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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20)

摸出手机看时间,有一条未读短信,是于灿阳,问最近在忙些什么。

覃悠手悬在回复键上,迟迟按不下去,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退出短信菜单,收好手机,蹭蹭林月珍的头顶,同样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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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达目的地时正好赶上午饭,农家乐的饭菜简单清淡,倒也不错。钟亦晨拉着覃悠坐在他们那一桌,早上出发太早,他在车上忙着补眠,还没有和覃悠说什么话,现在正好拉着她讨论下午爬山时要去哪里取景拍照。

覃悠是随意的,相机在手,看到心动的画面就随手拍下来。但钟亦晨的意思是想两个人合作拍一套有主题的,回去一起交差。覃悠也被鼓吹起了兴趣,两个人头挨头说得热闹,面前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没了覃悠的陪伴,林月珍更加拘谨,幸好一旁的陈彦铭颇为照顾她情绪,不时和她说几句话。赵雅坐在他们对面,不知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怎么,也很少动筷子。

农家乐在半山腰,众人就计划下午爬山,去山顶看看。一路上覃悠和钟亦晨背着相机远远走在最后,林月珍本来是跟着覃悠的,但渐渐又觉得自己插不上话,表情郁郁。覃悠见她不自在,大声叫住前方的陈彦铭,“陈师兄,我和亦晨要拍照,能不能请你照看下月珍啊?”

陈彦铭紧着眉点头,她什么时候和亦晨这么亲近了?都直呼名字了。

林月珍低着头掐她的腰,覃悠笑着把她往前面推,“去吧去吧,别在这儿碍事。”看林月珍走向前去和陈彦铭并肩,覃悠摇头失笑,月珍明明花痴他花痴得不行,真到了面前自己却不找机会接近了。和要好的女孩子聊天的赵雅回头来看,看看低着头和陈彦铭说话的林月珍,又看看一脸笑意的覃悠,心里冷笑一声,她这对手也太迟钝了些。

爬山归来,一群人疯闹着抢浴室。覃悠和林月珍一间房,就直接让她先洗了,她坐在床边翻看今天下午拍摄的照片。晚饭还在准备中,月珍洗好就说要出去看看,覃悠一个人在房间里慢条斯理地洗澡,脑子里想着要在那些照片里选哪些交作业。

她洗完后清清爽爽地出院子来,那些人已经坐成一圈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林月珍发现她,大叫,“小悠,过来!”

坐在一旁旁观游戏的陈彦铭抬头看过来,眼神一闪,心弦似兰指抚过。黄昏的光晕里,她穿着白色T恤和长裤,跂一双拖鞋,孑立于走廊下。没有吹干的短发发梢似乎还带着浴室里的氤氲水汽,巴掌大的脸,白里透红,漆黑的眼珠如黑宝石般晶亮。她冲林月珍眨眨眼,陈彦铭几乎可以想象她湿漉漉的睫毛上下煽动的图景,她往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微笑,就要落下西山的夕阳似乎也贪恋她的年轻容颜,不甘心地在她面容上留下最后一线金色。陈彦铭就这样注视着她,在她不知晓的角落,既甜蜜又哀伤。

今天爬山的路上,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这还是他偶尔回头发现的。她在等着谁的电话吗?距离她生日已经是一个月了,她和那个男孩子到底怎么了,有没有和好?他没有立场开口询问。

覃悠在林月珍旁边坐下,歪过头看场子中央,原来在玩斗地主。覃悠撇撇嘴,不是什么高明的玩法。

“小悠,他们输的人要真心话大冒险呢!”

林月珍眼神兴奋,扑克牌没什么大不了,重要的是有八卦可听,趣事可看呀。覃悠这才来了点兴致,看看临近她的这个人手上的牌,不妙啊。几轮下来,大家都还没放开,真心话部分问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大冒险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提议。

又一次中场洗牌时间,一个女孩子笑得幸灾乐祸地说,“主席,你也来玩玩吧?斗地主还是会的吧?”

陈彦铭挑眉,难道他们认为他不会?虽然他技术不是很好,会还是会的。但是若是输了,真心话大冒险,他要选哪样才好呢?他还在犹豫,钟亦晨一把拉下他,说,“别拖拖拉拉的,放心,不会有人叫你现在这种时间去深山与狼共舞的。”

发牌,齐牌,陈彦铭皱眉,运气也太差了点。那个女孩子是地主,覃悠歪过去看了看她的牌,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暗暗惊讶。运气太好了些,双王四个二三个A,下面也一路顺当,这种牌还不赢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果然,两三分钟就解决了战斗,农民之一的钟亦晨大叫,“你们是不是出老千?牌那么好!要不就是彦铭你这个农民搭档坏了我前几局的好手气!”

惩罚开始,钟亦晨忙不迭地选了大冒险。那女孩子也没有为难他,就让他去绕着农家乐跑两圈,这样的事情,对钟亦晨来说,是小CASE啦。钟亦晨跑步去了,那女孩子边洗牌边说,“主席,亦晨选了大冒险,你就只能选真心话了哦?”

这是开始前就定好了的规矩,陈彦铭没有异议地点点头,心里大概知道她会问什么。那女孩子神秘地笑了笑,丢了个眼神给一旁的赵雅,轻声问,

“你有喜欢的人吗?”

第十六章·欲言

第十六章·欲言第十六章

院子里安静了几秒才有人推那女孩子,调侃着你胆子真大啊,敢问老大这种问题。那女孩子不在意地笑,“游戏嘛……要讲规矩的哦,愿赌服输。主席你想搞特殊化吗?”

陈彦铭笑,“我怎么敢……”他对上所有探究的目光,轻缓而坚定地开口,

“有,我有喜欢的人。”

口哨声适时响起来,那女孩子穷追不舍地问,“是谁呀?我们认识吗?”

陈彦铭伸出手指摆摆,“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的,规矩嘛……”

众人遗憾地叹气,钟亦晨跑步回来,不明就里地坐下,抢过牌吼着再来再来。那女孩子有些挑衅地看着陈彦铭说,“主席还敢来吗?”

“有什么不敢的啊?发牌吧!”陈彦铭轻松地摊摊手,坐在女孩子旁边的赵雅咬咬下唇,站起身来,拍拍手说,“好了好了,不玩这个了,晚饭大概好了。大家都饿了吧?”

正在发牌的钟亦晨眼也不抬,“不行不行!我要赢回来!”

“不就跑了两圈锻炼身体,不用这么认真吧?”赵雅拉起那个女孩子,率先往外走,“好了啊好了啊……吃完饭有电影看哦!”有人大叫不公平,说赵雅你是不是怕老大输啊,护短不是这么护的啊。

没了对手,钟亦晨也停了发牌的动作,站起来大叫,“吃完饭我们继续啊!坚决不和彦铭一组了!”

陈彦铭也站起来,不屑地说,“我还不想和你一组呢……”

好戏散场,覃悠摸摸扁扁的肚子,咂砸嘴,挽住林月珍的手,可怜兮兮地说,“真的好饿啊……早知道就吃点零食垫底了……月珍?……月珍?”

“啊?!”林月珍回过神来。

“你发什么呆啊?”

“没……没什么……吃饭,哈哈,吃饭!”林月珍笑逐颜开,拉着覃悠往前小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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