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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经过(66)

薛宁听了这话,危险地凑到他办公桌前,眯着眼睛说:“你嫌弃我!”

真是欲加之罪,薛书阳无奈地把她拖到自己怀里,“我是怕你一直找不到打击自信心。”

被戳中心事的薛宁鼓了鼓嘴巴不说话,薛书阳不管她继续打字,薛宁气愤地揪着他领带,恶狠狠地说:“你就是嫌弃我!我不工作了!你养我!”

“……好,”薛书阳被她勒得直喘气,“我养你……养你。”

薛宁松开手,又笑眯眯地给他整理好领带,“才不呢,经济不独立的女人会很可怜的,你就会真正嫌弃我了。”

薛书阳收回手圈住她的腰,“岂敢岂敢,你以后不要嫌弃我老就行。”

薛宁扳着手指数了数,“你正好比我爸小一轮诶。”

“对啊,他在我这个年龄,你都在小学里和段羽玩过家家了。”

这么明显的暗示薛宁假装没听懂,哼着歌准备起身。

薛书阳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为了我在你爸现在这年纪时能看见薛辉在学校里和学生玩过家家……”

这又长又拗口的条件状语惹得薛宁嘻嘻笑,薛书阳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贴着她的脸,声音更低了些,“宁宁,我们结婚吧。”

薛宁当场傻掉,她以为他又心血来潮拿薛辉这名字开开玩笑而已……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薛宁想来想去,只能咕哝出这一句。

薛书阳抬起她的下巴,“我真心诚意的,怎么会是敷衍,该有的东西自然会补上。”

薛宁不敢直视他,眼神游移了好久,又软糯糯地说:“可我还没找到工作呢。”

“刚才不是说好我养你了吗?”

“你能养我多久呢?”她问得俏皮,薛书阳却答得认真,“嗯……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天吧。”

薛宁被这答案击中,痴痴地看着他,“那一天你还在我身边吗?”

“在的。就算身体不在了,灵魂也还在。”

“你讲鬼故事呢。”薛宁笑中带泪,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吸吸鼻子说:“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立马跟你离婚。”

“好。”

八月中旬是薛书阳三十二岁的生日,此时薛宁已经认命地回到顾星公司上班,她刚回来加班很积极,这几天却总是准时走人,甚至不等顾星了,回到家也是立刻窝进房间。

中途她偷偷回过一趟薛家,在自己房间里翻遍了以前的课本笔记本,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离开时被黄姨逮个正着,就非要留她吃晚饭,她猛摇头拒绝,“别和他们说我今天回来过。”

黄姨颇为不解,“害什么羞,以后还是要住回来的。”

“谁害羞了!”薛宁扬了扬下巴,“反正你帮我保密嘛。”

薛书阳的作息她非常了解,早上七点半起床,八点十五左右出门,九点前到公司。他生日这天她六点半就已梳妆完毕,叽叽喳喳地把顾星闹了起来,“快快快……送我去那边。”

顾星以为那边出了什么事,迅速地起床抹了把脸就走,上车后看见薛宁抱着很大一束花才问:“你这是干什么?”

薛宁笑得很灿烂,“给薛书阳的生日礼物啊!”

“所以说……”顾星一阵胸闷,“你这么早把你老爸拖起来,就为了大一早给他送礼物?”

薛宁点头,小声说:“谁让你们都不准我开车。”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顾星按了按太阳穴,暗暗决定那提上日程的婚期必须延后延后……延后!

七点一刻到了薛宅,安静的房子里只有黄姨在准备早餐,薛宁请顾星自便,轻手轻脚地溜进了薛书阳的房间。

薛宁还是第一次看他的睡相,比她规矩多了,双手平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的模样一丝不苟。她默默看了会儿,又数了数手中那一大束用彩带折成的玫瑰花,一共三十二朵,是那一年她未送出的生日礼物升级版。

从二十三到三十二,整整九个年头,他从犹带青涩的青年变成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她则从一无所知的慢半拍少女长成独立坚强的女人。

经年已逝,薛宁始终记得九年前她抱着那二十三朵粉色玫瑰时的雀跃心情,那些玫瑰似乎载着她所有的心事,想扑进他怀里,就此沉溺。

就如同此刻,她依旧抱着那一天的少女之心,想给他最简单的生日祝福,想看见他踏入新一岁的第一个笑容。

闹钟七点半准时响起,薛书阳边摸索着闹钟边睁开眼,薛宁把花凑到他眼前,头慢慢从花后面冒出来,大声说道:“HAPPY BIRTHDAY!”

薛书阳表情呆滞,迅速反应过来就笑着去研究那折得参差不齐的玫瑰花,薛宁得逞般哈哈大笑后,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第一眼的风景,第一个表情,第一个笑,第一个吻……都是我的!”

她简单无邪的快乐

让薛书阳一时无以言表,只能跪坐起来抱住她单薄的身子,蹭着她冰凉的耳垂说:“我爱你。”

薛书阳再退开一点,见她无措的害羞模样,心情明亮,嘴唇贴着她的眼睛含混地说:“好了,第一声我爱你,也是你的。”

薛诗杰和杨雪芬对薛宁空降到这边共进早餐相视而笑,正是这种‘我们都明白’的氛围让薛宁吃完早饭就拉着顾星落荒而逃。

九点她又给薛书阳发了个短信,“今天的快递要第一时间查看哦。”

薛书阳读完短信就叫秘书把今天的所有信件拿了进来,翻了一堆才挑出熟悉的字迹。

快递盒子里除开一个装有精美风铃的小盒子还有一个信封,上面也写着生日快乐,薛书阳笑她的孩子气,到底准备了几份礼物呢。

轻薄的信封拆开,抖落出金黄色的银杏叶。

准确说来,是将银杏叶过塑后制成的书签。

薛宁在附着的卡片上颇为得意地说:“这是我费了老劲从小学课本里翻出来的,是我所有的最古老的银杏叶了。”

薛书阳读着卡片上的最后几行字,想象着她坐在地上翻课本的模样,想起她年幼时第一次怯怯地叫哥哥的声音,想起她眼含泪光说‘我很乖可你不喜欢我’的委屈模样,想起每次亲吻后她粉色的脸,笑意就染上眉角。

许久后他拿起手机给她回了条短信,“可以考虑将薛辉培养成诗人。”

“谢绝捧杀,我写的不是诗!”

“那是什么?”

“就是限定生日这天,只说给你听的情话啊。”

——风铃等风经过才拥有声音

——银杏等秋天经过才拥有色彩

——而我,等你经过,才开始真正的人生

原来这是情话?

薛书阳揉着眉头笑,到底该说她直接还是含蓄呢?

几分钟后,薛宁又不放心地发了条短信过来,“我觉得我写错了!不能只是经过啊,我这里就必须是终点,知道吗!”

“好。”

我做你的起点,你做我的终点吧。

等故事都经过,我们会有新的、共同的起点和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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