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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集锦[综](115)

林宁:“嗯。”

等林宁转身离开,回道人顿时站了起来,在厅中走来走去,一时恼道:“当真是心软。”

一时又嫌弃道:“各州府官员也是昏聩,竟轮到我徒儿来破案。”接着地府也被嫌弃了,就是土地和城隍都没能逃过一劫,等把各衙门轮流鄙视了一番后,回道人往剑石的方向望去,想到他这弟子这多年还是头一回手挫,他这个当师父的理应安抚安抚,可他何时安抚过人?

啧。

再来说林宁这边,她最开始挥剑时是沉不下心来,因为她过目不忘,而且观察力敏锐的缘故,耿二郎的尸身被挖出来的任何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就连当时的气味是什么样的,她都能回忆起来,那样的感觉就像是仍旧置身其中,这让她怎么能平心静气,以致于挥剑的水准大幅度下滑,直到龙吟剑从她手中滑落,接着一个跳跃,尔后就“啪”的一下打在了她身上。

闪回被打断,林宁痛呼出声:“痛痛痛。”

龙吟剑发出铮鸣声,看架势还要给林宁来一下子。

林宁忙说:“我知道错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她当主人啊。

龙吟剑倒没有再打她了,就只是落在了剑石上,也没有回到林宁手中的意思。林宁也没有强求,同时也没有强求自己,她盘腿坐了下来,默念起了清心咒,过了片刻干脆跳进不远处的,由飞溅的瀑布落下冲积而成的湖中,让自己被清冽的湖水包围。

渐渐的耳边只剩下湖水潺潺流过的声音,纷杂的思绪这才回归了空明。

“汪!”

“噗通!”

“汪汪!”

“哗啦啦——”

接着林宁的衣袖就被猪笼草的狗嘴咬住了,它还使出了吃奶的劲要把林宁往上拽。

林宁:“…………我活着呢,没想不开。”

林宁抱着以为她想不开,舍身来救她的猪笼草从湖面下钻到湖面上来,尽管有点哭笑不得,可更多的,她还是觉得暖心,凑过去蹭了蹭湿漉漉的猪笼草,接着就被猪笼草赏了一个巴掌。

猪笼草:“哼唧。”

林宁:“…………我真的知道错了。”

被这么一闹腾,林宁的情绪渐渐回转了过来,将自己和猪笼草烘干后,林宁就摒除杂念,从头开始挥剑,等挥够整整一万下后,她才左手带着猪笼草,右手握着龙吟剑回到了前厅。

回道人坐正道:“你回来了啊。”

林宁这次精神振奋道:“师父。”

回道人:“…………”

他盯了林宁好一会儿,冷哼一声,甩袖子就走了。

林宁:“??”

唉,回道人这不是踌躇良久该怎么开导徒弟,结果人家一回来,自己就自己开导好了,让他的准备没有了用武之地,他不郁卒才怪呢,只甩袖子都是轻的,不过回道人接下来半天都没露面倒是真的,而等他出现已是第二天了,瞧见了精神奕奕的林宁,他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

林宁忍不住揶揄道:“您鼻子不舒服啊?”

回道人:“……你不是说要种重思稻吗?怎么还没见你开始?”

林宁不解道:“您怎么想起它来了?”

回道人没理她,接着他自己的话茬说道:“不如趁这个功夫种一种。”

林宁一愣,再想了想她师父为什么这么说,顿时扬起了嘴角道:“好啊。”

回道人:“哼。”

林宁叹了口气:“真不需要徒儿为您开一副药?”

