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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94)

正说着,齐筱敲门进来说,“亦晨,你明天得早起,先回去休息吧。我可以留在这里和覃悠轮流守的。”

“不用了。”覃悠摇头,齐筱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能感觉出来,“你们先回去吧。“

钟亦晨跟着齐筱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小悠……彦铭这几年一直在给你写信,你都没收到过吗?”

“信?”覃悠迷惑,“没有啊。”

“那就怪了。他都是发到你以前那个电子邮箱里的。”

覃悠骇然,以前的电子邮箱,她早遗忘了密码,弃用很久了。

钟亦晨揣摩她神色,知道她是没看到了,心里为陈彦铭抱屈,信里把事情解释得很清楚,也提了手机丢失,若覃悠早看见,定会早些回来吧。

还好还好……她还是回来了,虽然浪费了彼此太多的时间。

钟亦晨和齐筱离开时,还是傍晚。覃悠终于得以和他两个人单独相处,她用手指临摹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和脸侧的轮廓,心里柔软泛滥。看着他紧闭的眼,她只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比他睁开眼睛对她微笑更重要的事情了。

爱情,果然是不会给人留任何理智的。

中途她出去解决了晚饭,回来时竟开始下雨了。是缠绵的细雨,比她离开他那次的大雨来得温柔,她缓步走在雨中,心想这夜雨下过,明日定是大晴天吧。

打了电话回家说今晚有事不回家,朱洁娜什么都没问,只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体。半夜时,医生又来检查一次,他的呼吸心跳平稳,仿佛只是睡着了。她坐在床边,看他的眉眼,食指在他温热的手掌中轻点,嘴里嘟嚷,“陈先生啊,陈帅哥呀,你为什么还不醒呢?你再不醒,我又要飞走啦……”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太幼稚,把他的手收进被子里,自己撑着头继续看他。困意凶猛袭来,她努力睁着眼,最后还是抗不住倒在柔软的被面上睡去。

陈彦铭醒来就看见她沉睡的侧脸,清晨的病房透着微光,但她白净的小脸是更吸引人的光辉所在。他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摩挲她脸上柔滑的肌肤,一个人傻傻地笑起来。这个时候,他的伤情,昨天那辆车为什么无缘无故向他冲来,今天的案子,都被他遗忘,她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已经是他的全世界。

她的眼睛开始颤动时,陈彦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迅速收了手,在她惊喜地对上他清亮的眼睛时,还以陌生好奇的目光。

本要欢呼的覃悠见到他那样陌生又带着疑问的眼神,心瞬间往下沉。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急促起来的呼吸,轻声问,“彦铭?你醒了?”

陈彦铭不答话,还是那样看着她。

她心里越发急了,拉住他的手,强笑着问,“你认得我是谁吗?”

陈彦铭不解地看看她紧握着他的手,又对上她的眼睛,无辜地摇摇头。

覃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会吧!不认识她了?她脑子里闪过很多杂乱的想法,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幻,陈彦铭再装不下去,反握住她的手,捏捏,

“你亲我一下我就能想起来你是谁了!”

覃悠了悟过来,刚才心情千回百转,像是坐云霄飞车,此刻知道他是和她闹着玩儿,竟生生掉下泪来,不知道是刚才急的,还是现在气的。

见她落泪,陈彦铭乱了阵脚,半坐起来,拉她入怀,连连道歉。

覃悠抹抹泪眼,恨恨地瞪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还蒙了层水雾,他离她这样得近……近到能看清楚她柔软的睫毛,这久违了的亲密让他也发起呆来。

覃悠突然凑过来在他下唇狠狠地咬了一口,拔高音量说,“现在记起我了吗?”

陈彦铭笑眯了眼,靠过去低声说,“记得记得……你是我最爱的宝贝。”

覃悠挡住他欲吻过来的唇,撇嘴,“谁知道你这几年有了几个宝贝?”

他拉下她的手,“从开始到现在,再到很久很久的以后,一直只有你。”

这样浮夸的情话,她以前是不喜欢听的,但几年没听到心里还是甜蜜,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趁着这大好时机,他不依不饶地问,“那你呢?还爱我吗?”

她又抬眼和他对视,阳光透过窗帘一点一点地倾洒进来,今天如她所想,是夜雨后的晴天,她的心也如外面淡蓝的天空一样透澈,她伸手触摸自己辗转反侧难眠的夜里曾思念过千万遍的他的脸,声音轻得宛如叹息,“爱……”

这个单字似乎有着世界上最好听的发音,柔和暧昧的尾音被他的唇掐断在她的唇边。

雨过天会晴朗,痛过了也当作是成长,失去过会更懂珍惜。

也盼这重新拾起的爱情,比以往更加坚固。

第六十四章·共同渡过

被他缠着说了会儿话,覃悠才惊叫着去请医生。检查时,他嫌她站得太远,用眼神示意她站来身边,依旧仰了头看她,好似要将这四年没看的份儿在今早一次结清。

医生宣布没事时,她终于松了口气,旁边的护士看他们的眼神满是挪揄,她有些不好意思,斜了他一眼,他却没事儿人一样,仍是冲她笑。

闲杂人等离开后,她瞪他,却又被他拉住了手轻拥在怀,轻声问,“昨天怎么突然就想通了?怕我有事没人收尸?”

“瞎说什么呢?!”覃悠气恼地推开他,昨天她是真被吓到了,他还用这样无所谓的语气来调侃!

“开个玩笑嘛。”

“陈先生,你心情很好嘛!”她眯着眼看他,他竟然笑着点头!

覃悠垮下肩膀,嘟囔道,“要不是有人为你洗清冤情,我管你是被自己撞路杆还是路杆撞你呢。”

捕捉到她话里的字眼,他挑眉问,“我还真想问我有什么冤情呢?!那天你说的电话到底怎么回事?”

覃悠怀着复杂的心情吞吞吐吐地把事件的期末叙述了一遍,陈彦铭起初皱着眉,后面就隐忍着怒火看她越来越低的头。敢情她当年就是为了这个电话一气之下走人的?若是当时她就问他,他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她理直气壮,“当时你不也是稀里糊涂就给我定罪了?”

他仔细想想,也对。他们阴差阳错地被命运摆了一道。

“好了……”他捏捏她的手,“我们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吗?就当这四年只是一场梦,以后我们要更加信任对方,坚定不移才是。”

“那也要你值得我信任啊……”

迎来他的瞪视,她又笑着摸摸他的脸,“不过这一梦四年,陈先生又英俊不少,看来我得看紧点了。”

“你倒是比以前更调皮了!”他作势要起身揽她的肩膀,她笑咯咯地弯身逃开。追逐她身影时瞄到墙上的时钟,快十点了!他才想起今天的案子。见他脸色正经起来,她也敛了笑,知道他在担心案子的事,宽慰道,“亦晨会处理好的。”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他想了会儿,审讯正在进行时,他不能给亦晨打电话问,他看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笑说,“昨天晚上你都没睡好吧?你先回去休息,下午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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