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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74)

老姑太太特高兴,跟大家说,“西方也是有好东西的,像这吻颊礼就不错。”

大家又是一乐。

席冰觉着老姑太太可太厉害了,老姑太太说,“这不算什么,比起为国家做贡献的科学家、军人、领导人,我这个渺小的不值一提,就是随波逐流了一辈子。好在大家都保住了一口饭,没裁员没下岗,就行啦。”

中午吃饭时,老姑太太让席冰坐她身边,她另一侧坐的是亲大侄儿老爷子。午餐很丰盛,因为大家饭量不大,为免浪费,菜量都不大。

老姑太太吃得也不多,席冰到哪儿都放得开,他胃口特别好,老姑太太点头,给席冰夹菜,“长个子的孩子,就得这么吃。”

午饭后,他还要吃冰淇淋,孩子们都要吃,老姑太太说,“我也要一根。”

大爷爷有点不放心,“妈,有点凉吧。”

老姑太太洒脱的一摆手,“九十岁的人,还管它凉热,想吃就吃。”

吃完冰淇淋,歇一会儿,席冰就跟大表哥带着一堆弟弟妹妹到院子里踢球玩儿。大人们随便在屋里聊天,老姑太太坐檐下,高高兴兴地看着他们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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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要不是席冰第二天还得去走亲戚,老姑太太都想留他住下来。老姑太太还说,“该早点把冰冰带过来玩儿。”

席冰道,“早不行。早先我爸一见我都这样。”席冰做个拉长脸的模样,“看我不顺眼。以前我也不喜欢他。我俩是现在才相处出一点父子爱。”

席肃瞪席冰,“你闭嘴吧。”

“看,还总不让人说话。”席冰叹气,“可不讲理了。我也没法子,只能包容着他了。”

老姑太太听得一脸乐,还跟席肃说,“冰冰多活泼可爱啊。”

“是啊。有眼光的人都懂得欣赏我。”席冰说着还看席肃一眼,席肃懒得理他,跟老姑太太说,“您别动了,我们自己走就行。”

老姑太太道,“我平时也爱活动活动。”非送到院子里,又叮嘱席冰,“星期天过来玩儿,咱们一起打麻将。”

席冰眼睛一亮,“我一准儿来。”家里席肃是天才,爷爷奶奶都是教授,此时此刻,席冰终于从老姑太太这里找到自信,席冰一副知己难遇的感慨样,拉着老姑太太的手摇啊摇,“我这一身的才艺,原来就是像老姑奶奶你啊。”

老姑太太得意的朝席冰使个眼色,“艺多不压身,就是这道理啊。”

“可不是么!”

席肃觉着,再叫他俩说下去,估计俩人得斩鸡头烧黄纸拜了把子,同席冰说,“跟老姑奶奶再见。”

席冰依依不舍地跟老姑太太又说了十五分钟的离别话,后来席肃真是受不了他这磨叽,直接拎着席冰衣领,把人塞副驾去了。

老姑太太直絮叨,“阿肃你就是太严肃了,活泼一点嘛。男孩子活泼一点才可爱。”

席肃道,“我早过了可爱的年纪。”

“你就是在可爱的年纪时也没可爱过。”老姑太太翻个白眼,隔着窗子跟席冰摆手,“冰冰,下次三缺一我给你打电话。”

“好啊。我一定到!”

“妈,小孩子还是得以学习为重。”

“不要这么刻板嘛,平时学得就够多了,多玩玩儿嘛。”老姑太太朝老爷子老太太摇手,“都上车吧。”

席肃说,“姑奶奶,那我们走了。”

“嗯,去吧。”老姑太太笑眯眯地,“估计阿肃你的活泼因子都遗传给冰冰了。”

席肃全当没听到,反正姑太太一直是活泼过头的典型。席冰隔窗给老姑太太个飞吻,老姑太太调皮的还他两个,席冰哈哈大笑。

一直回到家,席冰还沉浸在老姑太太的魅力中不可自拔,席冰说,“我九十岁的时候,也要像老姑奶奶这样。”

席肃看他一眼,“老姑太太活泼过头,你收着点吧。”

“爸,你就是太严肃了。”席冰问,“今天怪热的,要不要吃冰淇淋?”

席肃,“拿一个吧。”

席冰拿了四个,爸爸和奶奶是冰淇淋,他跟爷爷的是老冰棍,席冰问,“明天去大舅爷家,大舅爷是什么样的人,肯定像奶奶这样又文雅又好看吧。”

老太太说,“你大舅爷特喜欢孩子。”

老爷子道,“这倒是。你爸小时候就爱去你大舅爷那儿,他们可说得来了。”

席冰咔嚓一口老冰棍,“能跟我爸聊得来,肯定是个很好的人。”

席肃给他后脑勺一下,“再说话没个大小,明天你就不要去了。”

“爸,你看你,就是严肃过了头。”席冰说,“我跟大舅爷也很聊得来,大舅爷都说了欢迎我去做客。我还有很多话想跟大舅爷说呢。”

席肃实在不能理解席冰的脑回路,就通个电话,就跟熟了八辈子似的,席冰这哪儿来的厚脸皮啊。

反正假期席冰也不学习,他傍晚在院子里练投篮,晚上看会儿书做几道数学题就早早睡了。第二天做了精心准备,穿上一身珍珠色的小西装,打扮得好像个随时能走进结婚教堂的小新郎一样,还臭美地戴了胸针,总之隆重到随时可以举行加冕。老爷子说,“又不是去参加宴会,冰冰你这忒隆重了。”

“昨天老姑奶奶就很隆重啊,老姑奶奶还穿旗袍哪,我要昨儿穿这身儿,跟老姑奶奶多搭啊。”席冰在爷爷奶奶跟前转一圈儿,“我还喷了香水,爷爷,香不香?”

“快香晕了。”

席冰非要这么穿,谁也劝不住他,只能这样去了。

大舅爷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也就一个小时车程,环境很不错,用席冰的形容,鸟语花香的。

鸟雀的叫声从高耸的树丛传出来,秀直笔挺的水杉遮住大部分阳光,沿着林荫道开了约一刻钟就到了一座简单的二层小楼,楼房不大,但院子开阔,院门前左右两株合抱粗的梧桐树。正值中秋,梧桐树叶子将落,在风中哗啦啦作响。

车子刚驶入院门,里面就迎出不少人来。其中一位身量俊挺的灰鬓老者,席冰看一眼,眼珠子就险砸地上,他震惊的,“啊,我的天哪——”

然后,立刻扭头看席肃,我的天哪!

世上竟有这么像的人,席肃跟大舅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天哪!

一个席肃就够他受得了,这怎么还要再来一个!

“还不下车!”

伴随着车窗被敲响的咚咚声,席冰才发现大家都下车了,席肃站他车门外,喊他下车。

席冰深吸口气,僵着手脚打开车门。

席肃奇怪,昨天晚上还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这是怎么了?

席冰乖乖跟在席肃身边,席肃有些嗔怪,“大舅您怎么还亲自出来了?”

“我跟冰冰约好的,要一起聚一聚,我又不是来迎接你的。”大舅爷的声音也像电话里一样神采奕奕的,关心地看向席冰,“冰冰是不是晕车,看着脸色不大好。”

席冰说,“嗯,可能是路上太兴奋了。大舅您,您好。”说完,给大舅爷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