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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的第9任(63)

之前的某些行为, 还可以用克服思想岔道时产生的短暂性波荡来解释。

那么现在呢?

更衣室本就是为男生准备的,洛嘉进去再合理不过。

柏宴不是没发现自己的异常,他只是对自制力有绝对的信心。

既不想失去和洛嘉的互动,还要控制住不断冒出来的妄念,他一直在把握两者间的平衡。

中间的小失误导致他的偶尔反常并不奇怪, 如果不是察觉到走岔,又何必不断掰回正轨。

如果要打个比方, 哪个戒烟的, 能一次就把瘾给戒掉?

总会反反复复, 直到彻底没了兴趣。

但就在刚才,脑海里突然产生了对面前人的占有欲。

他看着掌心,自厌的情绪升腾而起。

一直以来坚固的堡垒,终于在日益累积的相处中,破开了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缝。

就像怎么都去不掉的毒素,在不经意间,一次次的麻痹他的神经。

柏宴终于意识到, 以毒攻毒的方式,是在一步步摧毁他的理智, 在瓦解他对性向转变的排斥。

或许从一开始直接剔除影响他的根本因素,在渐行渐远中感情淡了,也不会到演变到这个地步。

他了解洛嘉的性格,才始终没有轻举妄动。

柏宴第一次产生了害怕,害怕自己的失控。

他想从这一刻开始,先阻断两人的联系,哪怕这个想法晚了太久。

但该死的!

一周之约。

在限制洛嘉的同时,也同样限制了他。

洛嘉转过身,刚要笑他幼稚,居然在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转而就看到柏宴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心一紧。

洛嘉没忘记现在处于好感度低谷期,他原本以为躲过转学申请书后,他们只是回到了比较低但绝对友好的起点,至少一小时之前他还是这样想的。

柏宴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气场陡然变得风声鹤唳了起来,那无法具现的磁场也透着层层压抑。

洛嘉紧了紧眼皮,装作若无其事问:“你是要再打会球吗?”

稳住,别紧张,就像平时那样说话。

柏宴已经收起了情绪,看向操场:“你去换衣服?”

疏离,矜贵,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之前簇拥着柏宴的男生们已经去操场了。

看到柏宴,洛嘉就想起这位是有自己独立浴室的。

体育馆的公共浴室,是为了方便游泳结束的同学临时冲澡用的,男淋浴室采取了半开放式设计,而最坑爹的是学校围栏外面就是好几栋居民楼。

设计师当初设计的时候天马行空,却苦了喜欢封闭式洗澡的男生。

洛嘉知道男主就是个喜怒无常的,这样突然低气压也不是第一次,他要学着习惯。

他一方面是出于自身的需要,但更多的是试探,问:“是啊,还想洗个澡。但人太多了,二楼的浴室借我用下?”

柏宴没回复。

洛嘉举起双手搓搓,渴望的眼神:“拜托拜托!”

柏宴凝视着他,淡琉璃色的眼眸像没存放感情。

洛嘉的脑子里在敲边鼓,我做了这么羞耻的动作都不行?

柏宴最后还是把浴室的密码给了他。

洛嘉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他分不清男主对他的态度,像是友好,又像是决裂。

还有五天。

无论男主怎么想,对于一个注重承诺的人来说,就算要决裂也会等到那个时候。

洛嘉不由地庆幸前几天没一下子说出口的话。

洛嘉捏着鼻子,进更衣室拿衣服。

这会儿男生们大多去冲澡了,里头一片狼藉,到处扔满了各种味道的衣服,混在一起特别销魂。

他来到空旷的二楼,这里建成了一个回形走廊,有一些器材室和健身房,平时没什么人来。

洛嘉感觉自己的耳边瞬间从嘈杂模式切换到了纯音模式,柏宴的浴室就在器材室旁边。

洛嘉刚按上密码,按键的手指停了。

他感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看向他这里。

他环顾四周,注意到斜对面的一间小杂物室。

杂物室上方有一个探视窗。

洛嘉向前几步,透过玻璃窗往里面望去,旧的运动器材叠放在里面,看起来很久没人光顾了。

看来没人,洛嘉退了回去,倒数三次,又骤然转回去,猛地将门把手一转。

藏在杂物室里的人恐怕也没想到会被洛嘉声东击西。

里面的人刚才躲在门下方,是视觉盲区。

在洛嘉开门刹那,那人化作一团黑影,冲了出去。

洛嘉被撞得差点失去平衡,再回头哪里还有那人的踪迹。

洛嘉追了一段路也没找到嫌疑的,这时候刚好是放学时段,游泳馆下面人流量大,他重新捡起刚才扔掉的衣服。

那个杂物间的窗口正对着的,不就是柏宴的浴室?

洛嘉稍稍一关联,配上对方那心虚逃跑的样子,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他算是能理解为什么无论是自然生成的80个第9任,还是前八位同事都那么容易被一波带走。

柏宴可能原本并不厌同,以洛嘉对大佬的了解,那位脾气是不太好,但对陌生人、陌生群体没有那么强的好恶。

无论喜欢还是厌恶,都是很消耗情绪价值的。

柏宴对大部分事不放心上,要让他厌恶,可能就是这样的糟心事叠加起来的。

这就是前人挖坑,后人摔坑的典型案例。

操场上,一个下来休息的男生看到柏宴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响了。

“宴哥,有电话,来电显示是小白伞!”

柏宴把球传给班上男生。

他走过来,接起手机,对那头说:“什么事?”

洛嘉被这漠然的语气冻住了下面的话。

虽然就是之前友好度高的时候,柏宴也挺冷淡的。

可现在这种陌生感,让洛嘉才真正意识到两者之间的差距。

洛嘉也知道掉了的东西,要涨回去肯定比原来难上好几倍。

他摒除杂念,将刚才发生的事大致描述了遍,然后建议道:“你要不要在浴室外面装个摄像头之类的?”

柏宴:“你碰到的人,是不是全身做了伪装,戴着兜帽,还跑得特别快?”

“你知道?”洛嘉惊了。

“大概猜得到,警告了后面还会有,摄像头解决不了问题。”柏宴以为他担心浴室的安全问题,“骚扰同性被抓到,情节严重的,是可以进少管所的。这事我会查,你先做你的事,他们不敢真的进去。”

同性可婚法案通过的同时,对于同性的保护也一样在完善。

吕卫阳看柏宴一直在讲电话,看起来怎么心情更差了,最近就没怎么高兴过。

吕卫阳问了声:“谁打的啊?”

刚才接到电话的男生道:“叫小白伞。”

“这一听就是代号吧。”

“宴哥是那种会给人取代号的性格吗?”

“你们不觉得念起来有点可爱,阳哥知道是谁?”

吕卫阳回想了下,摇摇头:“不清楚,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