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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是个宝(50)

“堂儿,你的琴声之中,有戾气,很深重的戾气。无论那曲调是多么轻快悠扬,都掩不住那深深的戾气。你年纪尚轻,还达不到可以遮掩的程度。”他将她揽在怀里,任由她捶他打他,声音里透着些感怀。

“我是有戾气,我还暴虐。肃朗月你别惹我。我要回房睡觉。所以,你放开我!”

“你都听到了。”

“哼。”

“穿着粗布衣扮成仆人在书房外面偷听可不是什么好方法。”

“起码我没被你发现。”

“是我大意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的大意呢,让我终于明白了夫君你娶我的真心。不过也不该这么说的,我作为一颗棋子是没有心的,我能明白什么呢?”她杏目圆睁,冷冷地仰头瞪视着他。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不言,不语。午后的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缠绕在他们的身上,他愈多沉默一刻,她的心就愈加深陷一分。她知道,她想听他的回答。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如此焦灼地想要听到他的辩解,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

【真假白影 1】

他们的身高,差的太悬殊。

他的高大英挺,对应着她的瘦小娇弱。她被牢牢地圈在他的怀里,却听不到他的一句言语。渐渐地,她再次开始了不安分的挣扎。她知道,她在心急。他越不说话,她就越心急。

“肃朗月——”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低迷,“你难道没什么要跟我说么?”

“堂儿,你我相处了五年。”

“那又怎么样?”

“五年,难道不足以让你了解我?还是你一直在逃避,所以根本就无暇看我?或者说,因为你的心里一直都有另一个人,所以你不愿意走近我?堂儿,你可以依你的直觉来评判我,我无话可说。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五年,我就不在乎再有多少个五年。我愿意等到你肯发自内心地擦亮眼睛来看我。”

他呼出的气息热热的,集结在她的耳颈,她心中的判断却越来越不分明。“哼——”一怒之下,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就像之前她在市集所做的一样,丝毫不留一分余力。确定他被踩得很疼之后,她伺机脱离了他的钳制,气呼呼地说:“少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搞什么啊?说的那么深情坚定,好像在告白似的。说的话却那么可气,让她真想暴扁他一顿。但考虑到她那半吊子的武功程度和他身体的硬度,又参考了一下以往的经验,除了踩她他能占上风之外,便也没有什么别的招数可以用了。

易婉堂一路狂奔回到了雨轩,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追上去。新婚次日,她和新郎官的冷战,开始了。

那日她没有用晚膳,一个人呆在雨轩里读书。柳儿在一边唠唠叨叨的,大体意思就是让她不要生气,她也没有理会。邵康来给她送了些餐食,顺便告诉她肃朗月被皇帝急召进了宫。她吃了点东西就睡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柳儿告诉她说,肃朗月在深夜才回府,他睡在雨轩,清晨他又走了。

他说不在乎再等一个五年,可是为什么又要等五年?她不喜欢日子这么过。匆匆流水一般的,好像沉淀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下。他说的没错,她就是不了解他。虽然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他的变态和霸道,但那似乎还是太过片面。她明明有擦亮眼睛的,失忆的时候,她的心上没有任何伪装和盔甲,她确信在那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所以她才会刚刚恢复记忆就企图逃跑啊,因为她不是要逃开他,而是要逃避自己的心而已。这一切,肃朗幽懂,肃朗月却未必懂。大概是因为,她逃惯了,他早就分辨不出她的初衷了。可是他呢?他难道真的只是把她当成了一颗棋,一个工具,一个谋权篡位的台阶?她易婉堂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京城人人畏惧的靖月王爷如此看重?她应该为此荣幸么?或者,她应该想到别的可能性,那就是一直认为很了解自己儿子的太后猜想的未必就是真的。也许,肃朗月真正的想法未必如此,但他什么也不辩解,什么也不说,只是要她看清他,只是说他可以等。说来说去,她和他之间就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就算他快刀斩乱麻地和她成了亲,这局面却似乎并没有改变。

“小姐,您在想什么啊?你的样子好出神啊……”柳儿望着蹲在水池边一动不动的易婉堂,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她是真害怕啊,小姐的生活要不要太规律了些?怎么自从成亲后就每天定时来喂鱼呢?以前没见小姐对这种生灵如此有爱心啊。而且小姐手中的鱼食都已经撒完半天了,竟然就一直双目空洞地望着水面,也不知道小姐到底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易婉堂起了身,目光却仍旧停滞在碧水之上,那涌动的圈圈涟漪不就是她的心波么?自从一日前听了他和太后的对话之后,她就难以平静了。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在臻妃别有用心地跟太后建议她弹琴之时就毅然答应了。她喜欢弹琴,因为古琴是娘亲的挚爱。虽然对娘亲的记忆是那么模糊,但她仍旧可以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曾经伏在爹爹的膝盖上听娘亲弹琴,那种感觉是多么幸福。后来娘亲身故,古琴便是唯一可以让她寄托哀思的事物。但是入了靖月王府,她就不弹琴了。因为她知道肃朗月喜欢弹琴,她就故意气他,一定要弹得很难听。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因为她的琴音而皱眉的时候,她就很开心。她知道这很幼稚,但她却抑制不住自己一再地继续如此幼稚的行为。如今她才明白,她开心是因为她的举动牵扯了他的喜怒,她开心是因为,她可以确定他在乎她。

“小姐啊,昨天的事……”柳儿前一日一直跟在易婉堂身旁,自然是把自家小姐和王爷的争执全都听在了耳里。眼见小姐愈加寡言,她就忍不住想要劝说。在她看来,肃朗月并不是外人传说的那么冷酷残暴。对她来说,对小姐好的人就是值得信任的人。更何况,这么多年来肃朗月究竟对她家小姐怎么样,她全都看得见。

“柳儿啊,我没有在想昨天的事。”易婉堂转身开始在花园闲逛,淡淡地说:“我是在想成亲之后的这些奇怪的事情。以前住在这府上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成了亲之后倒却的事情愈发诡异了。你不觉得么?”

“小姐,此话怎讲啊?”

“先是成亲当日莫名出现的那几个女刺客,肃朗月说那些人是我的仇家。后是凌妃的悬梁自尽,肃朗月又派人对她的别院严加看守,不让任何人进入。你不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么?”她之前想的自然不是这些。可是纵使面对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的柳儿,她也不能将心底所想全盘托出。而她所提到的倒确实是这几天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两件怪事,不过她心中还有另外两个疑问没有说出。一是那串名叫千年冰的手链背后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二就是肃朗月到底为什么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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