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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之敌(98)

走出会议室,傅闻安的步伐变得急不可耐。

黑枭跟在他身后,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只油墨印画成的小猫,嚣张地撒泼打滚。

谢敏望着门口蹲在地上认真检查托盘里药物配表的实习医生。

实习医生姓吴,长着一张超小只的娃娃脸,浅棕色卷发,穿着白大褂奔跑起来时像谢敏以前在羊圈里见过的卷毛羊驼。

他来第九研究所工作不久,是象牙塔出身的博士,过往沉浸在书本里,单纯又好骗。

在对谢敏口出“不要放弃希望”的医嘱后,谢敏和他的关系迅速拉近,在特工超强话术的哄骗下,小吴的个人信息只剩银行卡密码还算是秘密了。

谢敏坐在床上,惬意地看着小吴配好药液,托着一小盘注射用的辅助药品,放在他床右边的置物架上。

他自然地撸起左胳膊的袖子,侧过身,无害地搭在被子上。

谢敏的肤色过于白,灯光一晃,手臂内侧的青色血管如生长中的叶脉,蛰伏在薄薄的皮肉下。

“谢长官,不然还是伸右手吧,左手有点远,我怕扎痛你。”小吴拿着注射针管,为难地看着谢敏。

“右手有太多针孔,今天换一条手臂。”谢敏微微一笑。

小吴顿时愧疚——昨天他不小心偏了针,渗了不少血,他看着都痛,谢敏却笑着安慰他,说是小伤,不打紧。

“我今天一定不会偏针。”小吴严肃地俯下身,擦过碘酒,像只俯首的小羊驼,过于认真,几乎要栽进谢敏怀里。

谢敏轻轻抬起右手,以一个类似环抱的姿势,将小吴置于拥抱之下。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在空中绷直,肌肉收缩,形成手刀。

经过几天的观察,谢敏发现能够来给他送饭和注射的人员都不是医疗的核心成员,这也意味着傅闻安对他的警惕始终很强。但放宽了进出人员的限制,对谢敏来说又是优势。

医疗人员在特工面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质,虽然他没必要继续靠绑架获得与傅闻安交易的可能,但如果应汇报情况的人迟迟不回,很快就会有下一个来查看情况。

打晕一个,利用实习医生名签上的别针打开锁链,而不需要钥匙,门就会打开,门一打开,任铜墙铁壁,也拦不住谢敏。

注射的针尖扎入手臂,冰冷药液抵入体内,谢敏眼神一凛,手刀下压,不过瞬息,又在即将接触对方后颈时猛然停顿。

因为远处的门毫无预兆地开了。

谢敏紧急收手,宛如残影,但风已经被带起,注射完毕的小吴心中疑惑,正觉得后颈发凉,突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后脑,状似亲昵地揉了一下。

“谢……长官?”小吴一怔,这才发觉两人之间的姿势有点过于暧昧了。

谢敏的右手在小吴的发梢上蹭了一下,特工低垂着眼,眸色深邃,他轻轻扯了下嘴唇,反转手臂。

“医生,你压得不够稳。”谢敏道。

小吴登时看过去,这才发现棉棒应止血的地方居然又渗出点点红色。

他手忙脚乱地重新压住,连连道歉。

他并不知道远处,有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傅闻安的脸色阴冷骇人。

他见谢敏意犹未尽地伸出手,似是在对方的颈侧抹了一下,举止克制又亲昵,而后摊开手臂,安抚着手忙脚乱的笨拙医生。

末了,特工朝他看来,露出一个尚带愉悦的笑,并做了个口型。

“他很可爱,不是么?”

傅闻安看清了谢敏眼里的挑逗与放.浪。

第63章

谢敏歪着头,欣赏傅闻安压抑隐怒的神情。

他像一只做坏事得逞的猫,毫无愧疚,大摇大摆地逃离主人谴责的目光。

alpha蠢蠢欲动的恶劣心与占有欲在此刻得到满足,谢敏懒散地往床头一靠,动了动指尖,对小吴道:“谢谢你,已经可以了。”

小吴松了一口气,他侧身收拾注射用过的废物,因为背对门,没见傅闻安走来,仍不住嘱咐道:“谢长官,最近要注意饮食清淡,适当运动,不要总低头看杂志,压迫颈椎会影响睡眠质量。有空的话多下来走走……”

“医生都这么关心病人的吗?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些的。”谢敏用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小吴。

“关心谢长官是我的职责。”小吴立刻摆出医生的严肃脸。

“可我出不去,只能看杂志,不然你陪我说说话?”谢敏抬手,露出被手铐铐住的手腕,腕骨被合金质地的圈环磨红,如空白页纸上随手一笔的油墨痕迹。

“我……”小吴张了张嘴,脸有点红了,他刚要说什么,只觉身后猛地袭来森冷的压迫感,对方气场全开,信息素引起的绝对强势的敌意令他喘不过气。

冷汗瞬间浸透他的白大褂。

小吴战战兢兢地向后看去,只见执政官脸色沉如阴云,视线锐利轻蔑,先是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而后将矛头指向病床上坐着的谢敏。

“欺负小医生未免太过分了,执政官。”

正在罩顶的重压几乎将小吴逼到转身跑掉时,谢敏轻飘飘的一句话响起。

银桂信息素的清甜像一阵风,扫清空中凝滞而沉重的威慑,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缓缓渗透。

小吴长舒一口气。

傅闻安面无表情地盯着谢敏,沉郁的眸子收敛攻击性,却透出更令人心悸的审视。

“你无权置喙我的做法。”

“拜托,人家是我的医生。”

“是么?我还以为你拿他当姘头。”傅闻安回怼,语气不善。

“是或不是,关你什么事?”谢敏微微一笑。

傅闻安身上刚刚收回去的尖刺立刻又冒了出来:“看来你被锁得还不够牢。”

“你已经用上锁链了,下次还想怎么样?还有什么我没见过的恶趣味吗?”谢敏拨弄着手腕上的手铐,链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像一种暧昧难言的撩拨。

听觉引发记忆,傅闻安想到对方匍匐在他身下,咬住锁链时,濡湿金属的舌尖。

一下,一下,随着波浪起伏的脆响。

“你想试试吗?”傅闻安再向前一步,到了床边,他似乎挤占了他人的位置,但这对傅闻安来说完全不值得注意。

谢敏枕在立起来的枕头上,棉花暄软,高度不够,令他微微仰着头,干爽的发散在白棉布上,看起来随性又惬意。

特工轻松地笑了笑,眼中是化不开的挑衅与跃跃欲试。

“虽然我不介意,但是……”谢敏的视线偏移,落到墙角那只仍旧端着托盘原地打转的自闭羊驼。

顺着谢敏看去的方向,傅闻安也转头,不悦道:“你怎么还没走?”

小吴如蒙大赦,他慌张地擎着托盘,脸色很红,逃命似地往门外跑。

救命,他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都说执政官和谢长官关系奇差,原来是这种差吗?

门砰得一声闭合,几乎在同时,一阵大力从锁链上传来,谢敏随力道向下一滑,跌进被子里,衣服在摩擦中卷起,狼狈又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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