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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经过(48)

薛宁和杨雪芬扯着家常,余光却关注着那一头的进展,那两人都跟雕塑似的,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她的窥视不小心被薛书阳逮了个正着,他冲她笑了笑,她便回了个鬼脸,谁知蒋韵婷即刻就敏感地看过来。大概是她太心虚,总觉得蒋韵婷的眼神带着点恶意。

当天的晚饭气氛自然尴尬,只有父母对蒋韵婷格外热情,装作不知情地让她有空就过来,还说已经看了几个日子,需要找时间和蒋家父母商定。薛宁埋头吃饭,心情不复以前的伤心或厌恶,而是更焦灼的担忧。

薛书阳奉命送蒋韵婷回家,薛宁心不在焉地上楼洗澡,无聊地思考着死刑和无期徒刑到底哪一个更痛苦,无厘头地做了很多设想后又觉得这个比喻并无可取之处。就算是无期徒刑,也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比她一个人死心好过千万倍。况且,当初若是害怕这些难以收拾的后果,她就不会傻里傻气地表白。

头发吹得半干时,顾星来了电话,主要还是围绕她的健康问题,她欢快地表示今天复检已经没任何问题,下周就可以正常上班。

“听你语气,好像精神也恢复了,也好,周一回来报道吧。”

“嗯嗯。”薛宁点头,由衷地说:“我想念我的办公桌了!”

顾星被她逗笑,“要是你回来看到那成堆的工作还能保持这样的热情就好了。”

薛宁诶了声,“工作很多吗?”

“这么快就畏缩了?你回来就知道了。”

她乖巧地哦了声,正事说完,她站在阳台又杂七杂八扯了会儿,看见薛书阳的车回来才急忙说有事要挂电话。

被打断的顾星呵呵笑了两声,说周一见。

薛宁说再见时听见那边有个女人在叫顾星,而且只叫了名字,她几乎是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应该是他的妻子吧?

薛宁把另外的诡异想法甩出脑袋,咚咚咚跑去开了房间门,薛书阳正巧出现在走廊,看见她探了个脑袋出来,好笑地走过来问:“看什么呢?”

她仰着脸笑:“等你啊。”

薛书阳柔和了神色,拉着她进屋,掂了掂她犹湿的头发,皱眉道:“怎么不吹干。”

薛宁吐了吐舌头,“刚吹着呢,接了顾总的电话。”

提到顾星,薛书阳还是有些莫名介意,支使着薛宁坐下,边给她吹头发边低声说:“你好像很喜欢他。”

薛宁诚实地点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你不觉得吗?”

薛书阳关了吹风,在镜子中和薛宁对视,闷闷地说:“我又没和他一起工作,怎么知道。‘最好’这种评价还是不要乱用。”

薛宁转着眼珠子笑,“也对。我还说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呢。”

眼看薛书阳已经拉下脸,薛宁赶紧回头拉着他的手讨好地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薛书阳当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较真,反正都提到了,他干脆低头认真地问:“如果……如果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淡,你是不是真的就喜欢他了?”

薛宁无语问苍天,“我都说了对他不是那种喜欢了!没看出来你也这么孩子气!”

“在这种事上孩子气有什么不对?”薛书阳愈发孩子气地理直气壮起来,“他和我那么像,你当时伤心了找替代品也不是没可能。”

“原来你还知道我伤心?”这样的斗嘴,现在更像是调情。饶是如此,薛宁也不想再在此纠结,放弃了兜圈子,直接说:“都跟你说了,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人,此句适用于过去时现在时未来时等各种时态,换话题!”

薛宁被逼说出这样肉麻的话,当然还是会害羞,顺势低头拍了拍后颈,咕哝道:“累死了。”

已经眉开眼笑的薛书阳蹲下来追着问:“那个人是谁呢?”

薛宁瞪他一眼,自己抓了抓已经干掉的头发,突然大叫:“忘记剪头发了!”

下午从医院出来,两个人就跑去看电影了。

薛书阳也是一脸恍悟,薛宁为成功转移了话题暗喜,进而说:“明天再去算了,我要睡了。”

“我给你剪吧。”

“哈?!”

于是演变成诡异的画面。

两个人相对坐着,薛宁膝盖上放着毛巾,薛书阳手拿着梳子和剪刀正在她额前比划下手的位置。

薛宁半眯着眼,担忧地说:“还是明天出去剪吧。”

“就剪个刘海,没关系。”薛书阳兴致很高的样子,薛宁忍不住低声嘀咕:“不是你的头发,当然没关系。”

“眼睛闭上。”

薛宁认命地闭上眼睛,问着无意义的话,“你以前剪过吗?”

“唔……高中时好像给自己剪过。”

高中?那是多少年前?

柔软的发梢挠着眼廓,痒痒的,薛宁忍不住眨了眨眼,薛书阳的第一刀就这样下来了。

房间很安静,细碎的断发从鼻尖脸庞往下落,薛书阳不时用手拈走或轻轻吹开,薛宁想如果能拍下这个画面,一定很温馨。

可等薛书阳自满地让她睁开眼,举着镜子让她看成果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狗啃似的刘海!她周一怎么回去上班!

万恶的剪刀手却还边欣赏边点头说:“这样挺可爱的。”

薛宁抢过剪刀,咬牙切齿地说:“那我也给你剪个可爱的,好么?”

当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事,薛书阳早起身溜了,她追着跑了一截,薛诗杰打开书房门,严肃地斥道:“闹什么呢?”

薛宁乖乖地原地站好,薛书阳也收了难得的顽皮,叫了声爸。

“你进来,我和你说话。”

薛宁担心地目送薛书阳进了书房,头发也没心思管了。她原本想问薛书阳,他今天和蒋韵婷说了些什么,刚才尚不能开口,现在就更无法了,只能收拾了屋子忐忑地睡下。

周一薛宁顶着那失败的刘海回公司上班,受到大家热烈欢迎的同时还收到何曼的奚落,她摸着刘海憨厚地笑,恶心地想你懂什么,这是爱的痕迹。

消极怠工了一个多月,顾星果然扔给她大堆工作,好在她重返战场斗志昂扬,甘之如饴。当天下午顾星又带着她去“归”,一个月不见,建筑几乎已经成型,顾星满意地环顾,自言自语似地感叹:“不知道这里建成之日,有没有人归来。”

薛宁一头雾水,没有接话,快离开时还碰见何逸,这人也不管顾星在场,笑嘻嘻地对她说:“我看你精神焕发,果然那什么就是力量啊。”

薛宁紧张地对他使眼色,狡辩道:“我这样爱岗敬业的人,回来上班当然精力充沛。”

顾星没忍住笑声,薛宁不爽地说:“本来就是嘛。”

“嗯,是是……”顾星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你这么热爱工作,这里的后续工作还是拜托你了。”

“诶?”

始作俑者何逸无辜地对她耸耸肩,薛宁瞪他一眼,跟着顾星出去,那人还在背后大声吼:“雅欣说晚上一起吃饭,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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