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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狠(14)

但他不肯动,仍在呻吟,难受的表情爬满他的脸。

冷蔚然想了想,跑到厨房倒杯温开水,回来扶着他,喂了一口水。

滕敬远困难地仰着头喝了一口,蔚然轻声让他漱漱口,敬远又吐到盆里。

最后,滕敬远终于肯平躺在床上。

冷蔚然赶紧端起装着呕吐物的盆子到卫生间倒掉,她一边倒,一边闻着恶臭,胃开始翻腾。她居然还在想,食物在胃里消化后的味道咋跟腐烂的东西一样,太难闻了!!她一边冲水,一边没忍住,也开始呕吐,直至将整个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才感觉到一丝轻松。

冷蔚然抚着空掉的胃,有种虚脱。

冷蔚然又听到滕敬远在房里呻吟,赶紧冲了冲口,回到房里。

滕敬远四肢大张地躺在床上,可好像很难受,他不停地握拳捶着床,发出闷闷地声音,嘴里还在呻吟,“好难受……好难受……蔚蔚……蔚蔚!”

冷蔚然赶紧走到床边,握着他的拳,安抚他,“好了,吐完就不难受。”

滕敬远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蔚蔚,我不想喝的,都是你不来,害我郁闷。”

冷蔚然抚抚他额头,轻声安慰,“好,快睡吧,明天就好了。”

滕敬远不肯放开她的手,仍皱紧眉晃头,“你为什么不肯陪我?”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某种低喃。

冷蔚然抚着他的脸,心疼他的眉皱得如此紧,他一定很难受。唉,再郁闷也不该喝这么多啊,伤也只会伤你的身体。

滕敬远在她温柔的轻抚下慢慢安静,最后,他偏过头,翻身向里,嘴里突然咕噜一句,“对不起。”很轻很轻,冷蔚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确认刚才那话是他发出的,冷蔚然轻轻笑了。

高傲的滕敬远从不轻易认错,在清醒的状况下他从未说过这句话,甚至不清醒的时候,这也是第一次。

你也知道让我辛苦了?

冷蔚然探过头去,看到他慢慢安详的睡容,心生怜惜,他明明是一个很强势很霸道的人,此刻在她眼中却像孩子一般很无助很让人心疼。

冷蔚然抽回手,回身看看床边,他之前吐在盆外的还留在那儿。

冷蔚然强忍着再次翻胃的感觉,用毛巾捂住口鼻,将地上的残渣清干净。

他吐得污物将床边的一些小坐垫都沾脏,她又将坐垫套全拆下来,用水冲冲,打算明天再清洗。

冷蔚然拧了一根温热毛巾,坐在床边,轻轻帮滕警敬远擦拭脸。她动作很轻很柔,深怕又惊醒他,他没有醒,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她把他四肢胸背都擦了一遍,然后替他盖上被子,才舒口气。明早起来,他肯定什么也记不得了。

清理完他后,她去洗了个澡。浑身的酒气,她实在受不了,以前他喝酒,她总是不爱让他抱,那味道太难闻。

等冷蔚然躺回床上,已经三点半钟。

滕敬远睡得很沉,开始发出鼾声。

冷蔚然掀开被,躺进去。

滕敬远似感觉到身边有人,慢慢往她身上靠,手无比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冷蔚然感受他滚烫的气息烫在颈侧,他的右手臂重重地压在她胸口,她艰难地调整身体,不让他压着。

冷蔚然轻抚他的额角,自言自语,“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滕敬远没回应,只是唇紧紧贴在她脸,拥得更紧。

两人四肢相缠,一夜到天明。

冷蔚然感觉他的手臂一直压了一晚,天亮时,她仍觉得呼吸困难。

“蔚蔚,蔚蔚,蔚蔚……”远远的声音飘入脑中,冷蔚然很想不理会,可是越来越近越清晰的叫唤,令她一下睁开眼。

瞪着白白的天花板,冷蔚然有点不知身在何处?

刚才还无比真实的胸闷感觉,此刻还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个房间,这张床明明是她一个人的家,而不是当年那个小窝?

冷蔚然手动了动,才发现左手一直压在胸口,难怪会有压胸的感觉。

她用力皱眉,猛然从床上坐起身。

原来,只是梦得太真实!

为什么会又梦到他?她刻意的遗忘,从前早已变得模糊。

而昨晚,紧紧的拥抱、火热的吻、滚烫的身体都是如此清晰,甚至连她心疼的感受都像那晚的复刻。

冷蔚然赤脚下床,一触到冰凉的地板,她忍不住缩缩脚。

她扯扯头发一闻,好臭,全是酒气。

冷蔚然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当温热的水浇在全身,她闭着眼胡思乱想,昨晚的拼酒,滕敬远的挑衅,还有最后杨慕谨的突然出现,都让她有些混乱。

会不会是因为聊到了酒醉之后,她才会梦到这一段?有可能。她绝不承认某人在她潜意识里张狂的跳跃,她对他的回忆只留下了怨。

她被滕敬远惹得有些不淡定了,真不该啊!

手抚过身体,温暖的触感却让她的心有点急促,梦中他火热的手也这样掠过,一路向下。

冷蔚然猛然将头淋在花洒下,任水完全包裹她的脸。

可是再想阻止,身体深处那股跳动却难以平静。不许再想他,他和你早已没关系。

冷蔚然将头发全部用力拨向后,将脸高高扬起,不要再让他影响你的生活。

昨晚,被旧梦缠绕的人绝不止冷蔚然一人。

滕敬远在目睹冷蔚然被杨慕谨带走后,超级郁闷的他没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个被封存的地方,他不敢碰,也不敢扔,而昨晚他出其地怀念那个小窝。

那个小窝,曾有关于他和她的一切,甜蜜的一切!

第十一章 心疼

滕敬远打开那扇沉重的门,一股闷旧的气味迎面而来。

他走进屋,打开灯,慢慢环视。

所有的家俱都和当年一模一样,仍旧干净如初,只是太旧没人走动,显得特别冷清和孤单。

虽然他很少来,但会定期请钟点工来打扫,他不想这里变脏,也不想它被遗忘。

他在等什么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等一个绝情狠心的人吗??

他重重关上门,慢慢走到沙发坐下,头沉沉靠向靠背。

他闭着眼忍受着脑袋微微发胀,今晚的酒怎么了?为何胸口像有火燎一般,脑子也特别的沉?

什么一醉解千愁,根本是一醉愁更愁。

脑中又浮现冷蔚然依偎在杨慕谨怀中的画面,他气愤地低咒着,她居然敢醉在别的男人怀里!脑中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她腰上的手,她胸紧贴的胸膛,曾经只属于他,全都是他的。

冷蔚然!他愤愤地猛然睁开眼,一拳砸在沙发上。

她当年不是最讨厌别人喝醉,最烦别人一身酒气吗?现在可好,她自己倒什么都学会了,喝酒应酬样样都来,甚至在外人面前被男人拥抱都如此自然。MD,以前他想在外人面前偷个吻还被训!

冷蔚然,你只对我才如此狠心对不对?

他想起冷蔚然今晚的话“会照顾他”,怎么没见你照顾我?只要一想到冷蔚然温柔地俯在别的男人身边体贴照顾,心里的火就不可遏止地狂燃,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