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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阳光守着你(68)

“小麦,你就别挤兑她了……”叶晨忍不住笑,“就当她喝醉了吧。”

王小麦哼了声,把热毛巾搭在床栏上,戳了戳棉被,“还活着吗?”

“呜呜呜……”棉被下隐约传来低咽声,“我没醉……”

“嗯哼,我当然知道你没醉,”王小麦抱肩看着被子下钻出的小脸,笑得邪恶,“你别以为你说没醉,我就以为你醉了。”

“小麦你念绕口令呢?”端着热气腾腾的碗进来的方米菲只听了个尾巴,走近说道:“来来……离夏赶紧把这个喝了,醒醒酒。”

离夏掀开被子,开心地接过:“还是你最好。”

王小麦在一旁说:“这要是一碗孟婆汤就好了,有些人就能把自己的糗事忘得一干二净。”

喝到中途的离夏咳了两声,把碗递回去,又往被子里缩,“好累哦,我先睡了。”

这下连方米菲也笑了,“离夏你装无辜时特别可爱,真像我家毛毛。”

毛毛是方米菲的爱狗。

“什么?!”离夏刚埋下去的脑袋又抬起来,脸上分明还带着红晕,眼里也荡着轻微醉意的惺忪,表情却格外狰狞,冲着方米菲说:“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叶晨笑得趴在了桌上,王小麦深以为然地狂点头。大家都看过毛毛的照片,还真有些像。

“切……我家毛毛虽然也咬人,可没像你今天这样积极地扑上去啊……还咬得难分难舍……哎,幸好没有青少年在场,不然罪过大了,简直是毒害嘛。”方米菲不咸不淡地说着,见离夏又恼又羞,她才满意地收了话。歧视她可以,谁敢歧视她亲爱的毛毛?!

“就是!还说她和沈修以前只是纯洁的邻居关系,动作那叫一个娴熟,分明就练过无数次了……”王小麦继续吐槽,“啧啧,今天现场该有多少人伤心啊。”

“想不到离夏还挺聪明的,一招致命啊,你们没看见李珊珊那脸,真可怜。”善良的叶晨低叹,离夏瞅准了她好欺负,扬声说:“晨晨你今天怎么不回家?赶紧走吧,免得叔叔阿姨担心!”

“真不好意思……我刚电话回家说我室友喝醉需要照顾,不回家了。”叶晨笑得更加无害,表明要留下来看热闹。

“呜呜……”离夏仰躺下,拉过被子盖住头,闷声闷气地说:“我不理你们了!”

“也对,现在省点力气,明天应对你家沈修去吧,人家可是被你当众强吻……”王小麦不遗余力地揭露几个小时前她的丰功伟绩,已经假装打呼的离夏又不满地掀开被子,“胡说!谁强吻他了?!分明是……”

“嗯?”三道八卦的声音同时响起,离夏动了动嘴巴,继续蒙头打呼。

床下的三人交流着眼神偷笑,这一整天离夏都不开心,她们可都看在眼里呢。爬山时气鼓鼓地跑在最前面,对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不是扯就是踢。

所谓旁观者清,离夏苦恼着骂沈修笨蛋自己猪头时,她们看着频频望向这边的沈修感叹不已,这两人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呢。鲁迅先生早就说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离夏冲动又勇敢地选择了后者,作为室友,深感安慰啊。

不过当时那一声“我不准”已经让大家傻眼,一眨眼工夫两人已经贴在一起了,以至于谁先主动大家都没看清,只是鉴于当时那情况,所有人都认定是离夏而已。

M大女生醉酒后豪放当众索吻求爱!

哇!好八卦好有爱的题目!

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小麦忍不住将这题目说出来,三人一起哈哈笑,床上的呼声又大了几个分贝。

离夏边努力打着呼,边愤恨地想,她比窦娥还冤!分明是沈修强吻她!她当时确实是气愤难挡,酒精又催化了冲动细胞,所以她毫无顾忌地就冲了过去。

可刚吼完抬头对上沈修的眼睛,她就知道她错了。

因他漆黑深邃的双眸中,闪动着的分明是促狭的胸有成竹的笑意。

她突然就醒悟过来,他就像看着孙悟空自大嬉戏的如来,掌控着她的一切情绪,这一段时间他的诡异行为都得到了最窝心也最气人的解释。

下一秒,他就掌住她的脸吻了下来,起初是试探的浅浅碰触,在漫天盖地的起哄声里终于演变为噬骨般的深切探索。

顺着他的手将脸埋进他颈窝开始装醉时,离夏恍惚地想,他是否也和她一样想念,想念无数次他们亲吻的场景——从两年前的这一天开始,到那个寒冷的初春为止,云层高远的秋日午后或是寒冷暗沉的冬日黄昏,他们曾在学校的天台,家前的楼道,彼此的房间安静亲吻。

她欣慰地想笑,又自厌地想哭。

十五岁生日的那个夏夜,他们在她狭小的房间里磕磕碰碰地共舞,他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他后退一步她就向前一步,所以他们总是无所罅隙。

而现在……忘了前进和后退的人,是她。她亲爱的、独一的阿修,依旧紧握着她的手,轻揽着她的腰,笑意盈然地等待她的再一次靠近。

刻意的呼声越来越弱,眼皮越来越重,坠入梦乡前,离夏低低地咕哝了一句缺席的祝福:“生日快乐。”

虽然离夏不至于醉成她装的那样,但折腾一晚上后的睡眠质量不能说多好,她被电话截断美梦时狂躁地想把手机扔出窗外。但这个铃声也太特别了一点……她下意识地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不是她为沈修设置的专属铃声吗?!

鸵鸟惯了的离夏慌乱地把手指移到挂机键,可听筒里已经传来某人的声音,“想挂电话?”

离夏默默无语,沈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狡猾的!谁来告诉她?!

她含混地唔了一声,沈修又笑起来:“还在睡觉吗?太阳都晒到床头了吧?”

离夏翻了个身,寝室里就只有她一人,通往阳台的门大开着,金色的阳光真的已经铺陈到她床头了,阳台上的水龙头没拧紧,水滴在洗手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第一眼就看见来电显示上沈修无害纯良的笑脸,心漏跳一拍,咳了声视线往上移,时间显示十点半,于是她又凑近话筒“虚弱”地说:“我昨天喝醉了,还没睡醒。”

“哦……醉成这样了?”沈修笑得意味深长,离夏正要发飙,他又说:“那你再睡会儿,我十二点过来,一起吃午饭。”

离夏对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愣了好一会儿,这个世界真是颠倒了!他居然敢嘲笑她!是谁害她变成这样的啊!看来那一句她时时挂在嘴边的调侃已经成为真理——不能让沈修的翅膀太硬。

这下再也睡不着了,离夏认命地爬起来洗漱,对着镜子纠结怎么处理睡肿了的眼睛,一会儿又嫌弃自己脸色不好,一会儿又神经兮兮地拉开衣柜对着为数不多的衣服发愁。

在她皱着眉脱下第四套衣服时,王小麦和方米菲说说笑笑地开门进来,对着她桌上的那一片狼籍愕然,“离夏你这是准备整理衣柜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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