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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是个宝(16)

离开前,他把京城的事务都交予了桑华和其他几个信得过的下属。此次陪同他南下的除了几个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之外,就是他选好来服侍易婉堂的丫鬟婆子们了。柳儿正守着和易婉堂的过去密切相关的一切,被留在了靖月王府。对肃朗月来说,如果易婉堂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倒再好不过了。因为,这样的她就如同一张纯净清白的纸,一切图景,都可以重新开始描画。

被窝里的小女子动了动,贝齿正轻咬着微微泛白的下唇,小脸上是疼痛诱发的苦涩神情。他伸掌抚弄着她的脸颊,一触碰到她的玉骨冰肌,他就仿佛被磁铁彻底吸住一样,很难再把手收回来。捧着她的小脸,望着她微启着仿佛等待亲吻的薄唇,他忍不住就想去尝尝那甜美的味道,却又不想把她吵醒。只是,本就没有深睡的她还是睁开了明眸,懵懂地望着正专注凝视她的男人,又闭上了眼。顷刻之间,她又再次猛然睁开眼睛,艰难地扭动着脖子看着周围的一切,讶异地问道:“这又是哪里?”

“马车。”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对于他这位大脑不太灵光的“小妻子”,他倒是很愿意回答。

“马车?我们……坐马车干嘛?”

“南下。”

“南下干嘛?”

“给你医病。”

“医病?我没病呢。”她很认真地说。

“娘子你,真的觉得自己没病?”他的掌突然探入锦被之中,轻贴她滑嫩的香颈,那微微冰凉的触感让她禁不住轻颤着,洁净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了一抹粉霞,仿佛初绽的花朵一样惹人怜爱。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他沉声道:“你的身上被刺中了一道伤口,你知道从那里流出过多少血液么?你知道当我看到那些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

她不能动,她怕疼,而且她知道自己没有足以反抗他的气力。但她还是受不了他这么亲密的举动,垂眸道:“你……你可不可以把手拿开?这样是不对的。”

“哦?哪里不对?”他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一使劲就将裹着被子的她纳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搂着,用沉厚而危险的声音说:“娘子,你我早已是夫妻了。你不记得成亲之后,咱们是如胶似漆、夜夜燕好的么?”

嘎——易婉堂的脸红成了大苹果。她抿着唇,缩着脑袋,根本不敢看他,“真的么?”

“难道夫君会骗你么?”他的语气极为坚定的,坚定到跟真的一样。

肃朗月渐渐发现,遇刺之后的易婉堂乖巧了很多。虽然她对一切事物都茫然而懵懂,虽然对他还是有些排斥,但她却奇迹般地变得温驯了,比起当初那个满身是刺的小刺猬,简直是焕然一新。而他,显然对于这种变化持欢迎态度。一路上,他一种陪在她的身边,照顾有加,他为她新配备的丫鬟磬茗也十分伶俐聪慧,端茶送药的也是十分勤快。

颠簸了十日,车队来到了与缙安城相邻的泷城,在客栈歇息了一晚,就赶往泷城边郊的羡安湖,在那湖边矗立着的,正是归属靖月王所有的别院,名为驻宁山庄。

进了山庄,早就侯在那里的奴仆们都前来相迎,肃朗月将易婉堂安顿在了山庄里最为幽静恬然的绯雪轩里。留下磬茗陪着她之后,自己就前去和侍卫以及下人们交代事情了。

清雅别致的屋子里,易婉堂半躺着靠在床边,磬茗正在喂她茶水喝。“磬茗,我的手稍稍能动了。我自己喝就好了。”虽然一路上都是被人服侍的,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是低声说着。

“王妃娘娘,您的身子现在还柔弱的很。王爷吩咐了,您一定要静养,没有特别的事情,一步也不可以离开绯雪轩的。您放心,有磬茗在这里陪着您,王爷也会经常来看您,您绝对不会闷的。”磬茗的年纪和易婉堂相仿,虽然样貌并不出众,但口齿却伶俐的很,心思也甚是缜密。

易婉堂点了点头,轻启朱唇道:“磬茗啊,你知道我以前的事么?为什么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好像一团迷雾一样呢?每次我努力想要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胸口好闷,伤口就像要裂开似的。还有啊,我总觉得……我现在过得生活不对劲。”

磬茗微微一笑说:“娘娘,您这是多虑了。您放心,这次南下,王爷就是要找神医给您治病的。只要有神医出手相助,您一定可以想起过去的一切的。”

易婉堂轻轻一叹。如今也就只能指望那个还不知道人在哪儿的神医了。自从昏迷醒转之后,她一直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睡觉,意识总是模糊的。但就在这模模糊糊之中,她总能时不时地感觉到从唇边传来的湿热触感,这种感觉让她的身子发烫,让她的眉总是不自觉地皱起,让她的手总是紧紧抓着被角。她很难猜出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是胸口刀伤留下来的后遗症?

入住绯雪轩的第一日,她就睡了大半天,几乎在同磬茗谈过几句话之后她就开始了酣睡。不出意料地,在梦中她又感知到了那来源于自己唇边的温暖,其实那是肃朗月匆匆赶回来看她一眼留下来的温存。某种意识强烈地提醒她睁开眼,但她太困顿了,眼皮太沉了,她只是稍稍做了下尝试就放弃了。眼睛啊,还是睁不开。

夜,微凉。泷城的气候与缙安城相仿,却相对湿润温暖一些。但纵使如此,这寒冬之中渗透进来的冷风还是把易婉堂给惊醒了。睁开眼,她的身边空空如也。这段日子,肃朗月总是陪在她身边的,但此刻他却没了影迹。心中隐隐有些发慌,她抬眸一望,却猛然一惊。她的床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白衣如雪、眼珠湛蓝,却戴着一张面具的男人。

“你是谁?”刚刚醒来的她声音有些低哑,却掩不住阵阵惊恐。

“徒儿,相隔数日,你竟然不认得为师?”那男人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情绪,实在让人捉摸不定。

“我是你的……徒儿?”一会儿冒出来一个夫君,一会儿冒出来一个师傅,这人生要不要太多彩了些?她直直地盯着那个形如鬼魅的男人,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面对一脸茫然无措的她,白影倒是十分平和,“徒儿,你我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就算你不记得为师了,那也不打紧。反正为师还从未教过你一星半点的功夫。虽然你拜师时我曾经说过每晚会来教你武功,但那天之后却生出了太多变故,王府周围布置了大量护卫,而你的身边也始终有人陪伴,为师自然是很难接近你。既然你来到了泷城,这倒是个好契机。不如,我们就从现在开始修习吧?”

“修习?”她盈盈的眸子一闪,“修习武功?我以前想要学功夫么?”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夫君也这么说。他说我遇刺了之后就忘记所有一切了。”

“你夫君?”白影的眸光一凛,声音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愠怒,“谁是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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