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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月光(26)+番外

他也确实也累了便不推辞,妇人送他出去,欲言又止。韩时叙仿佛看懂她的心,安慰说:“叔叔不会有事,这只是小手术。”

“我到是不担心。”

“琦琦她挺好。”韩时叙顿了顿,感觉胸口燃了一把火,似要把他吞噬。妇人苦涩叹了口气,“古人都说父女是上辈子的情人,他们倒好,深仇大恨,现在越发水火不容。昨天我向他隐晦地提了下琦琦,话还没说完呢,就摔了杯子。其实我知道,这结果也是怨我,但……”

韩时叙默了片刻,妇人又说:“你也在C市,有没有遇到过她?她现在过得好吗。上一次,她寄回来的钱被他爸爸几次三番退回去后,除了每月固定的问候电话,都没有任何牵扯了。”

“她很挂念你。”

“你呀就不要替她说好话了,我生的闺女我还不了解,脾气和她爸爸一样倔,如果我们不先低头,她是绝对不服软。”妇人想了想,又微微一叹,“或许,她是对我们很失望。我也知道,当年她委屈,可那也不是不得已吗,但是高考时她放弃了舞蹈,转而学了外语,后来吴哲这件事上,我们也……不提这事。我想,她最失望的怕是我们在处理亦琳琳这件事上,我想,她该是心灰意冷。这些年来,她都不肯回来看我们一眼,虽然他爸爸口头上不愿服软,但他心里也不好受。你说,哪有父母真和子女记仇?可她……”说着,泪夺眶淌下。

韩时叙安慰她,临别时,宋妈妈抹着泪说:“时叙,琦琦这孩子太不争气,枉费你一片苦心,你和微微还好吧。”

他点了点头。

回到韩家,洗了便去了趟宋梓琦的房间,多少年没有回来,但还是保留着她当初的摆设,纤尘不染。他每次来,几乎都要在这里坐上半晚,实在困了,就躺在她曾趟过的棉絮上,枕着残留的香气入眠。

今晚雷电交加,韩时叙想了想,拨了宋梓琦的号码。当年,吴哲告诉他说,梓琦怕黑,也怕雷雨天气,只要这种天气,她一个人是不敢呆在家里,她特别挑食,你若是能够容忍不了,就不要去招惹她。她,不会轻易动情,但只要动了,哪怕万劫不复也不会顾惜自己。

彼年,他嫉妒几分,又羡慕几许,嫉妒吴哲对她习性了如指掌,羡慕她有这样一位长兄。

宋梓琦的声音很快传过来,微微沙哑,好像哭过。韩时叙只觉心陡然揪紧,裂着心肝肺腑地疼,攥着手机的指尖,也不自觉地收紧。

她喂了两声突然没声音了,沉默在两端蔓延。或许,她早料想是他,可还是不大确定,“韩师兄?”

韩时叙既好笑又无奈,她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时,她就用这种语气,一丝迟疑,但心底早已了然。

“嗯。”他轻轻应了声,窗外的雨,倾盆地敲落下来,顷刻间又失散在茫茫暮夜尽头。风,撩起了一阵凉意,一天的舟车劳顿,又去了几许。

宋梓琦无语了,在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相处时,在他再次毫无预兆闯入她生活时,她方寸大乱。

韩时叙的声音在这撩人的夜色里,更显韵味十足,每次他不想说话但想听她说时,总是一副特别拽的表情。宋梓琦觉得今晚他不大对劲,好像精神欠缺。可她也找不到好话,而且今晚心情异常不好,因为再一次被人误会。宋梓琦想,她应该和秦歌保持距离,哪怕两人清白如雪,毕竟是男女有别,并且她确实不能利用秦歌摆脱困境。

何时起,她担心外人误会了呢。宋梓琦始终是不明白这个问题,也就不在想,其实心里隐隐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韩时叙不说话,她也懒得开口,其实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夕间更与他争锋相对不起来。

许久,韩时叙突然问:“我弄丢了一件东西,能不能帮我找找?”

宋梓琦愕然,心想这次不会又丢钱夹吧。想到这,心深处一片柔软慢慢侵蚀着坚硬。但一想着他珍藏自己的照片,又馥了心酸。然后忍不住问:“丢了什么?”

“你。”

一时间,宋梓琦不知该如何启口,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琦琦,能否告诉我,怎样寻回走失的人?”

“你大半夜不睡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对不起,我不奉陪。”

电话另一端传来嘟嘟的声音,韩时叙突然笑了下。

他是在第二天中午回了C市,主持一个重要会议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在等待宋爸手术期间,他再一次听到DJ时光的声音。她说,朋友们还记得时光吗,我回来了。她说,前几天在朋友的饭局上,玩笑间饭友问,在座的有失恋过吗,结果桌上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座的谁没有趟过一座叫失恋的奈何桥?

他反复地听这个节目,宋爸爸手术很顺利,他逗留一夜便又返航。看不到她时,听听她的声音也就知足,能够从她声音里,捕风捉影斟酌她细微的情绪,便知道她心情好不好。但,再次在人海里不期而遇,思念便疯狂滋长,撑破他脾脏,再以凶狠之势,迅猛地吞没他。

回到C市,韩母大驾光临,嘴上说是思念孙女,韩时叙清楚,她放心不下他,担忧他看似安稳但周围潜伏着动摇婚姻各种因素。因为林薇的工作,韩母对林薇各种不满,在她观念里,女人就该是相夫教子,而不是抛头露面,把家当作栖息的停靠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韩时则迟迟未婚,这已经成为韩家上下一个长在脑袋里的瘤,瘤不除,人心不振。

果不然,韩母向他打听,“前些天你爸爸那位朋友的女儿从国外回来,我也见过了,长得灵气,最重要是懂事。”

韩时叙微微皱眉,韩母接着说:“我也和时则提过,你猜他怎么回答我?”

韩母笑吟吟,“他说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让我放心,时机倒时自然让我们瞧着。这事情你知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韩时叙蹙紧眉,韩母见自家儿子微皱眉,连着解释:“我呢也不是门第之见,只要对方好,识得大体,家世清白就好了。”

“我还有工作,你早点休息。”

韩母还在身后唠叨,韩时叙已经走出门外,望了望天,昨夜风雨声,今天又是一好天气。

开着车,不知不觉绕到了宋梓琦公寓楼下,她所住的楼层,黑漆一片,昭示着主人深夜未归。

他下车站了一会,抽了一支烟。保安走过来,对他说:“你是来找宋小姐?”

韩时叙还没回话,保安解释:“我看到过你好几次,你今天来的怕不是时候,宋小姐每月这几天都回来特别晚,有时候干脆不回来。你是她朋友?要不要联系她?”

“不用了。”韩时叙扔了烟,往车里一坐。呆了片刻,才启动车子离开。

晚一点时,曾经的同窗电话来,同学说:“老同学,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你,怎么说我们也是哥们,还是你真不把我们当兄弟?要是兄弟,下周的校庆务必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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