过神。
她推开他爬起来,脸颊上一抹胭脂绯然,已然凌乱。
她颤颤:“你在说什么……”
夜杀跪在榻木上,垂眼看她。
他捕捉到了她的后悔与退缩。
他蓦地一笑,笑容几分森冷。
他倾身,拽住这个小姑娘的手腕,将她拖过来,揉着她腮帮,笑:“你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你装作不知我偷亲你,又不拒绝,不就是喜欢吗?还是你要说不喜欢?
“那你一边说着不喜欢,一边还要撩拨我,这是何意?”
缇婴大惊:“我何时撩拨你……”
少年低垂的长睫,俯到她面颊上。
夜杀:“你不会不承认那叫撩拨吧?若非你一直撩拨,我岂会一步步沦陷?
“还是……你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呢?”
第81章 聘猫小事5
缇婴跪坐在软褥上, 呼吸起伏不定,腮上一片白、一片红,糜乱万分。
发丝与胭脂全乱了, 手腕被人扣着, 她眼神空空地望着夜杀的眼睛,听他说——
“你不知道你在撩拨我吗?你是不知, 还是装作不知呢?”
她不知道么?
她看着夜杀的眼睛。
她透过这双眼睛,望着江雪禾。某一瞬,她真觉得师兄就在她面前,垂着眼,浓睫卷长, 斯文澹泊,一言不发。
她心脏狂跳。
在此一刻, 她清晰无比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审视自己的内心:她喜欢师兄。
远多于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她对师兄的情感, 绝不同于对二师兄的情感。
她喜欢江雪禾。
她惧怕人与人的情感交深, 不愿再对任何人付出情感。
她被前师父抱着,离开那个村落的时候,幼时的缇婴趴在前师父肩头, 昏昏沉沉地看身后的一段血路。这条路很长, 没有尽头,前师父问她愿不愿意修行。
修行就要修大道。
她记得林青阳对她的叮嘱:“小婴,你情绪极端, 恨与爱都强烈无比,正是修行大忌。想走这条路, 便不能总被情绪牵引……你要学习接受一些已经发生的事。”
幼时的缇婴天真询问:“我接受不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