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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先生离婚了(83)+番外

她听着气疯了,扑上去就要打他,在撕扯中,他却扇了她一耳光,又俾倪的说道:“普文欣,你装什么贞洁烈妇啊,你又不是没跟人睡过。我也就是跟人打赌才追你,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花那么多心思搭理你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我钟明想要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一刻,她怔在当场,因为她从未想过,在他们的眼中,她是这样的人。

他们那个圈子,也确实是非富即贵。

那一刻,她的自尊被踩得粉碎,可是最终,她却只是上去狠狠打了他一耳光,然后开门离去。

她也想过报警,可是该怎么报呢,一起出来玩的,她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不是自愿。

所以她只能忍下,只能当被狗咬了一口,只能维护着她可笑的脸面,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普文欣,一直被叫作“欣姐”,被人拥护着,被人恭维着,年少轻狂,横行无忌。她不能让他们看笑话,不能让他们看到她被捉弄,被嘲笑,像个可怜虫一样。

那些年,她骄傲着,恣意着,以为自己可以罩住一切,可是到最后,生活让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程季安听着,却是更为绝望。

那年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站在马路边,她过来,知道她身上可能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当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还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不待在酒店里跑出来干什么,还打我那么多电话,怎么,怕我一个人把你丢下吗?你呀,真没见过世面。

那个时候,她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在医院里,在她跟她说起的时候,她也从未提及!

她是她的表姐,她一直信任着她,却原来,她一直欺骗着她!

“对不起安安,”普文欣看着她,目光颤动,“真的对不起。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特别厉害的人,可是那件事情发生后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懦弱,那么无能。我不敢面对那一切,也不敢面对你,我害怕,所以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安安,是我对不起你。”她说着,向她深深的鞠了个躬,眼泪也掉落下来。

她懦弱无能,所以虽然装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直记在了心上,她恨透了他们,也恨透了自己,不愿在留在这个城市供他们笑话,所以当她在一次聚会上受到一个美国人的表白时,她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然后再在最短的时间内跟他远走他乡。

那个时候,她看似风光,其实不过是选择了一场逃亡。

而她自己逃开了,却丢下了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程季安听着她的道歉,眼泪却是不停滚落。

纪崇均望着普文欣,目光也是深邃而凝然。他已经认出了她到底是谁,也已经明白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普文欣低着头,没有站起,只是将话继续说了下去,“在美国的时候,我也已经听说,当初那个给我们下药的人后来因为涉嫌迷-奸也早已被抓起来判了刑。”

“我现在告诉你,也只是不想让你有所误解,因为在这件事上,他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他是最后才到的,根本不知道那么多事。

而她已经瞒了那么多年了,不能再瞒下去了。她已经让她过去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不能让她以后的日子继续糟下去了。以前她不知道,现在再不能坐视不理。

程季安听到这话,目光又怔怔的看向纪崇均。她的眼中含着泪,神容是愈发的痛苦。

她想起了一桩事,一桩都快要将她彻底击垮的事。

如果当年他们都被下了药,如果他也是受害者,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一直是个克制的人,如果不克制,也不会在那两年里一直跟她保持着距离,而且他也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所以就算他也喝了杯下了药的酒,也断不至于就控制不住跟她发生了关系。更何况那个时候,他也没喝醉!

而她呢,已经醉了,如果再被下了药,她又会做什么呢?

她努力的想要回想当时的事,可依然只是一片空白。

她看着纪崇均,寻求着答案,而纪崇均望着她,眼中却只是沉默。

程季安的眼泪不停滚落,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出了所有答案,于是所有的信仰仿佛在顷刻间全部崩塌。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侵犯了,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受害者,一直恨着那个冒犯她的人,可是没想到,事实会是这个样子!

那她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的痛苦绝望又是为什么!

“啊——”痛苦再不能自已,她抱住头,眼泪滚滚落下。

纪崇均彻底心碎,他上前就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怀里的人却颤抖着,再控制不住。

“别哭,别哭,头会疼的。”纪崇均靠着她的头,眼睛却也红了。

医生说了,她不能大哭大笑,不能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安安,别哭。”

他感受到了她的崩溃和绝望,也感受到了她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艰辛和折磨。

“啊——”程季安被他抱着,却彻底的哭了出来。

那些伤心,那些委屈,那些酸楚,在这一瞬间统统的爆发了出来。她紧紧的攥着他衣襟,仿佛将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而到最后,她又开始庆幸,如果当初不是他,她又该怎样。

该怎样呢?就算当初不是他,可是如果遇到,他爱,还是会爱。

“安安,我们复婚吧。”到最后,纪崇均又紧紧的抱着她说道。

他害怕了,真的不敢再失去了。

第42章

八年前的丰城, 一场阵雨, 化解了七月的暑热。从医院门口的阶梯走下,地上的水迹还在,天上却已是明月高挂。

纪崇均看了下时间,九点三刻,还早。

此时的他刚二十出头,面容年轻又清俊, 身姿挺拔而修长, 立于人群, 一眼就能看出。气势却已然淡漠, 但终不及日后的内敛深沉,所以也没那么让人不敢靠近。他依然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只是此时一手看着时间一手插着口袋, 看上去倒有些闲散。

“均哥,现在还早, 我带你找个地儿玩去啊?”身侧是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 叫徐畅, 是他的大学同学。

纪崇均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淡, “你不留在这里陪夜吗?”

今天晚上他们本在一起吃饭,结果家中来了电话, 告知爷爷昏迷不醒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让他立即回来,当时坐车已是不便,他有车, 便干脆直接送他回去,虽是几个小时,于他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索性赶到后爷爷已经无事,不过虚惊一场。只是他总想着,他或许该陪上一陪。

“我爷爷不都没事了么,”徐畅却不以为然,“再说了,我爸我姑他们都在,我留在也是碍手碍脚。倒是你,难得来一次,我怎么也得好好陪陪你吧。”说着,又已是挑眉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