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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坠落时也有星光/最长的相拥(出书版)(27)

高一新生的报道时间历来比高年级晚两天,正式报道的那天,杜恒泽在高二的教室里坐立不安,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听着楼下的嘈杂笑声,竟想从中分辨出那一声是属于那个人的。终于等到课间,急不可耐地冲下去看高一分班的布告,站在一群新生中,将那小小的几张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熟悉的名字。

正不知所措地发愣,旁边传来一串少女银铃的笑声,“沈修,我终于摆脱你了!”

杜恒泽敏感地扭头看过去,被一个少年拉出人群的着粉蓝衣裤的少女很眼熟,他确定曾看见她和余微一起出现过,那么要不要上去问呢?

一个迟疑,他们已经步履轻快地往教学楼内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杜恒泽满心失落,如果余微真能按约出现在这里,他们也可以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向同一个终点。

但……杜恒泽敲敲头,平时引以为傲的记忆力此刻出现衰竭迹象。余微到底有没有答应过他什么,她到底有没有说好?再细想起来,只记得那天她低头无奈的模样,只记得她匆忙逃走的背影,只记得他傻傻地站在人群中,满心欢喜地笑。她其实并没有答应任何事情,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

和他不再同班的李征同学在中午看见杜恒泽黑着一张脸,风一样地冲出教学楼时,惊奇地跟在后面迭声叫唤。

“出什么事了?”追上杜恒泽,李征喘着气问,他家兄弟这架势好像要去打架。

“没事……赶着回家吃午饭。”杜恒泽冷冷地说。

李征呃了声,“就饿成这样啊?”

“饿得想杀人。”杜恒泽咬牙切齿地说,不理身后人,矫健地在放学的人流中穿梭,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李征张着嘴看着他瞬间消失,挠头自言自语,“真这么饿啊?”

饿得最厉害的不是胃,是一片空白的脑袋。

杜恒泽打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杜恒月新家的电话,叔叔说她还没到家,一会儿让她打过来。

杜恒泽在妈妈的催促下坐去饭桌旁,对丰盛的午餐提不起丝毫兴趣,电话铃一响就脚步凌乱地奔过去,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杜恒月,你出息了啊?!也知道骗我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杜恒月和这边的杜妈妈同时问。

杜恒泽深吸一口气,回头对妈妈说了没事,抱着电话坐远了些,低声问:“你敢说你没和余微合起来骗我?”

“什么事啊?微微怎么了?”杜恒月也摸不着头脑。

杜恒泽心往下沉,以他对恒月这么多年的了解,不像是演戏,连恒月都不知道?他缓和了语气,轻声问:“你不知道余微没来一中上高中?”

“什么?!!!”这次轮到杜恒月大叫,结巴了一会儿说:“你确定?”

“确定。人影都没见着。”杜恒泽揉揉鼻梁,颇为无奈。

“那个……你等等!”电话被挂断,杜恒泽听着嘟嘟声苦笑……连杜恒月这样亲密的人,余微都没告诉,他多少得到了些许安慰。

一会儿杜恒月又回电话过来,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微微她家里人说,她去读中师了。”

杜恒泽在这短时间的思量中,早已猜到了大概,只是没想到她不是去其他高中,而是去了中师,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作何反应。

“哥?”杜恒月叫得小心翼翼,她也是大吃一惊,存着好多疑问想问微微本人,可她家人说中师全封闭管理,她周末才会回家。

“没事了……”杜恒泽淡淡地说,“你好好吃你的午饭吧。”

挂掉电话,杜妈妈奇怪地问:“你和恒月这么一趟一趟的,搞什么呢?”

杜恒泽摇摇头不想多说,杜妈妈失笑,“你们这俩孩子,还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成?”

杜恒泽沉默地握紧筷子,哪怕清楚地知道她并没有答应过什么,还是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翻滚而出的愤怒,依旧觉得被欺骗、被遗弃。

从一开始到最后一次会面,和余微所有的联系,似乎只是他打的一个短短的盹儿里做的一个长长的梦。昏昏沉沉,起起伏伏,但醒来后就会发现,站在原地的,依旧只他一人,连时间划过的痕迹都微乎其微。

作者有话要说:从冬天直接进入了夏天……

热啊……

但这章写完我很HAPPY,算是过渡期的狗血完了……

然后让他们俩开开心心搞个初恋,我们再来狗血吧~~~~(>_<)~~~~

Chapter 19

他们依旧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细细算起来,学校的距离也只有十多公里,但是余微这个人,似乎真的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杜恒月忙于结交新的朋友,电话也少了起来,言语中再也不提起余微,偶尔的周末,他闲晃到余微家附近,在巷口停留一会儿就转身。

即使对于他这样所谓的优等生来说,高二的课程仍旧显得繁重,要一直立于高位就不能掉以轻心,不知是强迫性还是时间抚平了一切,他想起余微的次数越来越稀疏,只在去初中部办事时想起那些楼梯间的擦肩而过,微笑着摇头。

又一年在指缝间溜走,杜恒泽搬到了高三专用的那栋楼,表情已经□练到和班上同学无甚差别,每天在各种试卷和书籍的墨香味中醒来或睡去。

一中高三教室的安排恍若世外桃源,和众多实验室微机室独享一栋楼,很少有闲杂人等过来。他们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在这栋空旷的楼里施展点不伤大雅的拳脚游戏,还要担心哪里留下了自己的脚印让政教处找上门来索赔。这里的天台是他的禁地,那里有一把钥匙,有一扇门,打开回忆便冲破堤岸汹涌而来。

这个九月,学校百年校庆前的准备活动到达了沸点,他们自然不用参加,只常看见下午第三节课,高一高二的许多孩子被各个老师拉出去排练,心里羡慕嫉妒也同情。到了九月下旬,若你在下午自习时间去高一高二转一圈,会发现教室里一半的位置上没有人,李征说学校的校庆真是劳命伤财,还摧残祖国的花朵,杜恒泽点头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花朵,连被摧残的资格都没有了。得到的是一句低咒和拳头。

看吧。他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身边的朋友依旧毫无罅隙地开着玩笑,他依旧做着他的好学生,只有换过的教室标记着时间的流逝。

校庆的正日子是十月二日,学校很识相地避开了国庆节当天,不能和祖国妈妈抢风头。九月三十日最后一次彩排,高三全员也必须参加,教室里一片欢腾,这意味着这个下午他们不用再听各种习题精讲。

这是杜恒泽第一次看到校庆的表演节目,李征跑过来自告奋勇要做解说员,其实是批评家还差不多,唠叨着这个节目太无聊那个男生配不上舞伴,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挽救一中的脸面。

杜恒泽面无表情地听着,旁边的一女生也听得有趣,笑着说:“李征你要是在我们班上,教室里肯定热闹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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