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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风景不行吗。”

他装模作样看了看,方才似笑非笑道:“景致不错,雾茫茫的……可惜没有明月。”

秦谂剜他,腹诽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他还很无辜:“我又说错了?”

“你不玩了?”

“难得收个徒弟,总得给她出师的机会吧。”

秦谂敢肯定,他绝对故意的。接下来的行动也证明她的猜测,他笑着问:“吃好了?我们继续吧。”

“你很闲啊。”

“既然给自己休假,当然要有休假的样子,不然你以为我闲得慌来这避世来着?”

论口才,他们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她也没指望能在这方面赢他。她体会最深的便是惹不起我躲得起。她说:“我困了,我去午休。”

“正好,我也困了。”

秦谂:……

☆、第十四章 :你的世界我来过(七)

回到陆地,没想他前妻童女士会来找他。

秦谂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他们虽然变成前夫前妻关系,事实上不是的。童可可哭的时候,蓝时抹去她的泪。

他的动作怎么说呢,应该算得上小心翼翼吧。

秦谂没勇气面对这一幕,说了句我去楼上,匆匆逃开。

傍晚,敲门声才响起。

门拉开,蓝时正打算用钥匙。

她低着头,闷声问:“什么事?”

蓝时盯着她许久,笃定地问:“你哭了?”

“你才哭呢。”

“是吗。”像相信她的说辞:“休息够了下楼吃饭。”

她想说不饿,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响起来。

蓝时又深深看了看她,转身时似乎说了句:“女人真麻烦。”

吃饭的时候,童可可和蓝时有说不完的话。虽然一直是童可可在说,蓝时偶尔给回应。这些在秦谂看来,无疑是蓝时的迁就。童可可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他们的话题也绕着孩子展开。

秦谂专心对付饭菜,耳边是他们的话语。秦谂甚至恶毒地想,挺着大肚子还满世界跑,也不怕把孩子折腾没了。她被自己冒出来地想法闹得心烦。

童可可忽然说:“秦小姐,可以给我冲杯牛奶可以吗。”

她礼貌客气,挑不出毛病来。她下意识瞧蓝时,他淡淡地说:“不要加糖。”

秦谂只觉脑袋浑浑沌沌的,站起来‘嗯’了声。

饭厅只有童可可和蓝时,童可可怅然地问:“他们说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了。”

“他们的话也能信?”

童可可低着头,慢慢搅拌汤碗:“别的话,也许不信。这一点,我信。”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那句诗写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个时候,自以为了解你,其实哪能算了解。四哥,最近我常常想,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想我不会选择爱上你。如果不幸爱上了,也要告诉自己,那个人不属于我。”

“怎么想起来这边度假?”

“不欢迎啊?”

蓝时不答话,淡淡笑了笑。

童可可丧气,大概很难启齿吧。

蓝时也不追问,他本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

过了好半天,童可可笑得勉强,仍摇头:“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嗯。”

“你不会介意吧。”

“我若说不介意,你又会说我虚伪。”

“她误会的话,我可以帮你解释。”

蓝时看着她,考虑着要不要把麻烦送走。理智告诉他,不要招惹。当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他竟然心软了。

来时没带什么行李,一个小小行李包都没塞满。又把捡来的贝壳塞进去,然后上网订票。蓝时进门,看到她的包裹,目光凝向她。

秦谂想,来的时候也没指望能和他有新发展,而且女主人来了,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她说:“我该回去上班了。”

“机票订了吗。”

如果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的话,也该彻底清醒了。也许从未想过拥有,也不至于过于难过。

她说:“嗯,明天的。”

“明天我有事,我会安排人送你去机场。”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她走?客套都免去了。他是怕她会死皮赖脸留下来?

去机场有一些路程,她还没自虐到要跋山涉水。

想着自此别后,大概真要与君绝了。

经过一番斟酌,她说:“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对。”秦谂轻轻一晒,丧气:“蓝时,我嫁人了就会忘记你。”

“有对象了?”

秦谂:……

“真有那一天再说吧。”他似不以为意:“都收拾好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

蓝时也不再说什么,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直到传来他前妻的问话:“吃不吃夜宵?”

“晚餐你都没怎么吃,你去吃一点。”

秦谂有点意外,他不是一直和童可可聊天吗,就算不说话,也认真倾听的样子,这种情况下,还能注意她。她又想,秦谂别犯傻了,他不爱你。

一宿没睡好,第二天又是个坏天气。她起来准备做早餐,童可可已经在厨房忙碌。

见她起来了,童可可问她喜欢吃什么。

借她十个胆也不敢使唤孕妇,她说:“你去休息,我来。”

“不用,我来”。

秦谂也不敢和一个孕妇争,怕一个不小心发生伤情。她客气了一下,童可可就说:“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别人想我还不乐意呢。我听说你还没毕业是吗。”

这何止听说,恐怕她家祖坟都被翻遍了吧。

秦谂说:“嗯。”

童可可又说:“听说你学习很好,很用功。”

对方讲这话时没有讽刺之意。秦谂也只能用最平常的语调回答她:“百无一用是书生。”

“怎么会?这话叫四哥知道了还不给气死。”她提起蓝时,自豪又得意。她说:“四哥学习好,能力强。你喜欢他吧。”

秦谂微微一笑。

童可可笑着遥想,那些久远的回忆,甜蜜又心酸。

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四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没办法抗拒他的魅力。所以喜欢他没有错。”

秦谂心思复杂,不晓得童可可打什么牌。也许下一句她就会说但要对的时间。

然而她没有,她说:“我喜欢他的时候,应该才十六岁。文艺点怎么说来着?花季对吧。”

十六岁?她在做什么?童可可又想告诉她什么?

秦谂看着厨房外镶嵌金边的花儿,苦涩而又无奈地解释:“我没有想要得到他,我和他……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对你挺好的。”

童可可怔怔地听着,转而又笑了。蓝时对她确实挺好,如果只举案齐眉,他们也会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也许她要得太多……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们再也没有可能。

童可可微微叹气,笑得惆怅:“是啊,他对我挺好的,可惜人总这样,以为得到了就满足,谁又知道心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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