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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反内卷日常(61)+番外

其实面食做得甚是粗糙,自然和宫中的御膳无法相比,可折腾了快一日一夜,能坐下吃上一口热汤面,已让人觉得极为满足。面汤里飘着几片萝卜,吃起来也甚是清甜,我和皇帝各自吃完了面条,相视一笑。

我端了托盘,走至门口,正想请人取走,却见那少妇就在小院中,见我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姐姐,有劳了。”我将托盘递给她。

她接过去,又对我笑了笑,有些羞涩,吞吞吐吐道,“不必客气,夫人打算何时离开?”

“这要听我夫君的安排。”我笑道,“借用了你们的院子,诸多不便,还请海涵。”

少妇连忙摇头,“不会。”顿了顿,似是鼓起勇气道,“夫人,你们是贵客,今日村落里有一场冬祭,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们一起?”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毕竟时间宝贵,可忽听身后皇帝的声音懒洋洋传来,“听闻乡间冬祭最是热闹,夫人,那我们便留下看看吧。”

“可是大统……白大哥说要赶路——”我心中觉得有些不妥。

皇帝伸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含笑道,“那你是听白大哥的,还是听我的?”

第61章 戏台

“我听白大哥的。”我转过头,义正言辞道。

皇帝倒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咳嗽一声,“白敛,你怎么说?”

白敛苦着脸,从墙后头转出来,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垂头道,“自然是听公子的。”

皇帝笑了笑,眉梢微扬望向我,无声地向我示威。

那少妇听着我们的说话,不由笑道,“夫人,我们这里的冬祭可热闹了,留下瞧一瞧吧,挺好玩的。”

我不欲在外人面前争执,便点头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到旁人离开,我才急急拽着皇帝回到了屋内,“你为何要在这里耽搁?”

我不想与他说内心的焦灼,只好冷着脸道,“三日之内赶不到浮桐山,你若是出了事,我可不管。”

我有意将用词说得严重一些,他却半点没有着恼,眼神仿佛透过我,又望向了远方,“前头注定在下着大雨,跑得快与跑得慢,都要淋湿,有何差别?”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与他争辩,“若是在半路上就停下,岂不是功亏一篑?”

“若是走到半道,天忽然放晴了呢?”他却笑了笑,淡定道。

“……”我无话可说。

他既发了话,想来不会再改主意。我却有些好奇,皇帝并不是一个贪恋酒色之人,对歌舞也不曾有过兴致,不知为何,却答应留下。

“你久在深宫,知道什么是冬祭么?”

他长眉微轩,“民以食为天,粮食一事,无论皇室或是民间,于冬日祭祀,都是极为看重的。”他顿了顿道,“以前我在戍边时,将士们会与当地百姓同乐,热闹上整整一日。”

“如何热闹?”我不由追问。

他仿佛猜到了知道我会对此事感兴趣,笑道,“每逢冬祭,长官便会下令,无需轮值的士兵们便可有一日的休假,去民间参与冬祭。百姓们会有一场极热闹的庙会,载歌载舞,作为向神明的献祭,城中最好看的姑娘会被选出来,作为领舞。”

“那岂不是要抛头露面?”

皇帝定定看我一眼,唇角微勾,“边塞民风松弛,没有这么多讲究。但凡能选上,是一种荣耀,上门提亲的人都会踏破门槛。”

我觉得极有意思,“那你见过几位?可有特别好看的?”

他理了理衣袖,“人太多,隔了大老远,瞧不太清楚。”

“以你的身份地位,怎么会瞧不清楚?合该第一排给你躺着看才是。”

皇帝瞧了我一眼,不屑道,“冬祭自然是要隐去身份才好玩。”顿了顿,又兴味盎然道,“但此处是京郊,不知道习俗与边疆是否一样。”

大约是被他的歪理邪说说动了,我竟觉得留下看一看倒也无妨,唯有白敛苦着脸,难得露出了几分可探知的情绪,欲言又止。

我自然也能理解他的担忧,便有意落后了两步,走到白敛身边,悄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大统领,别发愁了。”

白敛倏无笑意,只是叹了口气。

“就算死了也要当饱死鬼,还是让公子开心一些吧。”

话一出口,白敛的瞳孔微微震了震,脱口而出,“夫人,还请慎言——”

他的一句话尚未说完,皇帝放缓了脚步,走在我们身侧,漫不经心道,“夫人向来就是心直口快的,无妨。”

白敛低头,“是”。

我这才回过神,如今不在宫里,就忘了种种忌讳,连这种大不敬的话都说了出来,只好努力找补,“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斜睨了我一眼,仿佛在说“行了不用解释”,又同白敛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我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得分明,揪着皇帝的衣角,落在后面,“你是何意?”

“?”

他有些不明所以。

“你刚才的眼神……是不是时常在旁人面前说我的坏话?”

皇帝愣了一下,“为何这么说?”

“我是从后宫出来的,女人堆里混着,还能不知道你们的心照不宣?”我拽着他的胳膊,稍稍有些用力,“你老实说,有没有说过?”

我本想诈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点头承认了,“略说过一些。”

“你说我什么?”

他却笑着,不肯再说了。

“公子,夫人,是那里吗?”白敛指着前方,停步询问。

这村甸的晒谷场着实不小,搭了一个戏台子,台下放置着一张大供桌,摆放了祭祀用的香烛和贡品。村民们围成了一圈,甚是热闹。

因我们是外乡人,甚是醒目,众人便转过身,好奇地打量我们。

身后跟着的藏器卫们眼神中透露着紧张,立在皇帝身侧,仿佛一把把拉紧弦的强弓。

白敛轻拍了一个年轻人的肩膀,无声间,令他们稍稍放松下来。

一位族长模样的老者穿出人群迎了上来,邀请我们去前头观礼。我听他说话有口音,甚是费劲。皇帝倒是极亲切,甚至为了迁就老人的身高,微微俯下身,聊得甚是投机。

皇帝询问了老人庄稼与收成,皆是些极为日常的问题。老人许是提到了当地赋税之事,皇帝听得极为仔细,脸色也渐渐凝重。

我虽听不懂老人的口音,却从皇帝偶尔复述的话语中察觉到,许是出了些严重的事。

皇帝有着极饱满的额骨,眼窝又比常人深些,皱眉的时候,表情便异样的严肃。若是在宫中,当他出现这样的表情,只怕大臣们便已瑟瑟跪下一片了。

他侧头,低声问白敛,“此处是何人的封地?”

“邺王。”白敛恭敬道,“京畿的几处庄园,是当年太后亲自选定的。”

皇帝点了点头,和颜悦色,“老人家,农事辛劳,朝廷取以赋税,的确不该如此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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