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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集锦[综](110)

以及他们作恶的套路是沿途留心打听相貌姣好的良家女子,然后或是在这作案对象的宅第附近,找一人家谎称自己是被丈夫家暴,或是族人虐待的妇人投宿,过几天后,便央求借宿人家主人介绍他去受害人家里教习女工;或是直接投宿在受害人家中,自荐做帮工,尔后伺机行奸淫之事。

因这时节良家女子很是注重名节,在失了贞洁后多是不敢声张的,再有便是等家人有所发觉,这作恶的淫贼早就流窜到了下一地不说,受害人家人也万万不会想到这作恶的,竟然是来家中做活的女帮工。就像小茶馆的老板娘柳四娘她娘家那个投井的女子,等她投井,她的家人都没意识到症结所在。

这么一来,他们师徒八人竟流窜作案多年,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好女,却还没有被发现,单就这个最晚出师的任茂,他就已经得手了十数次,其中就包括柳四娘娘家的那名投井自尽的女子,还有胶州一员外家的千金。

可以说他们师徒八人,加上那位已经死了的祖师谷才都是恶贯满盈,其罪可诛之辈!

至于赵管武?他即使罪不至死,可他妄图奸淫他人的证据确凿,也一并被林宁送到了胶州县衙。

胶州县令仍记得林宁,再者拾光道长如今的名声斐然,因而在听到是林宁来访后,胶州县令就正了正仪容,快步从后衙迎了出来。

“道长。”

林宁:“贫道擒到了两个淫贼,此来报官以望大人周知。”说着就言简意赅的说了下他们俩,尤其是任茂的罪行。胶州县令一愣,再特意瞧了眼萎靡不振的任茂,他还以为任茂是受害人来着,哪想到他竟然是更万恶的那个,不过很快胶州县令就收起了这等发散的思维,正色道:“若如道长所言,那此案重大,类比十恶,待到本官细细审讯后,将他们这一门连同明细送往京城,以乞敕法司从重拟罪,以儆效尤!”

林宁点了点头,复而道:“若到时需要贫道出手擒拿其余师徒七人的地方,贫道亦会出手相助的。”如今任茂是抓住了,可他只知道他师父和其他师兄弟任谁名谁,可并不知道他们如今流窜到了哪儿,到那时候想抓住他们也得费一番功夫。

胶州县令叹道:“道长高义。”

这时浑浑噩噩的任茂冷不丁瑟瑟发抖道:“有妖怪啊!”

胶州县令睇他一眼,看他男不男女不女,又犯下如此罄竹难书的恶行,他们师徒亦不知糟蹋了多少好女,当下便怒不可遏道:“何来的妖怪?倒是本官瞧你丧尽天良,行为堪比兴风作浪的妖怪,根本便是个人妖。”

林宁:“……确实是。”

说着轻轻扬起眼角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再说,却让任茂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往外说什么了。

话说回来,因胶州县令卯足了劲来办这个大案,很快就将供状连他那同门的名单,一并送往了京城。当今天子得知后,便命都察院复审,很快都察院左都御史都出奏折,说看任茂所犯下的罪行,其死有余辜,其该判死刑,再有任茂的师父桑冲,还有他的师兄弟们也该同罪。

天子一日后给出批复,说任茂等人罪大恶极,合该凌迟了。再有没有被抓住的桑冲等人,各地加紧缉捕,一等缉捕就即刻押往京城受刑。

至于赵管武?他的罪行尽管没有任茂等人的严重,可谁让他正撞到了枪口上,胶州县令体察上意后,就判了他流放三千里。

又有任茂案的经过全都载在了邸报上,从京城发向了各地,而胶州因为是事发地,在邸报发来前,此案就已经被传得到处都是了,小茶馆中接连数日的谈资都是这一案,老板娘柳四娘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不复先前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易想容在得知什么是凌迟后,生生打了个寒颤,接着便对上林宁似笑非笑的目光。

林宁慢吞吞道:“说起来当日你对孙二郎所行之事,也称得上是迷奸。”

易想容:“…………”

易想容垂下头不敢反驳。

林宁复而道:“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当真记住了这个教训。”

