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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集锦[综](653)

飞马牧场。

襄阳。

拿下后即可北上,若是再拿下江都和梁都,那就可分两路上前。

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态度先不说,就说襄阳。襄阳这座要城,如今正被大豪钱独关把持,此人擅使双刀,称霸襄阳,谁的账都不卖,管治着襄阳只能说还可以,不过入城的税相当重,往来的商旅都颇有怨言。

林宁知道得多一点,那就是钱独关有个爱妾,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爱妾名叫白清儿。

就是阴癸派中边不负和长老闻采婷支持的那个,是婠婠的竞争对手。

林宁有在考虑要怎么拿下襄阳,只在那之前还需要荡平迦楼罗军,因而她的重心就从九江郡来到了竟陵。此外,多了那么多领地,驿道也得加紧铺设,一时间热火朝天的。

这日被林宁召唤来的鲁三来到了竟陵,他对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还是很感兴趣的,在知道鲁妙子就在飞马牧场后,就想和他见面聊聊机关兵器等等的。

林宁叫他不要着急,先带着他去了竟陵城西,她打算建一座桥,把构想和鲁三一说,两人实地勘察一番后,才一身风尘地回到了竟陵城。也没有回府,直选了一家酒馆进去,酒馆客人不多,林宁随意一扫,在最角落的一个文人身上多停留了一息,就转开了目光。

但见那文人从背影看便看得出其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

第265章 化龙(20)

林宁这次意在修的大桥, 是横跨于汉水上的,若是修成, 将会成为汉水上第一座大桥,将改变竟陵和其他地域多靠水运运输的局面,也会有效沟通周边地域。

只这并非易事。

此桥长约九十五丈,在这之前从没有过这么长的大桥, 更不用说是跨江大桥。不过就目前的技术水准, 还是能攻克其中难关的,就钢材方面,宋阀已锤炼出适合建设大桥的精钢;而搭桥方面?就目前来讲, 可利用临时塔架结合滑轮组架设中间两片, 再用吊船拼装其余板梁;墩台的基础非单纯靠水泥, 而将采用钢筋混凝土管桩。

这样的大桥自然得需要大量物力和财力支撑, 也需要投入不少人力。

林宁随手把碗筷往旁边一推, “这个?我会和竟陵几大家族的族长商议商议的, 他们为了竟陵好, 自是很乐意看到有这么一座大桥落成的。”

真实情况当然没林宁说的那么轻松,但也不会很麻烦就是了。就如今来讲, 竟陵的几大家族还是很乐意表现出他们诚意的, 再者利诱不成还有威逼嘛。

林宁都不介意半夜, 叫烟花龙去他们家和他们谈谈人生。

和从前一般最需要操心的还是人力, 修跨江大桥可和平坦坦修驿道不同,其中危险系数是比较高的。

林宁边拿帕子擦手,边想起了这次招顺的人马, 如四大寇手下的乱贼,多有武功傍身的,那叫他们去劳动改造便是,就像先前铁骑会的门人被发配修梅关一样。

鲁三他不在意其中的弯弯绕绕,林宁说什么他就信了什么。

林宁把肉菜夹在烧饼中,递到了鲁三手边,示意他别忘了他一直在抗议的肚子,而这时候酒馆内除了他们,就只剩下最角落的那个客人。

鲁三没注意,林宁却很能一心多用,和鲁三讨论的热火朝天时,都还能一面注意到酒馆中的变化,一面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又眼下该谈的都谈得差不多了,林宁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只等着那文人模样的青年送上门来。果不其然,鲁三半个肉夹烧饼还没吃完,那人蓦地开口:“乱后难道不该布德施惠,轻徭薄役么?”

