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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76)

即便是晚上,这里却是热闹非凡,落脚酒店,安然就嚷着要出去逛逛,陆涛不肯,硬是拖着她睡觉。

本是她不肯睡,结果竟是睡得比他沉,一觉醒来,他在看电视。她是日语盲,听到唧唧呱呱的日语就头大,洗漱后,秘书送来两套和服。安然捧着衣服,纠结不已。她习惯简单极致的服饰,这和服明显看起来虽简单之极,但穿起来却费力,尤其是走路,只能挪小步,这简直是要她的命。

陆涛换上和服,到是像模像样。两人手挽手走出酒店,秘书问要不要车?陆涛神秘说等一会有人力车。

果不然,没走一会,一辆旅游小车开到跟前,秘书用日语跟车夫交涉,谁知半途陆涛冒出几句日语,害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跟听天书一样,傻乎乎地听着,却是一句也没听懂。车夫下车,秘书交给他一张单子,然后就随车夫离开。安然纳闷,心想,这男人还让不让人活啊?陆涛看出她心思,刮了她鼻梁,笑嘻嘻地说:“知道你老公厉害了吧?”

安然不服气,别开脸。陆涛又说:“以后少动歪心思,你老公我就是如来佛。”

安然讨好,说:“是,你是如来佛,我就是铁观音。”

陆涛听了也不跟她计较,拉着她坐上旅游车,一路上慢悠悠地踩过去。路上行人很多,陆涛负责踩车,她拿着相机拍个没完没了。

她没有告诉陆涛,想必他也知道,花火大会意味什么。所以,她想,这一生已没遗憾了,再也没遗憾了。有个女孩过来让她帮忙拍张照片,她讲的是日语,陆涛停下来,接过女孩的相机,认真地给女孩拍照。

安然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他跟女孩说什么,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两人连从来没拍个照片,就对陆涛说:“我们也拍一张?”

快门按下,闪光灯一闪,女孩的笑容定格,陆涛僵直背梁,然后猛地转身看着她,一步步朝她走来。安然下车,迎着他笑,要求拍照的女孩惊讶,也走过来说:“你们也是中国人?”

陆涛不理,安然抱歉地笑笑,说:“是。”

她当然没那么傻,人家都用中国话问了,她还要多此一举地问你也是吗?

“真好,我来自中国C市,到日本旅行。”女孩笑得灿烂。

安然注意到女孩也是穿着一套和服,但没同伴。陆涛不顾外人在场,拉着她的手,又把相机交给女孩,说:“你也给我们拍一张吧。”

女孩接过相机,拍摄的同时自我介绍说:“我叫叶子,没想到啊,他乡遇故人。”

安然想,这是个健谈的女孩,陆涛不吝啬说辞,不但介绍他自己,顺带把她也介绍出去。拍完照片,叶子就跟他们分别,坐回车上,安然就说:“没想到陆少依然是香如故嘛。”

语气挺酸,判断无误的话,应该是吃醋。陆涛偷乐,但语气很严肃:“嗯,陆太太吃醋吗?”

她别开脸,装作看风景,两人玩了很久,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秘书给他们准备了夜宵,吃夜宵时,想起今天遇到的女孩,心酸酸的,不由想起在美国的日子。

第二天,陆涛有事情处理,她换了便宜,一个人上街。没想在街头遇到林深,再见他那一刻,安然有种错觉,他站在人群里笑着看她,笑着等她回到他怀里。她脚板订了钉子,任她在努力也迈不开步子。

林深朝她走过来,到了跟前站定,安然勉强地挤出笑,低声说:“好……”

林深垂眉,眼深邃,看不出此刻他想什么。但她知道,他所想的如她所想,可她宁可装糊涂,太清醒只会让彼此痛苦。

“我来完成一个心愿。”他说。

她想笑,却笑不出口。他说我来完成一个心愿,她默念我也是,原来他们是如此相似之人。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只能相忘于江湖。

“林深……”

林深扬头,今天的他穿着白衬衫,她竟是心生疼痛。可她知道,她不能了,她不能为他疼不能为他痛了,过了今天,他们都不会在问候,生活就是这样残酷。即便知道过去的种种都是场误会,可谁规定,爱情又不是场误会?

“我以为就算分开,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你也说我们是朋友,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发现到目前为止,我依然是不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安然低下头,不知怎么安慰,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大抵是好的。因为分开他们的不是时间,而是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这里,可她却觉得很悲伤,为了曾经的海誓山盟悲伤。

“你曾说想来日本,你说,女孩一生若没跟情人来看一次花火大会,将是青春的遗憾。然然,这句话我一直没有忘,可是很遗憾,我是傻瓜……”

她颤抖,压抑:“如果没有傻瓜,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所以,他们只能是擦肩而过的遗忘。

林深想,是啊,如果没他这个傻瓜,怎么会有今天的他们呢?他不再问,因为答案早已在心里。

安然也不再执着于答案,他们只能到这里,这里是终点,也是他们各自的起点。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将她遗忘,直到再也记不起,曾经有个傻瓜爱过他。相信她也会,在很多年以后,再次想起年少时光,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苦,剩下的只有相爱时的美好。

这几天陆涛都忙得不见人影,倒是他秘书陪她的时间居多。那日在街头跟林深擦肩而过,终究没告诉他。昨晚天气预报说今天阴转小雨,一早起床天空还真是飘着绵绵细雨,陆涛一早又外出,听秘书说他在这边业务进展顺利。

安然只是笑,并不想参合他生意上的事。秘书陪她逛街,其实她不喜欢逛街,觉得逛街不但浪费生命,若逛上几个小时,整个人就跟战场下来的战士,累得精疲力竭。

两人逛累了,随意找了家咖啡屋,秘书跟她相处几天后,跟她熟了,很多话就不会太见外。比如这一刻,秘书说:“老板娘,你知不知道,公司乃至整个商务圈里,怎么形容老板?”

安然奇怪:“葛朗台?”不像啊,他出手挺阔绰。

秘书摇头,神秘兮兮地说:“白马王子梦一夜之间破碎。”

安然讶然:“有那么严重?”其实,她的王子梦也是一夜间支离破碎,但还是挺过来了不是吗?所以不难过的,痛也只是暂时的。

那日跟林深偶遇,后来再也没见着,陆涛到是有意无意提起,说两人联手进军日本市场。安然只当是听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也不追问,希望陆涛能懂,她是真放下了。

他们在日本逗留半个月,回到C市时,原本延迟的一审,竟悄无声息的进行。也是这一刻,她才恍然日本之行的意义,他们是要她回避......盛世如盛夏所说的,根基没动摇,只是董事会内部争执激烈。

让安然难受的是,盛夏把财务问题揽到自己身上,盛冬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总之后来事情关于危机盛世的证据,也就不了了之。安然知道,那是因为上面有人关照,而且这是关于一个集团于另一个集团利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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