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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想要抢救一下(164)

他就不疼了?

“你呢,”宫悯又忽而问他,“疼吗?”

燕昭翎:“……”

他掀了被子坐在床边,背对着他,“没有宫大夫这么娇弱。”

都没敢叫他看他表情,不自在呢。

两人都心知肚明,上次还能说是意外,这次怎么着都不是了,谁喝了点酒就抱着另一个男人啃的,离不离谱。

宫悯躺在床上,视线懒洋洋的看着他穿衣,燕昭翎眼尾瞥过来,撞上他的目光,又躲开了,宫悯从鼻间哼笑了声,他翻身下了床,鞋也没穿,往燕昭翎走过去。

“王爷想赖账?”

“……赖什么账?”

“昨夜你轻薄我一事。”

“……”

“你还摸了我——”

“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王爷敢做,还不敢听了?”宫悯睡了一觉起来,衣襟还是散的,燕昭翎下意识垂眸瞥了一眼。

他往前走了一步,“还没过瘾?要不你再摸摸?”

燕昭翎:“……闭嘴。”

宫悯幽幽的叹了口气,捂着心口:“没想到王爷竟是这般的薄情寡义。”

燕昭翎没想到他就这般不加掩饰的想跟他要名分了,要得太急,他都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给,往后他走了,他岂不是要哭死。

“王爷不喜欢我?”宫悯往前一步。

“不是。”燕昭翎一口答道,脚下后退了一步。

宫悯点点头,又往前一步:“王爷既然心悦我,又为何要拒绝我?”

这小正经,明明眼底想占便宜,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别开眼。

那一刻,燕昭翎脑子里浮现了一个疑惑,他说了他……心悦他?

沉默良久,昨夜窗户没关,今日一缕晨间阳光便从窗外泄了进来,落在宫悯赤脚的脚上,燕昭翎后退的脚步踢到了桌角,身后的花瓶摇晃,险些从桌上掉落,宫悯一只手越过他腰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花瓶。

燕昭翎何曾被逼到这般地步过,无路可退。

宫悯挑眉轻佻道:“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王爷想摸就摸。”

浑然不觉自己戳破了别人的心思。

燕昭翎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拒绝”是什么,他霎时间面红耳赤,这回是真气的,气的都咬牙了:“你知不知羞?”

宫悯说:“王爷,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燕昭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哦。”宫悯问,“王爷这是想要个名分?”

燕昭翎气得冷淡的脸都红了:“没有。”

宫悯在这把人心折腾得一上一下,又猝不及防的说:“我想。”

他眉梢轻佻,眼尾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燕昭翎一下都没能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想?他还想干什么?还想飞上天去吗?

哦,他想要个名分。

燕昭翎心底九转十八弯,喉中霎时间干涩。

燕昭翎没点人情味儿,面冷又执拗,他有没有那点意思,直到昨晚,宫悯才真正的确定,燕昭翎要没那个意思,当时稀里糊涂过后,他清醒过来就不是喝闷酒了,那会儿就该提剑砍他了。

醉酒后的燕昭翎破绽挺多的。

他有顾虑,宫悯也知道。

“何必。”燕昭翎偏过头,“你知我身体。”

宫悯往下看了眼:“嗯……这个啊,我倒是不介意。”

“……谁跟你说那了?”燕昭翎挑起宫悯下巴,叫他抬起头,狭长眸中涌动的晦暗神色不明,阴鸷又偏执,“何必在本王身上浪费时间,最终也不过兰因絮果。”

宫悯不答反道:“今年五月,我母亲写信和我说,在家为我相了一门亲。”

燕昭翎:“……”

“若是定了亲,回去便可完婚。”宫悯说,“王爷可希望我回去成婚?”

若他想,宫悯就不会和他说这番话。

燕昭翎捏着他下巴的手都用了劲儿。

宫悯又问他,昨夜是不是特意去寻他的:“我和那知州千金,若真有什么,王爷会不会祝福?”

别说祝福,燕昭翎这闷不吭声干大事的狗性子不去抢婚都算是好的。

燕昭翎脸上没什么变化,宫悯被他捏着的下巴都有些疼了,小时候他忍耐压抑情绪时就会扣手,回回宫悯掰开他掌心,都是一手心的月牙印,长大了这性子改了又还没改全呢。

“人生在世,难得开心。”宫悯抬手握住了他手腕,语调漫不经心诱导道,“你既不想我和别人在一起,何不如占有我,若真有兰因絮果的一日,这一段也算得上是露水情缘,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怎算得上是浪费时间,不必想得那般复杂,宫悯拿得起,放得下,等到时候,再寻个人过日子……”

他想说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总归不会一生都停留在这一段里,为了燕昭翎耽误一辈子。

但他又觉着真这么说了,燕昭翎该背着他哭了。

小美人从前是个脆弱的小娇娇,儿时亲他一口气红眼不说,他还哭了好几回,宫悯都看见了,有一回是他被太傅打破了手心,他进屋子里端水,实际上是进屋子里哭去了,还有一次是他下水捞他上岸生病,病好了之后,他去寻他时,一见面他就红了眼。

因为以为他死了。

他对他说不出什么狠一点儿的话来。

宫悯这话戳到了燕昭翎点上。

寻个人过日子?也是,宫悯这般风流的性子,指不定过个几年就把他忘了。燕昭翎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但宫悯这话的意思,便是决策权在他手中,只要他不说结束,只要他还活着,他就可以占有宫悯,这像是一个诱人的鱼饵,诱惑着鱼儿上钩。

露水情缘,不必太过较真,只需沉浸其中享受那片刻快乐。

他的身体状况似一根紧绷的弦,那弦越绷越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只要他不死——

“罢了,我先出去。”

宫悯拉着尾音调子,还带着点倦意的鼻音,把他手扒拉下来,光着脚慢悠悠的往外走。

罢什么罢,就这会儿也等不及。

“慢着。”他道。

宫悯:“慢不了。”

“我应了。”燕昭翎道。

宫悯脚下一顿,侧过身:“当真?”

“当真。”

“我瞧瞧。”

“……”燕昭翎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他把那句话听成了什么,有些恼了,“我说我应你!”

“哦。”宫悯看着他,忽而偏过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燕昭翎黑着脸。

“我不是笑你。”宫悯感觉有道杀气,求生欲分外强烈,“我只是,高兴。”

“你……”

宫悯朝他奔来,扑到他身上,撞得他往后趔趄了两步,燕昭翎这回信了他是高兴的说辞。

“人有三急,我去趟茅房。”

回廊上,下人端着水来伺候主子,先是撞见宫大夫衣衫不整的从王爷房间里出来,他愣了愣,忙低头行礼,随后,又听房中一道不同往日暴戾淡漠的声音:

“把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