回道人:“…………”

他倒没有再冷哼了。

·

接下来一个冬天,林宁都基本上在小天地里猫冬,兼学习如何种植水稻了。地府那将书肆中的书相当齐全,不仅有各朝各代学士们在生前的著作,还有他们死后在地府写下的文章,就像徐霞客就写了《地府游记》,详细介绍了地府,其中就有提到重思稻,还是记录了其从播种到收获的全过程,不可谓不详尽,林宁便是比葫芦画瓢也能比个差不离的。

在这期间,林宁也静下心来将她在地府书肆买来的书,和浏览过的书再通读了一遍,另外还着重学了和魂术相关的法术,以补足她在这方面的短板,到底她在这之前但凡遇到和鬼魂相关的事件,多是去打扰陆判,有时候还是会耽搁良机的。

又说起这个来,那用“采生折割”这等恶术为害人间的道士已被判了凌迟,且因为性子及其恶劣,和他相关的亲友无论知不知情,都被判了流放。又那道士的惯用手法时,课算性情聪敏的童男童女,用符命法水咒语迷惑他们,接着活割鼻口唇舌耳朵眼睛,咒取火气,再剖腹,掏割心、肝、肺各小块,晒干捣成粉末,收裹到小葫芦中,接着用五色彩帛同生魂头发相结,用纸作人形样,最后用符水咒语驱使他们往他人家作怪,好使得他自己广得财物!

林宁再听到过程时,心绪平稳了很多,到底她将这罪魁祸首抓住了,不是吗?再有她从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令人发指的案件,又丧心病狂的人物哪里都有,她若是被这样的人物动摇了心智,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也并不值得,所以说往后她还是会继续坚持本心,做对的事情的。

再说回到重思稻上来,等外面到了春天时,林宁在四季如春的小天地中收获了第一批重思稻。它吃起来吧,仍旧是菱角的味道。

还有她作为一个妖族,种出来的重思稻果然对她没有好处了,不像是地府种出来的重思稻,她吃的时候能感受到灵力加速运转,如今吃她自己种的,就像是吃凡间的食物。不过重思稻很高产,就她种出来的,亩产量是外面凡人种植水稻亩产量的三倍。当然了,这种对比并不严谨,毕竟她种重思稻尽管没有用息壤,可还是选用了小天地中肥沃的土壤,又没有把它当做是全家口粮般来对待,再者她还有猪笼草这个害虫杀手,稻田中就没见过害虫,和外面水稻的待遇和环境都不尽相同,只不可否认的是因为重思稻稻穗大的缘故,亩产量无论如何都会比凡间的高。

不日后,稻农宁就被回道人撵了出去,继续了她的游历。

林宁先去回访了下侯禺狐女他们,郑重谢过他们上次的相助,接着还去了曹州府,悄悄探望了下耿周氏,她已怀孕三个月了,身量胖了些,气色也还不错,林宁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这日林宁来到新城,惯例去了小茶馆。

小茶馆中客人们正在谈论住在铜锣街的李四殊,“这都是第几次了?听说昨儿他被仆从发现脚不沾地,直挺挺地立在半空,就跟是被人拉着上吊般,偏又没有其他人。”

“不是说遇着鬼了吗?”

“应当是。我记得有一天我去瞧他,他忽然说‘她要和我一起跳河了’,说完就往河边猛蹿,我们几人险险将他拉住,这才罢了。”

“请道士来做法了没?”

“请了,还是没用,如今是一天发作个几次,百般折腾。他瞧着疯癫,家里人也快跟着一块疯癫了。”

“到底是招惹上谁了啊?若是狐女,干脆从了便是。”

“啧啧,怕不是,不然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林宁微微挑眉,喝完一杯茶,放下了茶钱就朝着铜锣街走去,想要去瞧个究竟,结果刚来到街口,一打眼就瞧见个不陌生的人。这一个冬天过去了,对方仍旧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此时正朝着巷口过去一家人张望着。

林宁含笑出声:“燕兄,别来无恙?”

燕赤霞闻声回过头来:“原来是拾光道长,你怎么在这儿?哦——我懂了,你也是为了那作祟的鬼怪来的。”

林宁点了点头,“燕兄瞧见什么了吗?”

燕赤霞道:“未曾,咱们走近点瞧瞧去。”

林宁:“行。”

他们俩就结伴往李四殊家走去,这刚到大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谁惊呼:“不好了,老爷跳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