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宠爱/强宠(40)

盛海薇在发烧,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的梦境亦真亦幻。只是这一次,她竟然梦不到邵识钧。她看到盛篆达和曹蓉,看到他们一次次在自己面前被人杀害。鲜血如河,冲刷着原本充满温馨的家里的地板。鲜血如海,甚至涌到了她的脸上、身上……

谁来……救救我啊。她在梦里一声一声地呼喊着,却好像溺在了红的海洋里,找不到出途。

苏印推开门,看到床上的那团毛毯皱皱巴巴的,里面裹着的人儿蜷缩成一个小球,表情痛苦不堪。她额角渗下来的汗水早已泛滥,她微张着口,轻轻唤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别走……别走……能不能……不要走……”

那一刻,苏印以为自己中弹了,手中的早餐甚至都拿不稳。他伫立在床边,紧紧地凝视着床榻上痛苦呻吟的女孩,心里被挖了一个大洞。那洞无限绵延,阴冷黑暗,恐怕会延伸到世界的另一端。他总是对盛海薇的伤痛毫无免疫,仿佛痛可以互通,伤可以共感。

他坐到床边,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腿上,为她擦去额上发间的汗水,呢喃着哄她睡去。她的噩梦依然在继续,无止无休。他只好轻轻在她耳畔呼唤,把她叫醒。

盛海薇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在苏印的胸膛。她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昏昏沉沉地说:“几点了?”

“你应该问哪天了?”苏印的心情显然很糟很糟,“你怎么搞的?居然发烧了。”

“我也不知道啊。你不是有美女医生么?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么?”

“她说是什么并发症。什么不可避免。她不是很厉害的医生么?居然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不能有事,你知道么薇儿?你真的不能有事……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在牢里吃了那么多苦,就只是为了能有一天看到你在阳光下的笑容。难道就这么一个小愿望老天都不让我实现么?”苏印焦躁地挠头,虽然跟在贺所身边多年,他早已是少年老成的成熟做派,但一遇到让他法子内心着急的事,他还是忍不住要做些小动作。

盛海薇咬着唇,伏在他的胸前,强压着从心间一直涌到喉间的酸涩,低声问:“你不是说……去越南做生意了么?”

苏印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我那么跟你说,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被贺先生和我都很信任的一个人出卖了。我在替贺先生坐牢之前,叮嘱贺先生替我照顾好你。我相信,他会信守诺言,不会还像当初那样……想杀了你来报复那个警察。”

她闷声低泣,幽幽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是坐牢了?我之所以跑到X市来,就是担心你就是朱鹮。我以为你为了做更大的生意而把我暂时留在撒罕。我以为你正在做更危险的事。我不知道……你居然在受苦。”

“薇儿,你别哭了。你知道我不能看你哭。那次在汽车旅馆里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吓死我了。你相信么?我从小到大见过很多打打杀杀的场面,可是一看到你哭我都傻了。我去找你明明是想救你,想让你开心幸福的。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哭成那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越是双更撒花的亲越少【好悲壮的赶脚。。。。】

姑娘们,要撒花啊,作者写到这里真的很抑郁啊,为了奥运金牌的双更,为了C军团健儿们的双更,还是太卡了啊……因为我已经受不了女主角这么憋屈了啊。给我点动力让这女娃赶紧翻身吧!

PS;下一章有狗血,你们会不会喜欢呢。。。。【是真的狗血,才不是作者的虚张声势,我也是会撒狗血的人好不好?!】

☆、【两端】

一年前的盛海薇因为误会邹涟和邵识钧有了春风一夜情而闷闷不乐。苏印提议不如来个假戏真做刺激报复一下邵识钧。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她竟然答应了。她留了张决绝的字条离开。可是,当她真的随着苏印来到汽车旅馆的时候,她却后悔了。虽然说好了只是做做样子气一下邵识钧,她却连样子也不想做了。理智告诉她,邵识钧绝对不会爱上邹涟。就算邵识钧和邹涟有什么,那也一定是因为那女人和靳童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转念,她又被另一种矛盾的迷思扰乱了心神,邵识钧和邹涟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还有,靳童童这个亡灵到底要在邵识钧的心里盘亘多久才能散去?她盛海薇是不是永远都不能成为他邵识钧的ONLY ONE?这些问题本来是最该让她困扰不堪的,但后来苏印所做的事彻底震慑了她,让她失去了思考那些问题的能力。

那时,苏印关上旅馆房间的门,说:“妹妹,我是来救你的。你得跟我走,这样贺先生才不会杀你。”

盛海薇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苏印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称呼?而苏印却平静地将一份DNA检测报告扔到了她面前,他偷偷拿走了她的头发做样本送去进行了比对检测。他告诉她说,她就是他寻找已久的妹妹。他还告诉她说,他是贺所的门徒,高中生的身份不过是个掩护,他负责贺先生在该市的毒品网络。他到Y市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之前得知到从小和自己失散已久的妹妹就在那里,他从未放弃过找寻,也会一直坚定地找下去。而他找到了,那就是她盛海薇。当他得知自己的妹妹就是贺先生要杀的人,他不得不将她带走。

哥哥……这是个陌生到她从未使用过的词汇。她从记事起就被盛篆达和曹蓉收养,成为了被人当成掌心珍宝的独生女。一夜之间,她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还知道自己会死,会被贺所杀死。因为她是邵识钧爱的人,而贺所这个变态可怖到总是从邵识钧心爱的人下手的男人,已经盯上了她。

苏印说:“薇儿,你可以留在邵识钧身边。但贺先生从没有失手的时候。这样的后果就是,你会死,邵识钧会像失去上一任女友一样痛不欲生。而你的哥哥我,也会死。你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拐到了偏僻山村,你在一次警方的救援行动中被救出,而我则没那么幸运。后来我逃出了把我买走的那个所谓的“家”,因为那个我应该叫做“养父”的人酗酒,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我。我逃走后就成了街头流浪的小痞子。贺先生赏识我,给了我口饭吃。我学会了各种肮脏的事,我的手不干净,心也不干净,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找到我的妹妹。所以,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就是选择去死,也为我的生死做了个决定。”

那时候盛海薇经历了人生中第二次刻骨铭心的撕裂。而这一次,绝没有邵识钧陪在身边。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仿佛自己正坐在千年的冰雪之上。有一万把锋利的刀在凌迟她的心,她却连一丝一毫回头的余地也没有。她告诉自己,不能留在邵识钧身边。她不要他再经历一次骇然悲恸。就让他以为自己背叛了他,就让他以为是她年纪小不定性根本不值得珍惜,就让他……把她忘了吧。可是,在和苏印去撒罕的路上,在撒罕的每一天,从撒罕到X市,在X市的日日夜夜,她从未有放弃思念邵识钧。想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咸,就好像衔着颗眼泪在唇边。想念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苦,就好像有人精心调制的慢性毒药。她坚定地想念着,又怕邵识钧也会如此这般地想念她。她宁愿这种蚀骨的痛是单方面的,她宁愿他的世界已经没了她来过的痕迹。