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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是个宝(6)

易婉堂愣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而肃朗月已然大步走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就向前走去。身后是肃朗夜无尽的抗议:“三哥你说话不算数呢,说好让堂堂陪我玩的!你怎么能把她带走啊?”而肃朗幽,只是意味深长地望了易婉堂的背影一眼,便笑着携澜衣公主离开了。

易婉堂低头走着,身边的男人和她一样沉默。而他们身后,跟着一个更加沉默的男人,那个行路无声、眼中无波的,桑华。

“五弟带你进宫了?”肃朗月忽然开口。

“嗯。”

“然后遇上了司寇澜衣?”

“嗯。”

“然后那只一直骄傲好斗的小刺猬就变得这么不爱说话了?”

“我才不是刺猬。”秀眉皱起,她撇着嘴说。

“你不是刺猬,你是一颗涂了毒药的蜜糖。”他低吟着,仿佛在对她说话,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她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五年了,他禁锢着她,守着她,限制她的一切行动,却也包容她的一切任性。他,究竟为的是什么?他知道她的心在哪里,却似乎毫不介意,这又究竟是何缘故?

肃朗月觐见皇帝的时候,并没有带她一起,而是让她在御书房外侯了许久。于是她知道,刚才他带她离开时所说的话,不过是借口。桑华在她的身边陪了一阵子,后来借故也走开了。御书房门前的空地上,除了她,偶尔会有些来往的宫人,再无他人。她低着头望着脚下的地面,和月儿渐渐高升之后她那映在地上的影子,还真瘦小啊。她想起司寇澜衣那窈窕纤细却妖娆诱人的身段,不免自惭形秽起来。是了,不会有人不喜欢那么倾国倾城的公主的,就算是肃朗幽,也不会不喜欢的。她的心,就算再坚硬,面对肃朗幽的时候,也会融化成一潭碧水,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大抵是要结束了。不要憧憬太过不切实际的事情。那是她娘临终前对她说过的话。

就在易婉堂黯然神伤的时候,皇宫的一隅却爆发了骚乱。珍宝阁失窃了,太后将要在靖幽王爷与素霞国公主大婚当日赠予二人的琼浆碧玉壶被盗了,而那个手执玉壶、戴着金色面具的白衣男人正运着轻功行走在皇宫的重檐屋顶之上,身后是一众武艺高强的大内侍卫。

易婉堂听见远处传来的嘈杂声之后,仰头望了望,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落于身前一丈之内。那男人侧身而立,俊挺的身姿在幽幽月光之下显得更为挺拔高大。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精致华丽的鎏金面具,只有唇露在外面。她望着他,沉默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这个人,是谁?是谁?他转过头来,望着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被那清冷的笑容震慑地后退了一步,只听到身后追逐的侍卫们的声音越来越近。而那白衣魅影脚尖一点,人已经窜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她想起来了关于他的很多传闻,这个民间传颂的大英雄,他的名字,叫白影。

少顷,肃朗月从御书房走出来,面色铁青,只是沉默地拉着她向宫外走去。

“我刚才,看见了白影呢。”易婉堂颇为兴奋地仰着笑脸说。直觉告诉她,牵着她手的那个男人,心情似乎沉重。

“那个小贼?”

“什么叫小贼?是侠盗好不好?他手里拿着一个很漂亮的玉壶,嗖的一声就飘了好远好远,那武功简直是出神入化呢。”

“是么?看来那小贼真的入宫了。”

“你的语气好酸啊。人家是江湖侠客呢,你嫉妒人家对不对?”

“怎么?心情突然变好了?”他直直地望着她,语气波澜不惊。

“嗯。”她深吸一口气,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说,“义父大人,你说,要是能成为一个像白影那样可以出入皇宫为平地、为民除害、为民请命的江湖侠客,是不是也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呢?”

“你找到自己的梦想了?”

“我一向没有什么具体的梦想的。”她抿着唇,思索了良久说,“小时候呢,我的梦想就是长大。入了靖月王府之后呢,我的梦想就是回家。现在呢,我忽然想做女侠了!”

望着她两眼发亮的样子,他的眸子一沉,低语道:“堂儿,恐怕你这一辈子,都做不了女侠了?”

“诶?”她陡然站定了,横眉立目地望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你一辈子也走不出靖月王府了。”

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严肃地说:“可是你跟我爹的赌约不过是十年而已。待我二十岁的时候,你就该放我走的!”

“没有可能的。”他倒也不理会她,迈着大步向前走着。

她焦急地追在他身后,急迫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却绷着个脸不说话,一路快行。出了宫门,就坐上了轿子。靖月王府的银顶雕花轿子十分宽敞,里面是可以容纳两人的靠背坐箱。从易婉堂入府以来,每次同肃朗月出府她都和他同乘一轿的。只是,随着她渐渐长大,这轿子却似乎正在变窄。

坐在他的身边,虽然知道他似乎心事重重,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难道要关我一辈子啊?”

他轻叹了一声,目光稍显阴凛,低声说:“堂儿,你今天话太多了。”

“我哪有?我只是问你我为什么不能做女侠了?我要做女侠啊!我刚刚萌生的梦想你为什么一下子就要扼杀啊?你……”,话音初落,她只觉呼吸陡停,肃朗月的幽深双瞳一沉,已然侧身封住了她的唇。他有力的舌滑入她的樱唇之中,侵占着她那从来都没有给予任何人的甜美与青涩。暧昧纠缠之间,他的双臂早已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易婉堂体会到的,是一种无比陌生的感觉,那感觉让她的所有神智都变得迷离悠远。随之而来的,是晕眩和迷蒙。她低呼了一声,浑身颤抖着,甚至忘记了反抗。眼睫半睁半闭着,双手不自然地抵着他的胸膛。

他吻着她,甚至忘了时间。某种积压已久的情绪正在这深长而绵软的一吻中得以最彻底的发泄。五年,马上就要到五年了!他忍耐了太久。

她就要窒息了。当她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的时候,他的唇已然离开了她的,却仍旧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几年前,当她还是个瘦弱矮小的小丫头的时候,每次他带她去看戏或是看热闹的时候,都是这样抱着她的。时光荏苒,她却渐渐察觉到这些举动似乎蕴含着别样的意味。就算他们在外人看来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但这样的举动还是过于亲昵了些。不对不对,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甩了甩小脑袋,扬起头说:“你……肃朗月……你这个登徒子!你竟然轻薄我!”

他漫不经心地将她散下的一小撮额发拨到一边,淡淡地说:“堂儿,如果你还是这么聒噪。我就继续吻你。”

“你……”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还是……不要说了吧。再说可能就不只是一个亲亲的问题了呢。她把头别到一边,满脸的苍凉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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