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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175)

作者: 鲨住岛/一把杀猪刀 阅读记录

陈也最近晚上不是太睡的着, 脑子里事情太多,又杂又乱。

因为时差关系,陈也也不太敢睡,怕没及时收到陆巡那边的消息。尤其是这两天,陆巡连消息都发的少了。

陈也在房子里呆不住,坐久总觉得压抑。等老太太睡沉了之后,陈也会去外面坐会儿。

小区里有颗大树,平时不少老头在树下面下棋,老太太们也喜欢坐下面闲聊择菜。树很高,茂密交错的枝条挡了半边天,陈也靠着树背,视线里的另一边天是深深浅浅的黑色。

看不见星星的踪迹。

陈也打开了手机里的听力,闭上了眼。

晚上有点风,吹过来带着树叶的涩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机里的英语听力渐渐没了声音,手机提示快没电了。

陈也把耳机从头上拿了下来,又拿出手机看了眼,已经两点了,他得回去了。

自从上次老太太半夜撞到他之后,每天趁着起夜都会悄悄去他房间看一眼。

陈也低头慢慢缠着耳机线,这个耳机是陆巡送给他听英语的。他平时不习惯用耳机,总觉得戴耳机耳朵痒痒。

但陆巡给的这个耳机戴着很舒服。

“陈也。”

陈也缠着耳机线的手一顿。

“怎么还没睡。”陆巡说。

陈也猛的抬头,陆巡就站在前面,手里提着包。

陈也惊讶的都忘了站起来,坐着看着他,开口声音都抖了,“你……回来了?”

陆巡没说话,上前几步,手落在了陈也脸边,“你还好吗?”

陈也噌的站了起来,和陆巡对视了两秒,把人紧紧揽进了自己怀里。

陆巡外公也回来了,状况很不好,下飞机直接转进了一家私人医院。

第二天,陈也终于见到了老人。

老人已经彻底不记得人了,大脑里对于大部分记忆乃至常识都已经没了。分不清时间,季节,甚至忘记了自己。

一直昏睡是大脑病变发下的最后通牒,医生说如果人在一周内还醒不来,基本就没希望了。

可就在回来没几天,老人像是感应到什么,睁开了眼睛。

这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

老人醒来后身边24小时都不能断人,陆巡除了每天在学校之外所有的时间全扔医院了。

白天岑惊和刘姨会来看着,晚上陆巡陪着。陆巡也不放心其它人,只有陈也来接会儿班,他才能睡实过去。

陈也每周会过去三天晚上,这样让陆巡不至于太累。

老太太也会在陈也要过去的那天,提前煲好汤,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老太太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陈也明白她的意思。

“陈也。”走廊上迎面走过来的沈玉卓喊住了陈也。

“沈班。”陈也停住脚步。

“找你有事。”沈玉卓示意他跟上。

“先说好……我最近没打架啊。”陈也摸了摸眼眶上还在疼的伤口。

“没说你打架。”沈玉卓笑了,“你眼睛我知道怎么回事,找你是其他的事儿。”

“噢。”陈也跟了上去。

“最近考试不错,英语老师跟我说了,现在能稳定在及格线了。不过——”沈玉卓说到一半,听见陈也肚子里的动静,伸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了个面包出来扔给他,“没吃早饭?”

“啊……”陈也今天起来迟了。就直接来学校了。

“边吃边听。”沈玉卓拿出了最近的一叠成绩单,“总分数在往上拉是没错,但离你想去的那个学校,还差了一大截吧。”

陈也撕开包装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哪个学校?”

“不知道。”沈玉卓说,“但我知道陆巡会去哪个学校,我找他聊过了,他对自己规划很明确。”

“你呢,”沈玉卓又问,“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陈也低头咬了一口面包,这方面他没仔细想过。以前他可能想过,但后来就慢慢忘了。

“时间你还有,但照你现在这个进步速度下去,那所学校你大概率还是没指望。”沈玉卓直截了当。

陈也蹙起眉,一口面包在嘴里被他说的不知道该吞还是该吐。

“去竞赛。”沈玉卓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你有天赋,也很喜欢数学。”

陈也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

“可丑话说在前头,天赋并不代表一条捷径,只是让你多了另一个选择。”沈玉卓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严肃,看着跟平时不太像了。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是一副和善的样子,但班上的人莫名其妙都还挺怕他。

“我知道。”陈也点了点头。

“我跟蒋主任量过了,如果你想好了,我来正式带你。”

“你……为什么。”陈也一时想不通,“帮我。”

“你数学考第一,我作为班主任,我不帮你帮谁?”沈玉卓笑了。

陈也当时就点了头,沈玉卓没有意外,把一叠早就准备好了的资料和流程从办公桌下提了上来。

沈玉卓年轻,教学风格严格但不死板,课堂里也算是轻松。可这个小班真开起来,沈玉卓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几个和陈也一起拼竞赛的同学天天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

海一样模拟题占据了陈也一大半的脑子。可他一点都不累,相比之前他心里还踏实了不少。

周末,陈也上完沈玉卓的课,拿着还没做完的题去了医院,在前台正好碰上陆巡。

陆巡怀里捧了一大束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花,那一大簇但凡换个矮点的人都得被花给淹了。

“哟,”陈也提着书包差点看花了眼。

陆巡看见他来,也笑了笑,接着从里面抽出了一朵玫瑰,递给了陈也,

“不是,就给一朵啊?”陈也接过了花,乐了,“一人送一朵,照你这么送,你还有多少个人送啊,送的过来吗你?”

“眼睛好点了吗?”陆巡空着的那只手轻轻触在了他眼周。

“本来就没砸多重。”陈也不在意,“早不痛了。”

陆巡拧着眉头,又摸了摸陈也还青着的伤口。

陈也眼睛边的伤是被外公拿水杯砸的。

有天半夜,老人醒来嘴里喊着水。陈也倒好水刚递过去,老人拿着水杯直接砸在了他头上。

陈也反应快,没砸实,但眼眶边缘被狠狠的磕了一下,当时就肿了。

陆巡是被惊醒的,他就睡在旁边,没等他反应过来,陈也就压下了他起身的动作。

“没事没事……”陈也小声说着,“不小心掉了个杯子。”

因为老人醒来时间不固定,病房里一盏小灯始终没熄过。陆巡借着昏暗的光依旧看清陈也已经肿了的半边眼睛。

老人扔完杯子已经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像是睡了。

陆巡沉默起身,拉着陈也找到了值晚班的护士。护士给拿了简单处理的药。

陈也看着一言不发的陆巡莫名有些紧张。

给陈也涂完药,陆巡去洗了把脸,再出来情绪已经整理好了。

老人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对周围一切都不信任,会把药扔掉,拒绝吃药。甚至想逃出医院。但还好,人没有再一天一天的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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