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两人配合得越发默契,祁倦的身体占据很强的优势,他的眼睛耳朵都能比别人更敏锐的捕捉到周围的动静,体力好速度快,逃命时无人能超,扛着黎弛跑时就像是扛了一个行走炮弹,噗噗往后发射子弹。
两人互交过后背,一起冲锋陷阵过,也一起度过暴风雨后的宁静,吹过干燥的风,并肩看过夜晚的星辰。
祁倦这把他放哪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的性子,在基地日子也还过得去,从队员,混成了队长,节节攀升。
高温天气持续了大半年,这段时间慢慢的降了下来,昼长夜短,密林间危机四伏。
“嘭”——祁倦拎着棍子甩到了面目全非的丧尸脸上,回手回击了身后围攻的丧尸,脸上沾了血迹,他抬手用袖口擦了下。
他这边的地上倒了五六个的丧尸。
这次任务碰到了点麻烦,这麻烦不是指丧尸,而是……
藤蔓从丛林深处爬出来,拽住了地上丧尸的腿,仿佛积攒储备粮,拽着往深处而去。
——他们碰到了变异植物。
植物变异是最近出现的状况。
他们的车车轮子都被缠住了,前有狼后有虎,祁倦头也没回:“派派!怎么样了?”
王派派在用火烧藤蔓,绿色有婴儿手臂粗壮的藤蔓往后退了退,他扯着嗓子道:“有用,有用!它怕火!”
“火系异能都过去帮忙,先把车弄出来,其余人对付丧尸,注意别让这麻烦的东西缠住。”祁倦道。
他们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东西。
伴随着一道凌厉的电光闪过,祁倦身后的丧尸倒了地,他眼尾一瞥,是从黎弛那边来的,兢兢业业烧藤蔓间,还分了神在他这边。
“干的不错。”
祁倦手上棍子转了一圈,避开了地上藤蔓,待王派派他们那边把车轮子边上的藤蔓处理干净,他们迅速上车,黎弛上了越野车断后收尾。
车子路过祁倦身边,打了一个漂亮的漂移,祁倦身形矫捷如猎豹,从开着的车窗一跃而进。
后面丧尸追逐,拖拽住了车身,祁倦上半身探出车窗,把别在腰上的枪拿了出来,举起来对了几秒,又塞了回去。
子弹不够。
他拿出一个弹弓,直接用石子弹了出去。
正中红心,漂亮。
他头顶黑发被风吹得凌乱,黑色风衣领口被吹翻,腰腹的肌肉紧绷,瞄准一个个将追逐在他们车后的丧尸。
一根藤蔓从密林深处钻出来,趁祁倦不备,绕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拽了拽,力道很大,祁倦尚且能和它对峙,他扯住了藤蔓。
这藤蔓太难缠,他们车速慢了,眼见车轮子又要被卷上,祁倦果断道:“你先跟老吴他们走。”
“祁队!”前边的车上有人喊了声。
王派派看到了后面的车上被藤蔓拽下一人,心突突跳,从副驾驶探出头:“倦儿!”
黎弛余光只见身旁的人翻了出去,藤蔓这玩意没有神经,不好控制,黎弛还没找到它的根——他咬了咬牙,每回总是这样……自说自话。
越野车一个漂移,转了个漂亮的弯。
祁倦没一点空隙去给别人回应,腕上勒出了红痕,一旦被缠上,藤蔓均数都蜂拥而至,他两只手扯住藤蔓,才弄断一根,脚上又爬上了,跟蜘蛛丝似的开始往他身上包裹。
王派派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祁倦下半身都被藤蔓包裹住跌倒的画面。
……
丛林深处,一路跟随的藤蔓褪去,祁倦脚下才慢了下来,这一下连他都有点吃不消,他喘着气,把背后的人往身上推了推。
黎弛脑袋搭在他颈间,双手无力的垂落,手腕上还有被束缚过的红痕,他耗尽异能到了自己极限,才控制住了丧尸,用火逼退藤蔓,他倒下的瞬间,藤蔓又成堆的涌上来,出去的路被挡尽,祁倦背着他只能往林间深处跑。
藤蔓没敢往这边来,祁倦走得每一步都更为谨慎,他听着耳边微弱的呼吸,长靴踩在枯树枝叶上,几次都没能出去,在这里面打转。
忽而,他停下了脚步,另一道脚步声也停下了。
离得很远,但他耳朵敏锐了许多,确信有人在跟着他们,他状似辨别路况,转头往后面看了几眼,长时间的没有进水,唇已经有些干了。
他抬脚准备加速的那一瞬,身后的人走了出来。
“喂,别跑了!”
回过头,是一个男人,他一眼认出了对方。
熟人。
他见过,在末世前。
黎弛他姐的前男友,那本书的——男主。
第99章 姐姐
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背着双肩包,一头寸头,眼神锋利,面相丰神俊朗,正气凌然,从杂草后现身,他看着另一头背着人的祁倦,没有贸然的接近。
祁倦以同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两厢对峙片刻,犹如两头猛虎处在各自领地的边界徘徊,确认对方的用意,空气中气氛无形的绷紧。
“那边是死路。”男人说,“你刚才去过。”
祁倦挑了下眉梢,流露出了一分诧异:“你一直在跟着我?”
“没有。”他从灌木丛中走出来,面目表情道,显然也认出了祁倦,看着他的目光复杂,“是你自己转回来了。”
祁倦的速度,他根本跟不上。
“你这样是在浪费体力。”他说,“想找地方过夜,跟我走。”
天色阴沉,密林遮天,林间一点鸟叫声都没有,两道沉稳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响起,保持着同等的节奏。
远处显露出了一片屋顶,越走近,那屋顶逐渐露出全貌。
那是一栋别墅。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而且关系有点微妙,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交谈,都没什么话。
“到了。”男人停下脚步,说,“她也在。”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黎弛他姐,黎冉。
祁倦抬起头,眼帘一掀,看到了别墅的全貌,外边的围墙挂满了青藤,别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杂草丛生,铁栏上一根根都是尖锐的形状。
“谢了。”他顿了顿,说,“项哥。”
项鹰额角抽动了一下,对这称呼有点阴影,他永远忘不了当初他说祁倦年纪小,祁倦一笑,问他是不是年纪太大,才拿捏不住自己女人的心。
两人关系说不上好,但也没坏得彻底。
以项鹰的为人,不会见死不救,哪怕这人是他曾经的“情敌”。
祁倦瞥见院中布满了荆棘。
“吱呀”一声响,别墅的大门打开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这不是也没事……”
“哈,没事儿?你他妈这叫道歉?”女人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穿透力极强。
另一道女人尖叫声响起。
旁人劝阻:“唉——嫂子,嫂子!冷静!”
别墅大门打开,外面的光透了进去,客厅里的四人齐齐停下动作,抬头往门口看了过来。
美艳的女人拎着另一个女人压在沙发上,旁边两个男的在拉架,但手都没敢碰到那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