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吴桂龙狼吞虎咽的把大福喂来的面包吃掉,他才示意大福。
让大福给他拿纸笔来。
小少年靠在车门边,抖着手里的纸笔,对吴桂龙说,
“叔,你说你这都要变成丧尸了,还写这个有啥用?”
“我姐这个人心善,她其实想做好人好事,但非找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借口”
货车里头的吴桂龙,虽然被绑成了个麻花,但奋力的扭动着,
“不管怎么样,做人还是得讲信用,没准儿我变成了丧尸,脑袋里还有一点儿记忆,还记得我得为花姐打工100年的事儿呢?”
他艰难的从铁链子下面,摆动着自己的手,
“大福,我说你写,你帮我写,然后我画个血指印。”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吴桂龙自觉已经到了极限,不仅仅把自己的这辈子也承诺给了花觅。
甚至下辈子,他也承诺给了花觅。
反正就是要凑够100年,这辈子估计还剩下10几个小时可活。
剩下的100年,就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决心下的很足,发誓言的时候,也是真的想着,下辈子给花觅当牛做马一辈子。
画完血手印,吴桂龙心满意足的躺在货车里,一边看着星星,一边等死。
他还特意把脖子伸长,好方便自己变成丧尸的时候,大福下手容易点儿。
这头,花觅是真的没有把5个面包的事儿放在心上。
她回了房车,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房车里头的宫毅。
他在小厕所里洗了个澡,这会儿正穿着一件驻防用的T恤,同色的大裤衩,一边擦着头上的寸发,从厕所里走出来。
见花觅回来,宫毅急忙弯腰,用毛巾把地上带出来的水擦干,
“坐这儿,坐这儿。”
他殷勤的上前扶着花觅,坐在了U型沙发上。
坐下时,还特意伸手护住了花觅挺起的大肚子。
花觅觉着很挤,现在她的肚子大了,坐在沙发上,桌沿就抵着她的大肚子。
孕后期的情绪不稳定,看到这么点儿小事,她就忍不住发火。
花觅拿脚踹面前的铝合金桌子腿,烦躁的说,
“宫毅,你把这个玩意儿锯掉行不行?”
“行!”宫毅立即起身,“马上锯。”
没一会儿,一股无形的精神力,就把好好儿一个铝合金桌子腿儿给平整锯断。
宫毅把桌子搬开,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花觅,终于神情舒坦了,他也松了口气。
他坐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抬手,抚上了花觅的肚子。
虽然并没有一直身体力行的陪伴在花觅的身边,可是宫毅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花觅。
他是个精神力异能者,并不需要睡觉。
对,精神力异能者的大脑,太过于活跃,他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保持着精神奕奕的状态。
所以宫毅知道花觅最近的情绪变化,易怒,易感伤,还总是忘东忘西的。
宫毅不敢惹她。
所以这会儿,瞧着花觅精神萎靡,宫毅一边摸着她的肚子,一边拿出一本《如何做个好丈夫-太太孕期篇》来看。
花觅不说话,他半个字都不敢说,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会惹怒他老婆。
好好儿一个漂亮姑娘,为给他怀孩子,整的情绪阴晴不定的,还有了孕期浮肿,身材臃肿变形。
他不得多让让她吗?
过了会儿,花觅打了个盹起来,闭着眼睛从35级1号仓储里,摸出一杯奶茶喝。
喝到一半,大福在外面叫她。
花觅抬手,将奶茶往桌面上一搁。
桌子呢?
她一瞬很不淡定了,面无表情的偏头看向宫毅。
宫毅本来放松了一些警惕,见花觅一只手拿着奶茶,保持一个“放”的姿势。
他如临大敌,马上伸手接过花觅手里的奶茶,冲她笑,
“老婆,咱就是说,你先出去办事儿,回头我保证把桌子给你安回来。”
不必花觅说什么,宫毅立即起身,佯装忙碌的捣鼓着那个被锯掉的桌子腿儿。
花觅抿了抿唇,见宫毅忙上了,她也没说什么,只扶着肚子出了房车的门。
大福就在外头等她,见她出来,将手里吴桂龙用血画押的承诺书,交给了花觅,
“阿觅姐姐,那个人要我交给你的,他……他还没有变成丧尸。”
大福的神情有些不忍。
他觉得吴桂龙其实人不错,至少不像别的幸存者那样,浑身都是心眼子。
花觅扫了大福一眼,平静的说,
“现在没有变,也不代表接下来不会变。”
大福犹豫着,问,
“他还有没有希望?我的意思是说,难道就这样了吗?完全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变成丧尸,而没有一点办法吗?”
他有些难过。
小少年自末世来临之后,父母和妹妹都在身边。
因为一直替花觅做事,所以在前面的天灾人祸中,他也没受过什么苦。
来到D城之后,小小的少年仿若一瞬间长大。
对于很多事情,他都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也许,这样的绝望,终究会有解决的办法呢?
阿觅姐姐什么都知道,她肯定也有一个,解决这种困境的办法。
也许要达成这个办法很艰难,也许以一己之力,是完全没有办法达成的。
但至少会给绝望中的人,指一个努力的方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绝望宛若生了根,就这么长在了人心中。
花觅笑了。
看着这样天真的赤子,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大福的头,
“我告诉你一个,永远都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的办法。”
“你要不断的努力变强,当你成为至强者,你的路才会越走越宽。”
“绝境才会离你越来越远。”
第337章 冰层塌了
花觅和大福在房车外交谈着。
房车里头,宫毅无望的看着面前的铝合金桌子腿儿,给周诚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宫毅悄声,“喂?”
周诚拿着手机奇怪的问,
“喂毛啊喂?毅哥你咋地了?做贼呢?”
房车里,宫毅偷偷的探头,看向门外花觅的背影,继续小声的说,
“你给我整张桌子来,要快,别惊动我老婆。”
“你老婆咋地了?你要桌子干啥呢?”
周诚大着嗓门儿,用他的理解力想了想,笑嘻嘻的恍然大悟,
“毅哥,你跟你老婆玩的花啊。”
房车里的宫毅,俊脸一板,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把我老婆车子上的桌子腿儿给锯了,她现在又要我给安回来。”
但是铝合金腿儿已经安不回去了。
宫毅就让周诚给他随便找张桌子,就那种有四个腿儿的就行。
解释半天,周诚终于明白,
“欧啦,包在我身上,我马上到。”
替毅哥解决婚姻危机,周诚在所不辞。
他提着夜市里装小龙虾的泡沫箱子,绕过房车外的花觅,站在房车窗子边,用摩斯密码,轻轻的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