易想容决然道:“妾断然不会再犯的,妾可以拿妾的妖丹发誓。”

林宁道:“姑且相信你这一回。”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袋,“这是原先说要给你的重思稻,你拿着,贫道这就送你回你的老家。”

易想容一愣,她原本以为她怕是得不到赏赐了,不曾想林宁说话算话,当即跪伏在地,真心实意的谢过了林宁。之后,林宁便将她送回了下溪村,让她归家和她的父母团聚,拿着重思稻好好修炼去了。

·

林宁不久也和小茶馆老板娘柳四娘辞别了,她倒没有立即去缉捕任茂的同门,而是回了一趟崂山,毕竟她就来到了胶州,而胶州距离崂山不远,不回去一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秋日的崂山苍翠葱茏,上清宫则隐在崂山深处,不过林宁并没有照常人上上清宫的路途上去,而是直接回了他们师徒原本隐居的小天地中。小天地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旧是红墙碧瓦,云雾缭绕间有仙鹤展翅,只是林宁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而这丝不同体现在味道上,但闻得空气中清香四溢。

这味道并非是猴儿酒的香醇,而是花香。

严格来说,是牡丹花香。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从前林宁确是知道她师父回道人在自己的寝室内养了一株白牡丹,可他唯恐她知道,平时连半点都没有透露过,再有林宁那时候能闻到牡丹花香味,是因为那时候是春天到夏天的过渡期,正是牡丹花开的时节,可如今早已经过了牡丹的花期,即使小天地中四季如春,但也不至于花香四溢,让她都给闻个正着?难道是因为她不在,她师父终于敢正大光明的养那株白牡丹了?

林宁正想着呢,回道人从屋内走出来,声色俱厉道:“好端端的,你回来作甚?”

林宁:“……实际上我正准备走了。”

回道人:“……何事?”

林宁笑嘻嘻道:“只是回来看望下您老人家,不过好像您有客人,徒儿是不是打扰您了?”

回道人一挑眉:“为师哪来的客人?”

林宁眨了眨眼:“没有吗?那徒儿就是随便猜猜,没有便没有吧。”可是吧,她这一贯放荡不羁的师父,今次竟然没穿他平时惯常穿的黄欗衫,而是换上了一件白色软绸阔袖长衣,看上去很是风雅,更衬得回道人姿容雅致。再有他的态度也有点奇怪,否定的太快了,还有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就问她要猴儿酒,看起来她这次回来对回道人来说是猝不及防。反正呢,林宁如今更加确定她师父这儿有了个客人,而这个客人的身份,林宁觉得这满院飘散的牡丹花香就已经做了昭告:

牡丹仙子白牡丹。

也难怪她师父这么紧张,而林宁也很识趣的不再追问,还在回道人欲言又止的看过来时道:“徒儿在外一切安好,此次是因为到了胶州,这才想起来该回来探望下师父了。”

“原来我们的师徒情谊这般廉价,”回道人话锋一转,“为师平常用来泡茶的泉水没了,你去担一担回来。”

林宁一低头:“是。”旋即都不用回道人再催,她就没影了。

回道人:“……哼。”

这时一道婉转悠扬的女声从屋内传出来:“我瞧你那徒儿瞧出端倪来了。”

回道人嫌弃道:“他一向滑头。”

女子掩唇笑了起来。

回道人:“怎的?”

女子媚眼如丝道:“我瞧你分明是心中自豪,只嘴上嫌弃,不过你一贯如此,我早瞧得分明了,不然你寝室中那盆白牡丹又何解?”

回道人:“…………”

且说林宁出了小天地,去了上清宫西北岩上打水。此石间有一清泉,名曰“圣水泉”,其水甘冽澄明,是崂山一大名泉,而林宁这打泉水还不能打快了,她得慢慢的打,毕竟要给她师父留出私人空间嘛。不过话说回来,林宁也有几分好奇,她不太清楚当年她师父和白牡丹间的爱恨情仇,只过去十年间,倒也不见白牡丹过来——当然不能指望她师父去主动找人家——怎么白牡丹突然间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