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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强宠(83)

从此以后,在金小葛的通讯录里,再也没有卫康这个名字了。他不知道,她的通讯录里以前也没有这个名字,她给他的昵称是:金太太。

金小葛扭头走出了烟雾缭绕的楼梯间,留下卫康一个人出神。他蹲了下来,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直到那一盒都空了。顾静云死后,他度过了无数个浑浑噩噩的日子。每天和他做伴的除了酒精就只有早就宣称和他分手了的金小葛。她,是他的一个习惯。无论他走到哪里,做了什么烂破事儿,她都会义务地去给他擦屁股。她就像一个管家婆,硬是要告诉他不能糟蹋身体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她就像个唠叨的老太太,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该执着的什么是该放弃的。但他却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一天,她的这一扭头,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再也没有这样一个无条件为了他做任何事情的金小葛了。那些他愿意听的不愿意听的愿意看的不愿意看的……都如浮云掠过,再也不复还了。

后悔药有人卖的话,他会买么?他恨恨地拧熄一根烟头,痛苦地在心里问着自己。他会后悔遇见顾静云么?不。他会后悔在顾静云不告而别之后游戏人生、在花间游荡么?他犹豫了。

金小葛来了省城之后,盛海薇有了伴。当金小葛知道盛海薇没有遭遇汽车爆炸案的意外之后,简直是惊喜难当。她兴冲冲地赶了过来,一是为了看看邵识钧的伤,二是为了和盛海薇重新相聚。当然,还有别的什么理由一直在牵引着她向这边来,她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对于金小葛,邵识钧是放心的。他希望妻子能与小葛多沟通,这样也有助于她情绪的缓解。

在主治医师、杨楚寒、邵识钧和金小葛四个人的细心疏导下,盛海薇似乎渐渐走出了那条窄窄的小巷,慢慢可以看到依稀的曙光了。在邵识钧病愈出院那天,主治医生也出具了盛海薇的初步好转报告。盛海薇陪着丈夫回了家,以后她需要定期到医院复诊,杨楚寒也会定期来为她做治疗。

邵识钧家,夫妻俩请即将离开省城的金小葛用餐。本来邵识钧要下厨,结果却变成了金小葛和盛海薇在厨房里忙碌,争当“煮夫”的邵识钧被赶到了客厅去看电视。盛海薇的厨艺不佳,只能打下手。她很有兴趣想学,可是金小葛用自己带来的材料做的西洋大餐着实让她开了眼界,一下子学不过来了。

金小葛将剥好皮的新鲜虾子放在锅中炸至金黄,取出后又在上面浇上了香草酱。看到盛海薇正用惊奇的目光望着自己,她笑道:“我的工作性质你知道么?有时候我们搞宴会,大厨临时出状况,我还会冲出去顶上呢。做饭这方面,我可是一把好手。”

“谁要是娶了你就有口福了。”

“那当然了,不只是口福,我一定让那男人各方面都幸福。”

盛海薇咯咯地笑着:“各方面都是哪些方面?”

“你可以发散思维。作为一个小少妇,你尽可以朝任何方向去想。”金小葛将烹制好的一盘美食放在一边,开始和盛海薇一起处理刚用水洗过的西兰花。

盛海薇扬起唇,“你来了之后,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看到你就说不出地开心。能和你认识就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听说那个爆炸案的事的时候,我难过了好久。”金小葛叹息了一声,“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

盛海薇早就从邵识钧那里听说了顾静云被杀的事,看到金小葛眼中的那抹暗淡,她猜测到这一定与顾静云有关。

金小葛见盛海薇一脸关切,淡淡笑笑:“没事的,我都看开了。我和卫康是真的分了,不可能在一起了。我难得见他痴情一次,还挺感人的。你不知道,那阵子他几乎是住在医院里了。每天守着沉睡的顾静云,不吃不喝。那么壮的一个大男人有一天竟然晕倒了。你说寸不寸?每次他倒霉的时候都被我遇上。是我搀着他到急救室的。幸亏住院部离急救室很近,幸亏有个家属看到帮我搭了把手,不然我就被沉的跟死猪一样的他给压趴下了。他守着顾静云,我守着他,就好像是某种……链条一样。这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三角关系,但我却不愿意抽离。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生物,明明知道自己身处怪圈里,却一点不想跑开。卫康对于我来说,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盛海薇叹着气,“那现在你就离得开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告诉自己说,该走了,别留恋了。然后我就这么做了。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先下一个决定,然后再看看自己能不能办到。其实这也没什么,最差的结果无非也就是办不到而已。”

“如果办不到的话,不就荒废了之前所有的努力了么?”

“那又怎么样呢?起码我尝试过。”金小葛将鲜嫩的西兰花举到脸旁,扯出无比灿烂的笑,“什么都无所谓,开心最重要!只要你觉得快乐,做什么都值得。”

盛海薇也举起了西兰花,两个人做出了碰杯的动作,玩得正欢时,邵识钧无声地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微有些讶异地看着两个人。

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下,笑的更欢快了。这时候邵识钧不失时机地说了句:“有个不速之客来。”

不速之客就是卫康。他以想看看好兄弟的新居为由闯了进来,这理由倒也冠冕堂皇。一顿饭下来,金小葛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甚至连句客套的话也没有。金小葛做出了决定,就是这么决绝。

晚饭后,两个女孩子一起刷碗。卫康突然探了脑袋进来,对盛海薇说邵识钧叫她。她将信将疑地走了出去,看到邵识钧一个人站在阳台。

“你叫我?”

邵识钧见她走了过来,微微一笑,“你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吧?”

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说:“你这兄弟怎么鬼灵精怪的。而且他这样很没意思啊,人家都不搭理他了,他又来精神了。”

“谁说不是呢?这世界上唯一的痴情种子也就只剩我了。还是我好吧?”

鲜少自夸的邵识钧竟然说出这么自恋的话,她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她吐了吐舌头:“你说什么?刚才风好大。”

“我说,这世界上的好男人恐怕就只剩下你老公我了。”他轻拽了一下她的小耳垂,在他的耳边悠悠说道。

“切。”

“小笨蛋,说,你还离婚么?”他端起她轻巧的下颚,望进她轻灵的眼眸里。

“你怎么又提这事?”她不爽地嘟起嘴。

他俯□子,认真地望着她,“我得确认清楚。鉴于你之前有多次的逃跑记录,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这年头娶个老婆也不容易,前有哥哥后又魏芒,我要是一时麻痹大意了说不定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了。”

“我不离婚,不离婚,我都说了一万次了……”

“离婚两个字说一次就够我伤半辈子了。让我想想,当时你好像说了三四次的样子,那就是两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