鲁三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林宁朝他抬了抬下巴:“是冲着我来的,你只管吃你的。”

鲁三:“哦。”

林宁看向仍背对着她的文人:“请过来一叙。”

那人从容答道:“宋少主客气,不过秦某一向孤僻成性,这般说话,反更自在。”

林宁叹道:“非得如此形式主义吗?不过既是秦兄非得如此,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得不说,秦兄还是第一个背对着本少主讲话的,这种体验倒也新鲜,让本少主很想知道秦兄的全名,不知道某有没有这个荣幸?”

那人顿了顿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宋少主便当我叫秦川吧。”

林宁朗声道:“那秦川兄不介意我也背对着你讲话吧?这样显得不那么别扭。”

秦川:“……”

本来没什么的,让她越说越别扭了。

林宁果然转过头去:“我扭过头去了,咱们可以继续说话了。”

秦川:“…………”

林宁慢吞吞道:“哦,秦兄认为乱后最宜布德施惠,轻徭薄役?认为我主张造桥乃是劳民伤财?唔,修这座桥确实很是劳民伤财,再怎么说这都是一史无前例的跨江大桥,若再详细来讲,这点我和鲁三商议时,秦兄也听得清清楚楚,也勿须我再重复了吧。”

秦川耸肩道:“宋少主有大批护卫在侧,若认为秦某探听到贵阀机密,大可遣派他们将秦某杀掉,如此便不会有第三者知晓。”

虽然看不到脸,但他耸肩的动作还是挺好看的,自有一番优雅。

林宁却不以为意道:“造桥一事机密是机密,但我并不怕秦兄泄露出去,他人若是以此法于别处造桥,无论是出发点是力图兵贵神速,还是造福百姓,那我对此都是喜闻乐见的。哦,对了,若是单凭我和鲁三今日的谈话就能成功造桥,那我必定会扫榻相迎。”

鲁三:“对。”

秦川:“……既是秦某误会了,那不若让我们改个话题?”

林宁悠悠道:“你说。”

秦川沉吟道:“我想向宋少主请教为君之道。”

这话题就有点那啥了,首先林宁非是什么君主,何况即使她有朝一日必定会登基称帝,那这种问题也该是她向别人请教,而不是别人来拷问她。

林宁咳了一声:“我转过头来看秦兄了。”

秦川:“…………”

林宁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补充道:“因为我很好奇秦兄到底是什么人,才会问出我这样的问题。”

秦川淡然道:“我做人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很少费神去想为何要这么做。”

林宁一哂:“从你一开始就在酒馆中候我,后又遣走店中连伙计在内的人,却不愿意转过头来让我看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风流不羁的人。

可本少主也非是这等好脾气的,在我回答你你问的问题前,不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看我们有没有可能继续聊下去。”

秦川:“请说。”

林宁问:“你认为帝杨广是昏君吗?”

“炀帝登基之初,励精图治,有明君之相,然炀帝非但不从文帝之风,不厉行德政,反而屡行踏错,倒行逆施,开凿大运河,致使数十万民夫尸骨无还。

穷兵黩武,三征高丽,致使农节失时,国库亏空;骄奢淫逸,大肆修建行宫,诸多苛政使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起义军相继揭竿而起,高门大阀亦纷纷起兵,宋少主所在的宋阀便是其一。”秦川话锋一转:“宋少主这么问,难道非是认为炀帝是昏君?”

这显然不是一道送分题。

“为了表明我宋阀争天下乃顺天命而为,我没道理不说帝杨广昏聩。”林宁如实相告。

又顿了顿后林宁才平心静气道:“然而无论起义军也好,高门大阀也罢,他们起兵时有多少是心怀百姓的,甚至各方起义军中行为比帝杨广所作所为还要残暴不堪,或者为了壮大势力,选择和一直对我中原虎视眈眈的外族为伍,还不乏引狼入室者。

当然了,我宋阀也并不全然无辜,在起兵前暗中支持其他起义军,借以消耗隋军总体实力。”

秦川蹙着眉一直没有松开:“宋少主何须如此妄自菲薄,待到大乱过后天下一统,登顶者必为心怀天下之辈,到时候太平盛世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