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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想要抢救一下(162)

“因为……”

因为他生的好看,因为合眼缘,因为他那倔强的劲头,还有那小可怜的气质,挺让人想怜香惜玉,因为图个开心——

“想待你好。”宫悯说,“就是想待你好罢了——你这般说,叫我想起来了,王爷说过,要同我做一辈子的挚友,怎么还赖账呢。”

燕昭翎扯了下唇角:“你还说过要娶我,难不成——”

他话一顿,话说出口,便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房中一下静了下来。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房间里烛火摇曳,两人呼吸交织,谁也没有动,一眼望进了彼此眸中,宫悯忽而视线往下一落,燕昭翎抿了抿唇,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些许的紧张,还有一丝久违的窘迫。

“倒是我的不是了。”宫悯低声道,“叫王爷惦记了这么多年。”

“倒不是惦记你的话。”燕昭翎故作镇定道,“不过是未曾被人那般轻薄过。”

“要不王爷轻薄回来?”

“……”

“嗯……当时亲的哪边?左边?”宫悯把脑袋凑过去。

他身上带着一丝的药味,贴过来的气息温热,燕昭翎抿了抿唇,瞧他这贱嗖嗖的模样,就是认定了自己不会拿他怎么样,才这么有恃无恐。

心头一窜无名之火噌的一下上来了,想教训教训他。

“还是右边?”宫悯的发丝落在他颈间,“看王爷喜欢,我倒是不介意——”

他话音一止,唇上传达来柔软湿润的触觉。

这种事,他还的确没料到。

燕昭翎的手插进了他的黑发里,睫毛颤了两下,瞳孔紧缩,本是想推开宫悯蹭来蹭去的脸,发丝勾得他脖子痒,抬手去推时,宫悯恰恰转了下头,要推开的力道也跟着变了。

他大脑紧跟着空白了一瞬。

两人仿佛僵住的两座石像,一动不动,直到宫悯手撑着床,撑得累了,想换个位置,不小心撑到了燕昭翎身上,燕昭翎才猛的松开了他。

宫悯舔了下唇,抬手摸了摸嘴。

这动作瞧着就像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燕昭翎眼神恍惚,感觉宫悯又拿东西杵着他。

第二日,天空放晴,屋檐往下滴着水。昨夜怎么睡着的,燕昭翎浑浑噩噩的已然记不清了,仿佛发病头疼难耐时的不记事。

但这回有人在他身旁让他记事。

宫悯还没醒,侧身躺着,被子滑下去了半截,盖在腰窝的地方,衣摆往上面滑了点儿,露出了一截劲瘦的腰身,漂亮得紧。

他睫毛动了动,看起来要醒了,燕昭翎又闭上了眼睛。

宫悯其实早醒了,也感觉到燕昭翎在看他,昨晚燕昭翎说,再放肆,叫他瞧瞧更厉害的。

虚张声势得都格外明显。

宫悯虽然挺想看看他更厉害的,还有哪些更厉害的,但觉着再说下去的话,燕昭翎就该无地自容了。

白日宫悯抽空将屋顶瓦片盖了,他盖瓦片时,燕昭翎站在底下的扶梯旁边,皱了皱眉头,道让别人来做就是。

宫悯蹲在屋顶,往底下看时,燕昭翎又略显不自在的别开了脸,不与他对视。

“宫大夫。”下人进来,道,“外边有人找你。”

他走进来才看到燕昭翎,慌忙行礼。

宫悯拍拍手,从扶梯上下去了。

来找他的是一位痊愈的女子,女子蒙着脸,手中提着一箩筐鸡蛋来道谢,宫悯笑了笑,道不必,这儿不缺鸡蛋,痊愈的病患自是要吃些好的。

身后似有些凉,宫悯转头一看,原是燕昭翎在门后看着他们这边。

那次他骑着马拿着刀的模样,不少人都看见了,那张脸好看是好看,威慑力也是十足,在这种时候格外的好用,面色病态的苍白,神色冷淡,他甚至都没开口说话,只是站在那看着,都让人胆颤心惊,女子都没多推搡,就被吓跑了。

近些时日,燕昭翎喝药都不必下人提醒,按点就喝了,那夜过后两人该如何还是如何,不知是不是错觉,宫悯总觉着燕昭翎面色上来看愈发病重了,脉象却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日出门前,宫悯听到马蹄声,抬头一看,见是燕昭翎。

“本王今日无事。”燕昭翎骑在马上道送他去隔离病坊。

“只有一匹马?”

“还怕累着马了?”

宫悯笑了声,踩着马镫干脆利落的上了马,抱住了他的腰,燕昭翎绷了一下,又放松了下来。

分发药时,燕昭翎便坐在马上巡逻似的溜达,他所到之处,都没人敢大声说话,秩序都井然有条,等宫悯完了事儿,他便又和他回去,跟闲着没事干似的。

除却治病一事,城中还有许多后事需要处理,这座城也开始恢复着原本的样貌,七月的天气闷热,白日里在屋里都能热出一身的汗。

当地民风淳朴,临到他们离开前两日,正巧赶上七月七,城中办了一场送瘟神的典礼,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入夜也好生热闹,围着篝火办了场宴,为他们一行人践行。

夜里的风也就比白天凉快上那么一点点,宫悯坐得离那篝火远远的席上,正喝着酒,听到有人叫了声“宫大夫”,抬头一看,又是前些日子的那位女子。

她是知州家中的千金,之前染了病,脸都快毁了,已是一心寻死,人若是一心向死,那便也就命不久矣了,看到她灰败的眼神时,宫悯当时便想起了燕昭翎,人总该有个生还的盼头。

燕昭翎和宫悯没坐在一块儿,他坐在上首的位置,知州来给他敬酒,他越过知州的肩膀,看到了宫悯同女子说了几句话,烛火映在他们脸上,还颇有郎才女貌之相。

探花郎不好当,既要文又要皮相,宫悯骨相俊俏风流,当年在京城也是许多千金小姐心底的如意郎君,他身上半点都没有某些断袖的胭脂水粉气,招桃花招得厉害。

两人说了几句话,女子离开了,没过多久,宫悯也放下了杯子,从席间退去,燕昭翎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眸中神色晦涩难辨。

“啪”——他喝了知州敬的酒,把杯子放在桌上,拂袖起了身,道了声慢用,身体不适,先行离去。

他病容都写在脸上了,倦容满面,皮肤白得跟张纸似的。他转头离去,没叫人跟着。

一名端着菜上桌的小厮跑过,被他叫住。

宫悯喝酒喝得多了,来茅房放了水,出来打水洗了洗手,这处要安静不少,他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燕昭翎,那一身黑压压的气场,唬人得很。

宫悯:“王爷也来这儿舒坦舒坦?”

燕昭翎在他面前停住,扫了他一眼,又往院子门内看了眼,没见到那女子。

“找什么呢?”宫悯从他眼前冒出来,挡住了他视线。

燕昭翎不答反问他在这儿做什么,宫悯道喝多了,来放放风,“王爷呢?”

“随便走走。”

“还回去么?”宫悯道,“不回去的话,要不要去我那?我那有一壶上好的酒,还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