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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是个宝(34)

“你说,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易婉堂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也许很快,也许很慢。”肃朗幽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忽然她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堂儿,如果离开,你会去哪里?”

“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躲起来。躲个三五年吧,等一切风平浪静了我再出来,然后去缙安城看看我爹和柳儿。”

“可是,堂儿,为什么我觉得你似乎并不急着离开呢?”肃朗幽的声音很低,很低。

她耸了耸肩,晃悠到一张摆了些酒菜的桌子前面,倒了一杯酒啜饮了一口,说:“你不也说有事要处理?可我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你急着回去的迹象。”

“因为我想陪着你。”他直率地回答。

“以白影的身份,还是肃朗幽?”

“这并不重要。”

她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又递给了他一杯酒,嫣然一笑:“是的,这不重要。”说这话的时候,头有点晕晕的。她已不是第一次饮这桂花酿,知道这烈酒劲儿大,倒也不在意。虽然和肃朗幽的谈话总是透着那么一丝沉重感,两人一边相谈一边畅饮倒也觉得自有一番惬意。

听了易婉堂的话,肃朗幽的心越来越沉,只能借着喝酒来舒缓内心的疼痛。他自然也感觉到了少许晕眩,却根本没当回事儿。

渐渐地两人看到的对方的影子竟然都开始模糊了起来。一开始,肃朗幽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当他意识到内力已无法运集之时才恍然察觉到自己竟一时大意被下了药。在他倒下之前,他只看到易婉堂已经一手扶着酒壶趴在了桌上。

“堂儿——”这一声还没有唤完,他就彻底倒下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店小二和账房先生来到了晕倒的两人面前。

店小二说:“王爷还真是神机妙算啊,竟然在泷城的五乡八镇都布下了人马,就等着这小丫头自投罗网。”

账房先生说:“神是神,只不过当初调兵遣将的时候,王爷一定是觉得这五羊村人烟稀少,是这女子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这才把你这丝毫武功都不会的半吊子药师派了来。”

店小二冷笑:“难道你好到哪儿去么?你不也一点武功也不会?你不过自称是王爷的军师,我怎么从来没见王爷找你饮茶喝酒什么的。再者说,我可不是药师,我是毒师。这俩人喝了三天我的怜香窃玉酒,不睡个三天三夜都难啊。”

账房先生也笑了,道:“行啦,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王爷来接人吧。”话音落定,两人就悠哉悠哉地在一边下棋喝酒了。屋外,滂沱大雨已转为轻柔细语。天要晴了。

【怜香窃玉酒 2】

不知过了多久,易婉堂的腹中传来了一阵阵强烈的饥饿感,这使得她的某些器官稍稍恢复了些功能。她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似乎有千斤沉。朦胧中,她听见一个男人用微尖的声音说:“王爷,幽王爷要怎么处置?要把他一起带回缙安城去么?”

另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说:“没必要。把他留在这里就好。他自己回得去。”

易婉堂的心猛地一颤,是肃朗月。没错,那是肃朗月的声音。额头上有些许的刺痛伴着灼热感,她想起自己似乎喝了不少那个有趣的店小二赠送的桂花酿,之后她与肃朗幽一起观雨,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难道这一切与肃朗月也有关系?迷迷蒙蒙之间,她的眼前是一团黑雾。她想,这该是梦吧?之前,她和肃朗幽的话只说了一半,有些事情被她深深埋在了心里,她知道,肃朗幽看得懂。当她坐上情韵班的马车奔出应府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体会到别有洞天的畅快之感,但是她没有。当她以为自己离肃朗月越远心胸就会越豁然的时候,她只觉得越来越失落。她渐渐弄不明白自己想要逃离的究竟是什么?她是要逃开肃朗月的掌控,还是别的什么呢?这个答案着实困扰了她很久。直到被踢下马车,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那个曾经许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戴着面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却突然仿佛看到了一面镜子一样,自己的心上究竟写着什么,在镜中一览无余。

“王爷,幽王爷的毒估计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解了。”说话声音微尖的男人又说道。易婉堂的思绪被搅乱,她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和店小二的声音似乎有些相像。

“那就尽快行动。”肃朗月毫不迟疑地命令道。

“王爷,就算是还有几个时辰,您真的放心让幽王爷昏昏沉沉地呆在这荒僻的五羊村?怎么说幽王爷也是您的弟弟啊。”一个阴柔细腻的女子声音响起,这声音好陌生。易婉堂想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好看看那个女人是谁。头痛却一阵强似一阵地袭来,疼痛交织着困倦和乏力让她想要休息了。越强力的挣扎却使得她周身一软,再次昏睡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周围烛影微动,她似乎身在一个山洞里。一个瑰丽绝美、肤如凝脂、齿如瓠犀的女子坐在她身边,笑意盈盈地对她说:“堂儿,你醒来了?”

“娘……娘亲?”她艰难地坐起身来,惊诧地唤了一声。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头是一阵阵暖流与酸楚交织的情怀。她认得这个女子的长相,这就是父亲常年摩挲观看的那幅画像上的女人,这就是她五岁那年就已经辞世的母亲。父亲身边虽然妾氏如云,但一直挂在心上、难以忘怀的就只有她母亲一个人。童年的记忆模糊而迷离,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和母亲共同的岁月是怎么度过的。她怀念她,但从小到大,她却没有和母亲在梦中相见过一次。

“堂儿,娘对不起你。”女子握住她的双手,泪眼里满是怜惜与疼爱,“堂儿,十年了,娘离开了你十年,没想到你已经出落得如此灵秀可人了。只可惜娘不能伴你左右,这便是娘一生一世最大的憾事。”

“娘您不要这么说。女儿从没想过能再见您一面啊,这难道是上天的眷顾?”易婉堂望着美丽的母亲,视线久久都难以移开,她真的想要一直就这么陪在母亲身边。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同。她有爹,没有娘,却有一群叫不上名字、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姨娘。她有哥哥、有姐姐,但那些关爱都抵不过母亲能够给她带来的温暖呵护。

那女子点了点头,凤目含愁,说道:“也许真的是上天连我吧。堂儿,再过不足一个月,就是你的及笄之日,也是你的大婚之日,娘亲要送给你一样东西。”说着,她将一串做工精细的五彩水晶手链套在了女儿的左手玉腕上。

“大婚?娘亲,您在说什么?”易婉堂迟疑地问着。

那女子芳唇轻吐出几个字:“堂儿,你要成亲了。”

“成亲,和谁?”易婉堂追问着,却发现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周围云雾渐起,母亲起了身,缓缓地向后退着,眼波里尽是惋惜和无奈。她想要追过去,伸出双手乱抓了一阵子,却什么也抓不到。“娘,娘……您要去哪儿?娘……”她呼喊着,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不要走!娘,求求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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