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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太子殿下躺平日常(135)+番外

刘彻看着春望回来:“同他说了?”

“奴婢差点说漏。”春望在刘彻身边久了,很了解他。春望甚至担心过他知道很多事,天子会不会叫他殉葬。春望不想杞人忧天,所以希望天子寿比南山,他死在天子前头。

春望有个疑问:“陛下,大将军真不懂,还是装大智若愚?”

“郭解还没求到他跟前,敬声同他一说他就想帮忙。你说他真不懂还是故意犯蠢?”刘彻瞥他,“据儿去东宫了?”

春望:“奴婢跟太子殿下说,他学会写自己的名,太后才有可能帮他。”

“信了?他可比他舅舅机灵多了。”

春望点头:“但奴婢觉着殿下回去就会叫韩子仁教他。开课前学会就不用跟太傅学了。陛下,殿下的太傅定了?”

“石庆。”

万石君石奋的儿子,自小忠厚老实。

春望禁不住担心石庆:“是不是换一个?”

刘彻摇头:“据儿懒得欺负比他笨的。再说了,满朝官吏哪个有他会胡搅蛮缠。明察秋毫的张汤加人老成精的公孙弘也缠不过他。”

春望想笑:“太子殿下哪有您说的那么刁钻促狭。”

刘彻摇摇头:“他刁钻起来也好对付。这孩子朕近日发现跟滚刀肉一样。吓唬他他不怕,小小的人儿,你还不能打。这边给他一下,那边他就告到东宫。哄他他高兴听,不高兴左耳进右耳出。人家孩子一块糖,一个小木马能哄好,他不稀罕。”叹了口气,“一个他比仲卿家的十个卫伉还难养。”

春望感慨:“太子殿下心如明镜啊。”

“五岁小孩,不能提笔定乾坤,不能上马安天下,要心如明镜做什么?应付朕?”刘彻白了他一眼,“你退下吧。”

春望下去歇息,让帝王一个人静静。

刘彻越想越头疼,头疼明日怎么劝儿子搬过来。

晚上,刘彻哪儿都没去,歇在自己寝宫。天亮起来,匆匆洗漱一番就去椒房殿偏殿找儿子。

五天过得太快,今天又是休沐日。刘彻担心去晚了儿子溜了。小孩人小主意正,搬家不告诉他,孩子回来一准哭闹。

刘彻跟儿子用早饭的时候不跟儿子讲道理。儿子很会装傻,也有可能听不懂。刘彻跟他讲父子情,他希望天天能跟儿子用早饭,晚饭也可以跟儿子一起用。

大汉天子短命,刘据出生时刘彻二十九,四舍五入算老来得子。皇帝老父亲还不要老脸卖惨,小太子受不了,神色一松动,刘彻挥手叫宫人收拾,早膳后就搬。

小太子想起他藏宝的木柜:“搬外头的。”

只要儿子愿意搬,想怎么搬怎么搬。

刘彻高声说:“听太子的。”

张顺子找来多辆没有篷的马车运种庄稼的木框。

枇杷等人要去寝室内收拾,小孩拦住,连同木柜一起搬。

新家具味重,刘彻没给儿子准备新家具,只有不好移动的榻是新的。

木柜里的物品拿出来木柜也得搬过去。刘彻认为儿子的主意极好,不必多此一举,所以他令人找一些布条绑着木柜,麻绳沿着布条绑——不会磨坏木柜,又找几个年轻力壮的禁卫抬下去。

卫子夫还不知道这事。

椒房殿正殿宦官看到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往宣室方向去,慌忙进去禀报。卫子夫急匆匆赶过来,儿子殿内快空了。

卫子夫很少埋怨皇帝,这次忍不住了:“陛下怎么也不使人告诉妾身一声。”

刘彻把她拉到一旁:“别叫据儿听见。朕好不容易劝他松口,担心迟则生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又干什么了?”

刘彻:“还是不想上课。太傅都给他找好了,总不能叫人一直在家等着。”知道她关心儿子的太傅,“出了名的老实人。”

为了给儿子选太傅,卫子夫没少叫人打听朝中哪些人品行端正。

“石庆?”

刘彻不禁对她另眼相看:“每次见到皇后,朕都像头一回认识你。”

卫子夫假装没有听出他明褒暗讽:“据儿太小,他愿意跟石庆学,也别叫他学太久。”

“朕知道。”刘彻还想说什么,发现儿子往这边看,“据儿,找什么呢?”

小孩跑过来。

卫子夫不由得蹲下伸出手:“地上乱,你慢点。”

“母后是来帮我搬东西的吗?”

卫子夫点头:“据儿还缺什么?母后给你钱,自己买。”

谁不稀罕钱呢,小太子眼珠一转:“什么都缺。”

卫子夫的脸色微变,儿子真是给个杆就敢往上爬。

刘彻别过脸偷笑,自己生的孩子什么德行不清楚吗。

“百金够吗?”

小孩好奇地问:“多吗?”

刘彻转过头看到儿子的表情顿时知道他又在装了。

东市比他还熟,不知道百金多少?

卫子夫的神色一言难尽,这孩子没法要了。

“很多。”卫子夫心说不是只有你会装。

小孩比划自己的小身板:“有我高吗?”

卫子夫想把他扔出去——有他高怕不是得万金。

刘彻接过儿子:“别故意气你母亲。我们各给你百金。明日出去想买什么买什么。八月十六日乖乖跟太傅上课,休沐日朕再给你百金,留你置办笔墨。”

小太子好奇地问:“母后不给吗?”

卫子夫无奈:“我欠你的?”

小孩摇了摇头:“我也没有要母后和父皇给啊。”

卫子夫噎住。

刘彻同情她:“子夫,少说两句。你母后的那份朕给。”

“四百金?”小孩掰手数一下:“祖母给吗?”

刘彻张了张口,被儿子的话惊得。

卫子夫不同情他,叫你有钱。

“儿子,你怎么还趁机敛财啊?”

小孩眨了眨眼睛,机会不是你们给我的吗?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刘彻叹服:“据儿,朕这辈子没服过谁。”

“因为我聪慧吗?”

刘彻不想跟他说话,抱着他往外走。

刘据的住所远不如宣室宽高,但是个独立的院落。因为很像朝臣在宫里歇息的地方,刘彻不希望任何人误会,就在大门上方加个匾额——太子宫。东方朔认为不可,那个小院只比民房大三四倍,哪能称“宫”。主父偃当日也在,直言太子年幼住小房子叫太子宫,等太子长大搬进大房子,可以继续叫太子宫。

刘彻想好了,过几年就把东宫北边那片地翻新加盖,给儿子当太子宫。

一个临时住所,哪有那么多讲究。

刘彻突然觉着二人很聒噪,正好他要在西北设郡,那里人烟稀少,没有高高的城墙,时有狼群出没,很多官吏都不想去,刘彻叫二人把手上的事交接一下,除夕一过就启程。

难兄难弟,无心争辩,刘彻耳边清净了。

小太子比开春那会儿高了重了,刘彻很久没抱着他一口气走那么远,到太子宫外停下叹气:“朕老了。”

“父皇不老。”小孩摇头,“母后抱不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