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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想要抢救一下(143)

“不了。”二皇子道,“不扰翎王兴致了。”

“正好无趣。”燕昭翎转着手里茶杯,扫了眼一旁事外人看戏般的宫悯,指尖一顿,上回宫悯在宫中看那桥上的戏,也是这么一副神情,他淡声道,“二皇子拐走了本王的医师,本王今日可是寂寞得很。”

这话说得是非常暧昧,二皇子不禁转头看了眼宫悯。

宫悯:“……”

这火烧着烧着,又到了自己身上。

两艘船之间相隔的距离不长,宫悯站在甲板边上,自省道:“没想到王爷没了我,竟寂寞难耐,实属宫悯罪过。”

燕昭翎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宫悯这话一出,两艘船之间的气氛那都是微妙了起来,燕昭翎这边的人都挨着头,不敢张望,只悄然竖起耳朵,二皇子这边可就精彩多了,下人难掩惊骇的看看宫悯,又看看燕昭翎。

指不定明日就有香艳传闻传出。

气氛微妙之际,两艘船不知不觉的越靠越近,他们让底下的人去查看时,两艘船已经碰撞在了一起,船身晃荡,甲板上的人也跟着晃悠了起来,站得不稳的人已经摔倒在了甲板上。

两艘船刮在一起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声音。

不过片刻,二皇子的这艘船惊呼连连,船身倾斜,有人往下滑去,下饺子似的掉进了水中。

“王爷。”燕昭翎身旁的人扶住了他。

“啊!二皇子落水了!”有人惊呼。

那艘船上的人一眼望过去,站位已经完全被打乱,宫悯也不在船上了,湖里往湖上漂上了血迹,绯红的颜色漂浮在泛绿的湖水上。

燕昭翎站在船边,沉声道:“捞人。”

好半日,不曾见宫悯的身影浮现在水面上,捞人捞的也都是些下人。

没用的东西。

船上的人惊呼:“王爷!”

只又听一声水声响起,水花四溅,船上不见了燕昭翎的身影。燕昭翎在水下闭气,湖水冰冷,容易抽筋,这叫燕昭翎想起了从前宫悯救他那一回。

就当是还他了。

不过一会儿,他在波澜起伏的水中看到了一道下沉的青衣身影,他游了过去,从人身后将人往上捞。

这人轻飘飘的,但在水下,增加一人的重量游得便是艰难,游上了水面,燕昭翎喘了口气,一看手中拎着的人。

燕昭翎脸色难看。

二皇子身边的小厮穿着的青衫和宫悯的颜色很是相近,水中看不清晰,更是容易认错。

捞错了。

他一下松开了手。

第68章 本王不举

宫悯是被人给从后面撞下水的,船只那点晃动,宫悯本还能站得住,耐不住身旁的人七歪八倒,也不知谁从他身后撞了一下,他往前一个趔趄,直接加入了饺子队伍。

春日湖水寒凉,浸透衣物贴在身上,冷得人四肢都僵硬了些许,还没游上去,上边一个人正正砸中他,胡乱挥摆的手拽住了他。

宫悯拽着人往上游,衣物沾了水沉,突然落水,也没来得及特意闭气,离水面越来越近时,略有几分力不从心。

“哗啦”——

冲出水面,宫悯大口的喘着气,看到有人下水在救人,他把死死拽着他的人交给了那下人。

“宫大夫!”交接的人又惊又喜,“你没事吧?”

“没事。”宫悯看他眼熟,见他身上穿着,是燕昭翎船上的人,他往旁边漂泊的船只上扫了眼,刚才燕昭翎离船边那般远,应当是没坠湖的。

他心底有些跳得慌,也不知是不是闭气闭久了耗得体力不支:“你们王爷呢?”

随着三三俩俩的人被救上了船,慌乱的人群逐渐变得有序。

嘁——

冰冷的湖水底,燕昭翎咬牙抱住了腿,游得太急,水又太冷,腿抽筋了,一阵阵的抽疼,浑身都卸了力的往下沉。

燕昭翎很讨厌冬天,宫里太监婢女看眼色过活,伺候不受宠的主子,也不会尽心,更有胆大克扣者,每到冬天,宫里头他的住处总是漏风的,彻骨的冷从骨头缝里钻进来,夜夜难熬。

他在水中往下沉去,水冷,但身体里像有一团火苗在烧,外冷内热。

水下的旁人的声音都好似隔了一层,他游得离船边有些远了,等那些个救人的下属游过来得等上一阵,他咬牙伸手摸向后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朝他游来,模糊的视线里,那道身影离他越来越近,仿佛越过中途多年的光阴,与记忆里的身影交叠在了一起。

他划过层层水波,带过水中层层涟漪,拽住了他拿着匕首的手腕。

阴暗潮湿的过往如同一片漆黑的画布上,一抹另类的颜色在画布上抹上了一道鲜艳的色彩,闯入了他的眼帘。

像是一滴清透的水滴坠落黑沉的深渊,“滴答”的水声回响在了燕昭翎耳畔。

波澜起伏的湖面上,又一道破水声响,宫悯仰面喘气,才发现两人这是跑到船尾这边来了。

“啊……”宫悯喘着气道,“胸口都要憋炸了。”

他甩了甩水,水下的手扶着燕昭翎的腰,侧头顿了顿。燕昭翎手搭在他肩膀上,也张嘴喘着气,不过人家喘气比他斯文得多,嘴唇张开一指宽,气喘得急但轻,胸口起伏不定,眼眶被水激红了,睫毛也被水粘在了一块。

他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两缕黑发落在了脸侧,苍白的肌肤如脆弱的纸张,一戳就破。

不过宫悯心底清楚,这都是假象,这位爷对自己狠着呢,他再晚去一步,他这手上的匕首那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船上下人着急忙慌,四处乱窜,两人上了船,燕昭翎坐在船边,曲着一条腿,他面色阴沉,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身形轮廓便尤为清晰。

下人拿来了披风,他把披风披上,才在下人搀扶下进了船舱。

宫悯这一番落水,上岸便换了艘船上,他抖落了一下身上的水,看到了肩头的血迹,宫悯指腹擦拭了一下。

不是他的。

他掀了船舱帘子走了进去,下人知道他是燕昭翎的医师,也都没拦他。他去寻燕昭翎时,燕昭翎在换衣裳,宫悯没进去,待他换好了衣服,才推门而入。

燕昭翎曲着一条腿坐在榻上,一头湿发散落在身后:“你……”

宫悯攥住他的手,把袖口往上一撸,看到了一道伤,眉间皱了皱:“怎么不说?”

燕昭翎面色淡淡道:“小伤罢了。”

他咳了两声,唤来了下人,让人去寻一身干净衣服来,下人要出去时,宫悯顺道叫人拿些药。

他低头碰了下燕昭翎的腿,燕昭翎反应极大的弹了一下。

抽筋看起来还没好,宫悯攥住了他脚踝,问他抽到了小腿哪儿,燕昭翎像是有难以启齿,冰块脸上都罕见的有了除了阴测测以外的表情。

“不必。”燕昭翎道,“等会便好。”

宫悯:“身上还有伤?”

燕昭翎:“没有。”

恰好这时,下人拿着干净衣服来了,燕昭翎沉声让他去换衣服,宫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