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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拥抱(7)

“有事吗?杨洁……”余微终于回忆起她的名字,平视着她,第一次感谢发育期噌噌往上长的身高。

“换个地方说。”杨洁话音刚落,她后面的两个女孩子就很亲热地挽着她往下走。

余微还以为她们有什么有创意的去处呢。当她站在办公楼顶楼的女厕所时,抑制不住地轻笑出声。

“笑什么?”没有了外人,杨洁的语气开始不善。

余微摇摇头,靠在隔间的木门上,看着对面像模像样抱着手臂眼神凶狠的几位,又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杨洁从上到下瞄了她一遍,冷哼了几声,“近看也不过如此么,根本还是个小孩子。”

余微赞同地点点头,她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四岁,是挺小的啊,只有恒月那臭丫头总说她太早熟,夸张地说她85年的人,58年的心。

“本来我也不认识你,只是吴念不知道怎么就对你感兴趣了,我出于‘爱屋及乌’,也好好地了解了下你……”杨洁盯着她说得很慢,“老实说,我还挺喜欢你的,如果不是……”

后面的话不说,大家心知肚明。

余微无奈地说:“如果是因为吴念,你大可不必来找我,问题根本不在于我。”

杨洁有一丝恼怒,如果找吴念有用,她还用来这里?!余微虽然比她小两三岁,杨洁却觉得她此刻无奈的眼神像一个长辈在嘲笑她的幼稚。

杨洁暴躁起来,直接上前揪住余微T恤的领口,威胁道:“吴念我自然会看着,只是请你,余微小姐……”这两个字的发音再次让余微皱眉,“请你不要有事没事在他面前晃,雄性动物么,对神秘的诱惑没有什么抵抗力,哪怕……只是在装神秘呢。”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余微对杨洁这样的人的限度,虽因觉得她可笑而拓宽不少,但仍旧是很窄很窄的。

余微扒开杨洁的手,也不再给好脸色,“那你去吴念面前展示一下你那不容易被人发觉的吸引力,这样也算是帮了我的忙。”

“你拽什么拽!”杨洁还没有开口,她后面的亲卫队先反驳起来,还顺手推了余微一把。

余微猝不及防,背撞在门板上,有点疼,她冷眼扫过走上前来的“左右护法”,强压着骂人的冲动,转身走人。

她也不是没打过架,但为一个不相干的男生打架太可笑了。她既然答应和她们来这里单独说话,就已经有被呛声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些人不止动口还动手?她可不想和她们一起登上一中八卦头条。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她刚走了两步,披肩的长发就被人拉住狠狠往后拖,她下意识地痛叫一声,眨眼间双手也被另一个人挟制住,拉着她头发的人把她送到杨洁面前,她忍着头皮被拉扯的痛,深吸一口气说:“杨洁,你非要搞成这样?!”

杨洁公主一样站在她面前,“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只是小教训,如果以后你再和吴念见面,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左右护法大概觉得她是钉板上的鱼,挟制松了些,余微盯着杨洁冷笑,“自己套不牢人,不反省反倒来找我麻烦,真是可笑!”

“你!”杨洁气红了脸,右手迅速抬起……

“你们在干什么?!”伴随着这声大吼,一个人影冲进来,捏住了杨洁的手腕。

Chapter 5

余微无法不吃惊,这位杜恒泽同学为什么就是阴魂不散呢。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趁着杨洁三人发愣,余微奋力往后退,背后押着她的那个人后腰撞到洗手台的棱角,痛呼一声当即松了手,拉着她头发的女生慌乱起来,余微重获自由的双手在她手腕某根筋上使劲一捏,这位也放了手。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杜恒泽有些茫然地松开了杨洁,但看那三个女生又要去围攻余微,一把把她拉到身后,用他惯常的严肃语气说:“同学,这里不能打架,请问你们是几年几班的?”

余微扑哧一下笑出来,他就只有这种台词吗?

杨洁看了看杜恒泽的袖标,再瞪了眼余微,“别忘了我说的话。”威胁完后带着她的左右护法扬长而去。

余微目送她们离开,慢慢用手指爬梳好凌乱的头发,扯扯滑到肩膀的领口,从地上提起自己的包,自顾自地边按摩头皮边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今天真是霉透了!肯定是因为昨天梦见那个女人!

到了二楼楼梯的转角,余微终于住手,抬头对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人假笑:“杜恒泽,今天你的巡逻范围变了吗?”

“是啊,不过似乎不管在哪里都能遇见你。”杜恒泽走近,和她并肩下楼梯。

其实他是从办公室拿了袖标出来,看见几个人架着她上了楼才跟上来的。谁知她们进了女厕,他犹豫了会儿正要下楼,就听到了她的叫声。

杜恒泽看着两人相同的脚步替换,过了会儿开口说:“以后别一个人跟别人去偏僻的地方。”

余微停下,侧身好笑地问他:“这个你也管?”

“我是为你好。”

“那我谢谢你啊……”余微嗤笑,“你今天不碰巧出现,她们也不能把我怎样。”

“是吗?”杜恒泽明显不赞同,“我怎么看见那个女生耳光都快扇下来了?”

“我正准备踢她呢,你就出现了。”余微不以为然地说:“一看就是装腔作势的好孩子,我敢打赌她们从来没有打过架,我再花拳绣腿也比她们好。”

“说得你很有经验似的。”杜恒泽失笑。

“当然!”余微顺口接下,看到杜恒泽脸色突变,自觉失言,又沉默了下来。

走出办公楼,余微大方地挥手说拜拜,杜恒泽看了看她身后的某处,边扯袖标边说:“你等我会儿,我送你回家。”

“哈?”余微看着他快步跑向办公室的背影,低声嘀咕:“用得着这样吗……”

四月的黄昏,晚霞映得天空一片暧昧,余微数着办公楼前花坛里的花,交替地说了十次等他不等他后,杜恒泽拿着书包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走吧。”

余微微张着嘴,把最后一个“不等他”咽了回去。

余微今天没骑自行车,杜恒泽知道她肯定不会让他载,便也没有去取车。

两人走出校门,感觉跟在后面的那几个女生消失后,杜恒泽才问:“你常……使用你的花拳绣腿?”

“还好……”余微明显不想和他多谈这个,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哪怕他今天“碰巧救了她“。

“你总是这样……”杜恒泽停下,寻找最合适的词语,“不易亲近吗?”

其实他想说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难道你不是?”余微好笑地反问,她可是做了功课的。

杜恒泽同学成绩优异,性格却乖僻,在班上很少与同学交流,喜欢独来独往,讨厌集体活动。

杜恒泽被她这句话堵住,好一会儿才说:“恒月还老说你很好相处,看来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