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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212)

席冰是班里的好学生,平时从不请假赶通告,上课也认真,成绩又好。班主任说,“那就去吧。哎,有些时候,日子是先苦后甜。让严制片向前看,也就现在网上热闹,过上一两个月就没人提了。”

“嗯。我一定把老师你的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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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冰下课后给严柠打个电话,严柠把车开到校门口,席冰上车的时候,严柠看到旁边有人对着席冰上车的方向拍,说,“被记者拍到了。”

“没关系。他们在门口守着,我一出门就会拍到。”席冰系安全带的时候,打量一眼柠柠哥的神色,看柠柠哥一如从前,才放下心来。

严柠看到席冰眼里的担忧,笑了笑,“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我要现在还生气,早气死了。”

“主要是欺负柠柠哥你脾气好,要是我,我早把他们骂死了。”席冰非常替柠柠哥不平,觉着柠柠哥运气差,家人亲戚都厚脸皮、不要脸。

“好亲戚有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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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先开车去了超市,因为严柠现在也算媒体聚焦人物,停车后戴上口罩才跟席冰一起下车。

席冰也戴了个大口罩,就他俩这显眼程度,大家见了都得多看两眼。好在这个时间在超市购物的人少,没啥人注意。

席冰爱吃虾、爱吃排骨、严柠看有牛腩不错,买了一块。另外,蔬菜水果都买了一些。

柠柠哥的新住处不赖,院中花草繁茂,最后一季的蔷薇花虽不若初夏时灿烂,也开得挺精神。席冰下车后主动拎东西,严柠打开房门,客厅装潢也简洁不失雅致。席冰说,“你这朋友品味不错。”

席冰先把水果洗了,见柠柠哥要处理买回来的菜,席冰大声喝止,“不许动!”

“怎么了?”严柠好笑。

席冰把洗好的水果放大玻璃碗里,递给柠柠哥,“今天你啥都不用干,我来做饭。拿水果吃去吧。打开电视机,挑个喜欢的片子看,一会儿饭好我叫你。”

严柠站在岛台,看席冰拿出牛肉,洗到水下冲洗,问他,“你这是同情我啊?”

“去去!”席冰撵人,连纠正,“我是要疼你。以后都不用柠柠哥你照顾我了,换我照顾你。”

席冰说出自己的决定,“我得多疼你。”

“哦,这样啊。”严柠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剥颗浑圆的葡萄给席冰吃,席冰张嘴吃了。席冰是很喜欢长辈疼他的,像席肃对他不上心,一旦被席冰发现,席冰就要大声抗议。就是蒋枫,席冰要什么,说了蒋枫就要给他买。不然也会遭遇到席冰的投诉。

姥姥姥爷、爷爷奶奶更不必说,都很喜欢他,把他放心上。

席冰一向认为,人要拥有很多爱才会幸福。这是席冰的人生观。

以前他都以为柠柠哥的父母去世了,人的生死是由命运掌控的,只要活着的时候,很爱很爱柠柠哥,那就够了。

席冰从不知道柠柠哥的父母是这样的人。

哎,柠柠哥太可怜了,太让人心疼了。

席冰就决定从此要多疼柠柠哥,给柠柠哥很多爱,再加上柠柠哥的姑妈,柠柠哥肯定能感到生命的幸福。

席冰利落的切出葱姜蒜,调出酱料,合着牛腩放钝锅里一放,定好时间,开始处理下一道菜。他认为自己的决定特别好,特别英明。

严柠看他美滋滋的模样,打趣问他,“想什么美事儿,这么高兴?”

“不告诉你。”席冰打发严柠,“这屋里也没个花儿啊草的,去院子里剪几朵蔷薇进来,找个瓶子插上。”

“刚还说什么都不让柠柠哥干,要好好疼柠柠哥哪。”

“这是两码事!你又不是瘫了!”席冰大声说,“叫你去就去!不许犯懒!”

“是~”严柠又磨叽着吃了好几颗葡萄,被席冰骂两句才去拖拖拉拉的花园挑选鲜花,回来后找个水晶花瓶,插了满满一瓶,鲜艳的蔷薇花枝挤在一起,丰盛绚烂。

席冰拧小火,从锅里夹块糖醋排骨给柠柠哥尝,问,“尝尝咸淡,要不要再加点糖?”

“够了,挺好。”严柠语音不清地吐出一块骨头。

席冰把排骨盛出来,让柠柠哥端餐桌上去。他接着三两下把油焖大虾炒出来,从炖锅里盛出软软烂烂的焖牛腩,最后的素菜简单,就是一碟拍黄瓜。

蔷薇花摆在一畔,严柠打开蜜桃酒,每人倒了一杯。

俩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吃过饭,一起收拾厨房。傍晚凉爽的时候,就一起到院子里打羽毛球。

到了晚上,席冰窝在沙发看老电影。严柠也在一边跟着看,影片的光映着席冰模糊的脸庞,那双眼睛清澈又专注。严柠时不时捏个樱桃塞席冰嘴里。

看完电影,席冰摆出自己的文房四宝,写了一页字帖。

晚上睡觉时,席冰没像以往那样爱闹腾,他悄悄拉住柠柠哥的手,侧身看着柠柠哥,认真地说,“柠柠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你就是我的亲哥哥。”

月亮升上半空,严柠拍拍席冰的肩,笑容模糊,“好。”

第二天早上,严柠送席冰到学校,调头回自己的公司,他给律师打了个电话,“我想在遗嘱继承人上再加一个人。”

律师道,“当然。这由您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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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冰每天上完最后一节课就会去柠柠哥家,他虽然是个八卦性格,但在柠柠哥面前并不多谈那对公母,就是跟柠柠哥一起做饭吃饭,一起生活。

有时程导、柠柠哥的朋友们也会过来,大家就在一起聚餐。

严柠处理此事雷厉风行,捐款事宜办妥后,严柠录了一段视频向公众说明情况:

我并非公众人物,只是在五年前偶然和朋友一起拍了《爱恋》,当时我做出品兼制片。我很幸运地得到一笔巨大分红,后来我申请了国外哲学专业研究生、之后继续读了博士,今年刚毕业回国。

一直不知道还有人这样关注着我,思念着我。

真是大可不必。

严柠神色淡淡,“我十岁时父母离婚,不过,离婚官司拖了两年,倒不是财产谈不拢,我在法庭上被双方推托,无人愿意抚养。解决不了未成年人的抚养问题,法官不予判离。

我曾无数次被双方送往对方的住处,然后再被对方送回去。也曾对双方拒之门外,不知所措,不知道能去哪里。

后来很想自杀,不过,跳河里时被路人救了起来。没死成。

最后是大姑收养了我,照顾我到大学。

我大学读的是A大,当时双方不知从哪里听到这消息,纷纷对我表现出极热诚极关心的感情。我没有见他们。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见他们。

有朋友偶然问起我的家境,我都是说父母双亡。这不是谎言,有人在我心里,就是已经死了。

我现在小有积蓄,身家不多,却也足够惹人垂涎。敬告诸位,得你们提醒,本人已立好遗嘱。

本人愿意将钱用于教育事业的支持,用于妇女儿童的救助,但绝不会有一分钱留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