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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叔途同婚去(23)

“那个。”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是医生吧?你也是废铁君,对吧?那为什么我几乎每天上线都能看到你?你不用上班的么?”

“我在休假。”

“休那么久?”

“无薪的。”

“哦。”

她沉默了一阵子,听着CD里流泻而出的那首名叫《菩提树》的乐曲,刚想说什么,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双眉一皱,瞥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悦。

“不好意思。”她说。

“你该多穿一点。还有,刚才你妈妈做好的姜汤,你根本没喝。”

“我不喜欢喝那个。”

“你淋了雨。”

“你不也淋了?”

他又皱眉,沉默。

她撅着嘴,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很诡异。因为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但是,我却嫁给了这样一个你。”

“没什么好诡异的。你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我。”他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说话的语气也异常平稳。

她犹豫了半天,开口说:“你的伤……没事吧?”

“小事。”

“我看你的身手……好像很会打架哦?虽然你受了伤,但那四个人也都伤的不轻,这么说来你不算吃亏啊。你以前该不会是不良少年吧?”一双灵秀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彩,这个男人在她假想世界中的不良背景让她异常感兴趣。

他淡然一笑说:“没那机会。我不过是平日里喜欢练自由搏击和泰拳。”

仲筱米眨了眨眼。自由搏击?泰拳?“你……很能打哦?”

纪儒眉幽幽地望了她一眼,早已把她的担心看穿:“我是能打没错,但我不打女人。而且,我也没有暴力倾向。所以,你不用担心被家暴之类的荒诞问题。”

她尴尬地笑笑,显然是想法又被猜中了。当沉默再次蔓延的时候,她觉得头很沉,眼皮也总是不听话地下垂。隐隐约约中,她似乎睡去了,又似乎没有。她还能听到悠扬的CD音乐,本来发冷的身体被覆盖上了一件暖和而触感柔软的衣服。是谁为她盖上的?会是纪儒眉么?她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有些类似梦境的画面在眼前转换着。车子停了,她被一双坚实的臂膀抱了起来,好像有两道炙热的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那是……他的眼神么?

望着在怀中闭目沉睡的女子,纪儒眉不由地蹙起了浓眉。因为她的睡相是那么的不安,他看得出她在担心着什么,在焦虑着什么。是因为她今天嫁给了他?还是因为她仍然在想着那个让她伤透了心的祁矅?

下了电梯,来到自家门前,他缓缓将她放下,双脚落地,让她虚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身上。她瘦弱的身子有着温香的气息,让他嗅起来甚至感到有些上瘾。用钥匙开了房门,他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但他还是毫不迟疑地再次将她抱起,径直走到卧室将她放在了舒适的大床上。他为她盖上了一层薄被,转身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向客厅走去。当他准备关上卧室门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间常年都只住着他一个人的卧室,已经不再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了。

忽然,她在床上转了个身,微微发干的樱桃小唇翕动着,柳眉皱得是那么紧,就好像在经受着什么痛苦。回想起刚才抱她时感受到的温度,他匆忙地回到床前,用手测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之后,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

仲筱米在经历了一天的折腾之后,终于光荣地,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绕指柔 3】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即使微微睁开眼,看到的一切也都是模糊的影像,即使闭上眼,也很难真正睡着。于是,仲筱米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清醒。身体正在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燥热,额头上却有块冰冰凉凉的东西,虽然放在那里很舒服,但她总想用手把它拨走。可是很奇怪,每次她觉得那块东西已经不在了的时候,过了不到一会儿它又回来了。

肌肉疼,膝盖疼,难道单纯领个结婚证儿就会累得软趴趴的跟面条儿似的?虽然双眼紧闭着,她的大脑中却划过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

“喝点水。”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很好听,很陌生,但好像又很熟悉。这是谁啊?有人将她的身子抬起,让她坐了起来。她觉得自己靠在一个很舒服的大靠垫上,一定是那种毛茸茸的动物造型的靠垫吧。有玻璃杯的边缘正在磨蹭着她的唇,有水缓缓流入她的口中,但她却被那个柔软的靠垫吸引住了,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垫子”。哇,并不是刚才感觉中的那么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硬得跟岩石一样的,但抱起来的感觉依然很好,很好。于是,她的意识只是停留在了所谓的“垫子”上,本来该咽下的水全部都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并毫无意外地撒了“垫子”一身。

垫子君,无语了。纪儒眉无奈地叹气,睡衣上沾满了仲筱米吐出来的水,退热贴再一次掉落在了床上。这丫头不是因为发高烧而神志不清么?怎么竟然在他扶她起来喝水的时候反过身来抱住了他?他干脆把睡衣脱下露出结实的身躯,顺便擦了擦沾湿的身子。他将她往床里移了移,自己整个人也坐在了床上。他又将退热贴放回她的额头上,夹与她的小脸和他的胸膛之间,然后用棉被裹住了她和自己,轻轻摩挲着她柔顺却沾着汗液的发丝。

“祁矅——”听到她第三十四次喊这个名字,纪儒眉面无表情,黝黑的鹰瞳却越来越冷。当他发现她发烧的时候,他立刻给她量了体温,换了衣服,喂她吃下消炎药和退烧药,又用退热贴给她物理降温。就在他有条不紊地忙活这些的时候,躺在床上凝眉闭目的她时不时地就会喊“祁矅”这个名字。他本来是有些火大的,但他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把这个意识不清的小丫头弄醒再教训她一顿吧?

仲筱米的头很沉,很沉。她总能看到祁矅的脸,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对她说话,却又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她不想看见他,因为那张脸牵扯的回忆让她觉得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于是她喊他的名字,她想让他走开,他离她却越来越近。他的口型一直都没有变过,似乎始终在说三个字。

那“垫子”好舒服。她贪恋着“垫子”的温度,“垫子”的气息,用纤细的双臂将其圈住。恍惚间,她眼前的祁矅消失了。她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了,因为一切杂念都不见了。她那有些发白的唇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甜甜睡去,一夜无梦。

翌日中午,她被肚子的咕咕叫声弄醒。好饿

打了一个呵欠,她睁开了眼。这是哪儿?天花板是冰蓝色的,上面还镶嵌了六个小灯,这么小的灯泡晚上能照着什么啊?她左右环顾了一圈,墙纸也是冰蓝色的,床单是淡紫色的,枕套、被子都是紫色的,这个屋子的主人还真喜欢阴郁忧伤的颜色啊。她继续打着哈欠,坐了起来,虽然全身仍旧乏累,但已经不发热了,头也不疼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明黄色丝质吊带睡裙,赤 裸的双脚触及了冰冷的地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哪里啊?怎么好像来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