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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经过(4)

在她饥寒交迫,奄奄一息地躺在路灯下时,携着晶莹的雪花向她走来的那对夫妇,是她现在的爸爸妈妈。

而被抛弃的那个夜晚,如此深刻,成了她最初的记忆。

哦……她为什么会被抛弃呢?在她来到薛家的几周后,那个医生温柔地告诉杨雪芬,“这个孩子有严重的自闭症,轻微的智障,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慢性治疗。”

“宁宁?”段羽打断了她的回忆,发现她的脸上有泪水的痕迹,边轻轻给她擦边笑说:“这个电影有好看到能把你都感动哭了吗?”

薛宁朝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们在外闲晃了一天,吃过晚饭,段羽送她回家,在大门前,薛宁告诉他她不会再出国,开学就返校复课,他激动地一把抱起她,欢乐地转圈圈。

薛宁被转得头晕,捶着他的背命令他放下她后,嗔怪道:“用得着这样吗?就算还要走,还不是两个月的事情!和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起来,五个月算什么啊。”

“可是我想你。”段羽刚还嬉笑着的脸慢慢归于严肃,他看着她的眼睛,紧张地道:“宁宁,以后你不会一声不吭地消失吧?”

薛宁一时无言,愧疚让她甚至不能和他对视。

段羽虽然比她小一岁,却是一个非常非常好有包容心的男朋友,她得多么幸运才能拥有他,而她又有什么资格拥有他?曾经她觉得段羽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男孩子,现在她却不能不自私地在自欺欺人的同时伤害着永远不会背叛她的段羽。

在这沉思的当口,段羽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薛宁吓得往后仰身,却被段羽掐住了颈子。

这是他们成为男女朋友近半年后的第一次亲吻。

他温柔地在她唇上辗转,薛宁慢慢接受,直到他企图撬开她的牙关才一把推开他,埋着头低声让他快走。

段羽当她害羞,又在她头顶轻轻碰了下,笑嘻嘻地离开。他的脚步声消失后,薛宁才捂住胸口深深呼吸,擦着嘴唇回头……

薛书阳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薛宁表情不明,薛书阳则一如既往摆出哥哥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教育道:“要亲热也注意下地方。”

那轻蔑不满的语气,让恼怒瞬间席卷了薛宁,她无所谓地仰头说:“你管不着!”

咚咚咚地冲上楼,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薛宁再度抚上嘴唇,想起的,却不是刚才经历的她人生中的第二次亲吻,而是荒谬不堪的第一次。

正焦躁时,有人轻轻敲门。

薛宁哑着嗓子问谁,外面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薛书阳随意的声音,“你今天买的东西还在我房里。”

薛宁搓了搓脸,慢吞吞地去开门,门口的薛书阳站在逆光处,她抬头只能看见暗影,这样的劣势让她非常不舒服,绕开他,嘟囔道:“我自己过去拿。”

薛宁提着大包小包地从他房里出来,薛书阳还站在走廊上,在擦身而过时轻声说对不起。

薛宁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对不起什么?”

薛书阳低头看她,“刚才……还有以前,都对不起。”

薛宁脸上的讪笑僵住,这两天薛书阳伪装得很好,好像以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于是她也打算糊涂下去。此刻他主动又隐晦地提起话头,薛宁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回应他,心上的肉似有钝刀在来回地割,她也不敢低头,生怕一动就决堤。

如果发生过的一切都能用对不起来揭过,那她也太悲哀了点。

薛书阳抬手轻柔地抚她的头顶,温柔地说:“如果你喜欢他,就好好在一起,只要你喜欢的,哥哥都喜欢。不要再闹别扭了。”

“谁和你闹别扭!”薛宁大声说,一把打开他的手。

“是吗?”薛书阳失笑,尽量轻松地说:“那叫声哥哥来听?”

薛宁像看变态一样看了看他,大跨步回了房间。

薛书阳慢慢蜷起手掌,她头发的柔软触感还在指尖,温度却早已消失。他不由嘲笑自己竟然期盼用一声“哥哥”来让自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好!

今天天气又转阴了,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啊!

此文就是伪兄妹文 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紧张紧张……

☆、妹妹

意识到薛宁有可能对他有兄妹外的感情是在好几年前了,薛书阳已经忘了那一刻他的复杂心情,只是酸甜苦辣都滚过一遍,他的结论就是得把握好他们的距离。

原因不在于他对薛宁是怎样的感情,而是他们不可改变的兄妹关系。这禁断的感情,不应该成为薛宁人生路上的沟壑。

三个月的那夜,知道他和认识两个月的蒋韵婷确定关系后,薛宁也是刚才那样的愤怒眼神吧?她那样气冲冲地跑进他房间,质问他是不是为了事业才和蒋韵婷恋爱,他怎么说来着?

“哥哥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她更加气愤地说:“我已经23岁了,你能不能不把我当小孩子?”

“你就算八十岁,在我这里还是小孩子。”他当然明白她气愤的原因,只是这种事,捅破了窗户纸就意味着互相失去。

他还想做她一辈子的哥哥呢。

然而她明显不懂他的挣扎,反而在气红了眼胡乱骂他趋炎附势后,冲过来生涩地贴上了他的嘴唇。

那一刻,空气呼吸全部凝固。

薛书阳几乎是立刻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她决绝的脸。

电光石火间,薛宁被他推得倒退几步,如遭电击地捂着嘴看了看他,转身跑走。

薛书阳只觉得心酸,发觉他和薛宁关系不对劲后的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地保持住的合适距离,还是被她冲动地搅破。

从此以后,大概就是渐行渐远了。

果然几天后,薛宁成功说服父母让她参加那个所谓的锻炼生存能力的出国项目,趁他不在家收拾了行李跑去了美国。

三个月的时间,他很清楚她每天在干什么,说监视也不为过。他想哪怕回不到以前的和谐,他依旧要做一个她需要时就能出现的哥哥。

这次她这样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他却是不知道的,也许是准备订婚的事,疏忽了她那边。

这样也好,她死心了他才更容易释怀。

只是回想他们成为家人的这许多年,还是忍不住唏嘘,人生的舵不是光用力量就能掌控住的。

十七年前的除夕前,素来浪漫的父母又把他扔在家里,出去N度蜜月,他们比原计划晚了一周才回家时,薛书阳没有等到父母承诺的礼物,等到了一个畏畏缩缩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女孩。

他好奇地打量她时,她就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往后缩,脸上是快哭出来的表情。

“书阳,你别吓着她。”一向和蔼的妈妈难得地出口教训他,让他更加郁闷,指着她问:“她是谁?”

放好行李的爸爸把她牵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这是你妹妹薛宁,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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